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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吹散了。圣廷的威望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在深渊海峡东侧人们狂热地涌向了神的怀抱,跪倒在神父身前,亲吻他们的脚背。 在神迹结束之后,教皇走出亚赛利大教堂,迎接他的是所有人的欢呼。 查理国王跪倒在教皇脚下,将自己的王冠摘下,双手奉给教皇。世俗的王冠与神圣的王冠重叠的那一刻,神国,诞生了。 勃莱西王国成为了历史,取而代之是: “神圣帝国”。 在神圣帝国成立的第一天,教皇宣布,从今以后推行神历,1433年改为神圣1年。银质十字架悬挂在所有政府机关上。 教皇,又或者称之为神圣帝国皇帝,加冕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异端。 …………………… 神圣帝国,彼特小镇。 一间旅馆中,面带愁容的清隽诗人蘸着墨水写信。 “亲爱的安妮: 请原谅我以“安妮”这个名字来称呼你,你知道我如今的状况。我必须小心翼翼,我必须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让他们发现你。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危险,我都不会将它们带给你——你知道,我愿意为你献出我的生命。 我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的朋友,阿尔比已经被处死了——因为他是异端!!! 天呐!阿尔比,他那么善良,他能够将圣书倒背如流,他怎么会是异端!他们烧死他,只是因为他在汤姆那个愚蠢贪婪的神父居然成为了科林郡的郡长时提出了抗议。 ……鞭笞派也被认定是异端了,可是他们都只是一些虔诚的信徒,他们除了唱诗和鞭笞自己外,什么都没有做——难道说拒绝奢侈也是种罪过吗?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敢相信吗?我见到很多人,他们无比地狂热,可是他们的狂热令我感到恐惧。 ……我相信圣主,我信仰圣主,但是他们这样真的是对的吗?我亲爱的小姐,请您一定要小心,现在什么人只要有一点不同寻常的举动,就可能被认为是女巫和异端。 我看着异端一天天地变多,看着女巫无处不在,可我却什么都不敢说。 我觉得他们快找到我了。 …… 我还能再说什么呢? 我还能再为你书写温柔的情诗吗?我还能触碰你的眉目吗? 夜莺的歌曲从此又该为什么唱呢?” 在他刚刚要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房间的门被砸破了。 诗人先是一惊,然后下意识地抓过桌上的一堆手稿连同那封未写完的信揣到了怀里。在他刚刚做完这一切时,异端审判所的骑士就将他一把拖了出去。 火刑架在小镇的广场立了起来,审判官披着象征神圣威严的黑袍,他们手捧圣书,虔诚的信徒们已经簇拥过来。 一同接受审判的不止诗人一个人。 还有苍老的商人,年幼的童女,以为人们按摩为生的盲眼老妇…… 最先审判的是诗人。 审判官扬起誊抄了诗句的宗卷:“我们竟然使被人无辜鄙视的弱者伤心/我们竟然沦为奴颜婢膝的刽子手/我们竟然想极度的愚昧,向公牛脑袋般的愚蠢致敬/我们竟然亲吻呆若木鸡的蠢物/并表示无限崇拜/我们竟为腐败所发出的微光祝福[1]……你竟敢写出这种亵渎的罪恶话语?” “我未曾亵渎圣主。”诗人努力为自己辩解,但他的声音淹没在人群愤怒的斥责里。 人群高声呼喊着: “烧死这个异端!” “罪徒!下地狱吧!” “烧死他!” …… 石头砸到他的脸上,血流下来,诗人绝望地低下了头。 审讯继续进行。 “有人指控你带有与恶魔交易,你在夜晚的时候游走,因为你得到邪灵的指引,是吗?”神父问恐惧不安的小女孩。 小女孩抽噎着:“我没有,我不知道。” “她说谎!她脸上的红色痕迹就是和地狱的契约!”人群中举报者高呼。 诗人转头看去,小女孩脸上带着一块红色的胎记。 “不知忏悔!” 审判官怒喝。 小女孩放声大哭。 诗人环顾左右——大腹便便地神父带着华丽的宝石戒指坐在属于镇长的位置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贪婪的蠢货;年幼的女孩哭声尖锐……无边的愤怒席卷起来,他忽然挣脱了按着自己的骑士,站了起来: “她是无罪的!” 人群嘘声四起。 一个异端如何证明另一个女巫无罪? 小石头从四面八方而来,诗人被第一个拖向火刑架,他怀中的诗稿在挣扎中散落一地。 “她是无罪的!” “她不是女巫!” “那个举报者只是想要拿奖金!” …… 他还在大声呐喊。 举报了小女巫的人满面怒容:“他疯了!他是个疯子!” 神父做出了宣判: “大卫和希比拉作证; 尘寰将在烈火中熔化, 那日子才是天主震怒之日, 审判者未来驾临时, 一切都要详加盘问,严格清算 我将如何战栗![2]” 骑士将火焰投向年轻的诗人。一张诗稿飘飞而起,诗人看见了自己的文字,烈火燃烧的那一刻,他发出了凄厉的悲号。 他悲嚎着,因为赤火与苦痛扭曲了面容,却哽咽地向所有人辩解: “她不是女巫!我们不是罪徒!” “你们才是有罪的!你们才是错的!” 在他的呼声里,人们从他的诗稿上践踏而过,无人注意上面写了些什么,只是愤怒地咒骂: “他疯了!” 第二卷 终 作者有话要说: [1]引波德莱尔 [2]引 第三卷 明天见。 第章 城堡与舞蹈 人人都畏惧地狱, 这里是所有罪孽最终汇聚的地方。 在地狱绵长蜿蜒的亡灵长河中,挤挤攘攘的灵魂都曾犯过不可饶恕的过错, 它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等待救赎而是最终堕入无底的深渊。 这是是世界黑暗的那一面。 半透明的亡灵坐在嶙峋的怪石上, 他身上的服饰古老繁复,在很多年以前他曾是宫廷的戏剧家。如今他坐在怪石上,在呼啸的厉风中用沙哑的男低音唱着一个很古老的故事。关于契约、鲜血与白骨的故事。 在故事的描述里, 这个世界的真面目是无数支离破碎的权柄,不同的种族奔行在大地上,为了登上那至高的鼎座全力以赴。不同的种族有着不同的力量,唯独人类没有。就好像人类是天地之间的弃子,生来就是任由蹉跎的草木。绵延不断的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