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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的铁蹄扬起了战场上的血和泥。他们义无反顾地跟随着自己的将领,他们是一把长剑,他们是凡人的剑与刀!年迈的骑士,年轻的骑士,他们仅紧只剩数百骑。 但这一刻,他们就是帝国的千军万马! 天使展开了祂的双翅,拔出了祂的火剑。 浩浩荡荡的赤火在半空中蔓延开来,以天使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空间内,所有的积雪在一瞬间熔化。那些融雪所化的水,化为了一条滚烫的长河,崩腾流转,横跨在蔷薇铁骑和反叛军之间。 就像一道凡人与神的天堑。 只要跨过,就是粉身碎骨。 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战马寸步不停。 “杀!” 白金汉公爵高呼。 这是战争! 这是凡人与神与世界的战争,这场战争从传说时代绵延至今,从未停止。 这场战争,不死不休! “杀!” 所有骑士放声高呼。 在战场上,骑士们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杀!斩杀自己的敌人,或者被敌人斩杀!蔷薇铁骑永不后退! 天使双手持剑,高高举起。 天空中的赤火翻卷向下,携裹着无尽的威严与暴烈,这不是人类的力量,这是神明的力量!那火像一片血色的大海,翻卷而过,火中有着万千的刀剑。天地骤血,万物匍匐。 神罚降临,吞噬一切。 ……………… 罗格朗与纽卡那邦国的交界线。 国王率领着先锋队一路疾行,几乎是昼夜不停地赶到了这里,他们刚刚穿过第一城镇,再经过两个自治城,就可以抵达纽卡那王室城堡。 国王在队伍的最前端。 他突然勒马,抬头看向北方。 北风呼啸在天地之间,那风冷得渗透进骨髓。国王死死地抓着缰绳,感觉到血液似乎在一寸一寸地变凉,又似乎在心脏里,有火焰在沸腾。 士兵们在国王身后停下,疑惑地看着国王,军队稍微有些嘈杂。 然而世界里,所有的声音都离国王而去。 滴答。 仿佛是错觉,又仿佛那声音是被风带着,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滴答。 那是一滴血落下的声音。 那是谁的血? “前进!” 国王突然怒吼。 他高高地扬起马鞭,用力挥下。战马长鸣,奔腾而出。冷风刮在国王的脸上,风势如刀。他死死地抓着缰绳,关节泛起骇人的苍白。 越过山岭,渡过冰河,穿过沼泽,国王疾行在冬末的酷寒里。 他只拥有多少东西? 他又有多少东西可以失去! 第74章 荣光亘古 詹姆斯与几名骑兵在雪地里疾行。 他的怀里塞着写满数字的卷轴, 他的呼吸粗重得就像打铁匠的风箱。他累得气喘吁吁,有些想笑, 又有些想对某个蠢货破口大骂。 让一个城堡设计师带着一队人从战场上逃走, 那个蠢货是以为他也是什么会挥刀披甲的骑士吗?信不信随便敌人几匹战马追上来,他就直接跪地求饶? 詹姆斯带着纽卡那城最后的一支骑兵,他们是从城堡南面的暗道走的。 詹姆斯不懂战场的那些事, 只是个成天和木头和石头打交道的建筑设计师。 但即使是他,在昨天的清晨时,看到地平线上扬起的是反叛军的白底蝾螈旗,而不是红底蔷薇旗,也明白了战局的变化。 以攻代守的白金汉公爵没有回来, 来的是潮水般的敌人。 这一次的攻城比先前的那一次更加猛烈。 距离上次攻城的时间太短,他们只来得及勉强修补了一下破裂的城墙, 那些倒塌的塔楼根本来不及重新建起。敌人不急着将登城, 而是将投石机推上了战场,专门朝着那些修补过的城墙轰击。 隆隆巨响里,纽卡那城堡摇摇欲毁。 指挥官从早晨起,一直到傍晚, 都待在城墙之上,扯着嗓子指挥着。但谁都知道, 纽卡那城堡守不住了。 敌人渐渐地开始登上城头。 指挥官在那个时候带着一队骑兵找到了詹姆斯。 他指着詹姆斯对那几名骑兵说:“他身上有机密的资料, 你们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好好地把他送到国王跟前。” “我有个屁——” 詹姆斯的话一句没有说完,指挥官就大踏步过来, 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口。 “我不是要救你。”那个已经断了一只手臂的指挥官呼吸急促,他压低了声音,“我是求你救我的兄弟!我在这里,他们就绝对不会逃走!所以我求你带着他们逃!我求你救他们一命!” 指挥官说完,松开了他。 “带他走!” 指挥官一声令下,那些眼眶通红的骑士们上来抓着詹姆斯就向暗道的方向撤去。 “告诉陛下!古伦底重骑兵到了!” 指挥官最后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大踏步地重新冲上了墙头。他拔出剑,去砍那些从城墙破口爬上来的反叛军。 詹姆斯看到他单手握剑,高高举起,奋力下劈,砍断了一名反叛军的头颅。 鲜血从那人的脖颈中喷泉般地喷溅而起,浇了指挥官半身。他头发,脸上全是鲜血,一滴滴地往下落。詹姆斯不知道,若是指挥官自己被人斩断头颅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一样的鲜血喷溅而出。 骑士们护送着詹姆斯,从城堡的南边逃了出去。敌人的攻击重点在北面,南面的暗道外没有多少反叛军。 离开城堡,奔入雪野之前,詹姆斯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自己亲自设计起来的城堡。 隐隐约约,黑色的烟笼罩在城堡的上空,那是战场上燃起的战火。 纽卡那城堡注定沦陷。 詹姆斯心中明白。 城堡被攻下之后,反叛军也会想着将它重新修补起来,城中的那些木匠,那些工人会活下来。但是指挥官和守城的战士,他们必死无疑。 星夜急奔,一名建筑设计师,几名骑兵拼死赶路。 他们带着一位指挥官最后的命令: ——告诉国王,古伦底重骑兵到了。 他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詹姆斯觉得这样下去自己的命也要扔在马鞍上了。 他来到罗格朗就是个错误,否则他现在还是好端端的自在修建教堂的人。詹姆斯这么想着,挥起马鞭,再一次催促身下的战马奋力前奔。 战马奔上一个小山前,忽然像受惊了一般,高高地人立而起。詹姆斯大惊失色,他用力扯动缰绳,想要让战马平静下来。但是不仅没有成功,还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一头栽进了冰冷刺骨的雪地里。 一大口雪冷不丁的灌进喉咙里,詹姆斯翻滚着,挣扎地从雪地中爬起来。 刚刚爬起来,他就明白战马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