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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富有生命力的自我暗示,没事儿,唐欢你没死,多昏两次就习惯了。 於是他习惯了,习惯了眼前出现一道光,习惯了眼前的黑洞,习惯了过去的事儿像幻灯片一样放,习惯的在醒来看到依然带着金边眼镜依然瞧着他的姜扬。 他开口说,嘿,姜医生。 姜扬俯身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还好,唐欢裹了裹被子,他看到床头有两个用过的氧气袋,还看到空了的药剂瓶和注射器。 姜扬点点头问,你想继续睡觉麽,觉得不舒服就继续睡吧。 唐欢嗯了一声,闭上眼,没几分锺,却听见李景骂骂咧咧的推门走进来冲着姜扬嚷,基督徒发神经喊帮凶了,我看二哥这次惨了。 然后唐欢听见姜扬让李景噤声,他道,小声点不行,醒了刚睡呢。 唐欢听见李景那麽一嚷,忍不住觉得,李老板正在和乔闹着,一个委屈着道,为什麽你不能用灵魂去爱,一个人憋屈道,为什麽你不能用肉体去爱。 太欢乐了。 欢乐到极致就是悲伤,他们的悲伤,他的悲伤,唐欢想起那天晚上,李崇扒乔的衣服,最终却什麽都没做,什麽都舍不得做。而自己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直到昏厥,直到李老板满意为止。他那点在水里头琢磨出来的得意劲儿被狠狠地打了个折扣。 唐欢往被窝里缩了缩,他的心很凉,他嫉妒了。这种嫉妒相当不理智,唐欢知道,可他还是嫉妒,他十足小媳妇儿的想,如果有人这麽心疼他,别管自己是信上帝还是信真主他唐欢都二话不说,管它天打雷劈管它人神共愤,管死后下不下地狱,他都心甘情愿的同了。 可没人心疼,反倒是唐欢肉痛,他听见李景走过来一屁股坐上床,然后他耳垂一紧,李家三少扯着他的耳朵道,醒了,不是没事了麽,你怎麽要哭要哭的。 唐欢大窘,恶声恶气地回答,别扯了,我要睡觉。 李景用手搓他的脸,边搓边道,我知道,二哥不体贴,没在床边守护你,小唐玻璃心了。他放开手跳下床,用一种代表月亮消灭你的姿势说,王子去消灭大恶魔了,公主你就先等着吧。他拍了拍姜扬说,仙女哥哥,我们走吧。 唐欢更囧了,他突然有种冲动,想去无数的论坛去趴无数的马甲,告诉大家,在似梦似幻风流婉转在又酷又in的id背后是这样一个让人仰望45度都不带泪流的李家三少,左手是仙女棒右手是按摩棒,上半身萝莉下半身种马。 世界真奇妙。 唐欢没睡好,他眯了三个锺头起来洗漱,换上已经烘干的衣服,戴上潜水后已经无恙的手表,他翻出手机浏览邮件查看短信,罗嘉想要和唐欢倒个晚班。下楼,他看见李景在半开放的书房里用电脑,姜扬早已经走了,唐欢敲了敲墙壁,李景抬头瞧他,唐欢问,李先生,我可以走了麽。 李景狐疑的瞧着他道,你有事,tim回来我怎麽跟他说。 唐欢挥了挥手机说,我要上班。 知道了,李景点了点头转向屏幕,回娘家去了嘛。 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不跟女斗,唐欢忍住鬼火儿,说byebye,可心里却不想再见李景了。 李景继续摆弄他的电脑,唐欢便拉开门出去了,李三少爷虽然有一颗少女的心,却明显在某方面不够细致,唐欢走到了荷花池才突然想起,他该叫个车,他翻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拨68373399,温柔的女声说,看看附近有没有出租,十分锺之内和他联系。 唐欢说,不用十分锺,二十分锺都行,他等就是了,唐欢顺着路走,他收了线,抬头看见乔。 乔并不是一个人,他身旁跟着一个神父,穿长袍,花白胡子,手里捏着圣经和十字架。乔正低声对神父说,您今天能过来大少爷一定很高兴。 唐欢负手站立在一旁,他为发现了李衡的秘密而高兴,之前他从不知道李衡是信教的。他愉悦的让开道心中窃喜。乔侧头看到了唐欢,他用一贯的冰冷表情看他,相当不友好,但那个老头却十分和蔼,他注视着唐欢,点头和他打招呼,唐欢微笑着冲他颔首。 唐欢转身目送他俩,却听到神父问起他的身份,老头慢条斯理的问刚才那位是。 他啊,二少爷近期的好友,乔用一种不屑的语气回答。 乔不待见他,唐欢知道,一直都知道,可乔的解释却空前的让唐欢觉得屈辱,除了屈辱他还觉得窝囊,像有人打开一道门,扑面而来的是阴冷的穿堂风。 如果有天他见到了李衡。 如果有天他见到了李衡。 他怎麽介绍自己,我是你的追随者,还是你弟弟曾经的“朋友”,李衡也是教徒,和乔一样的教徒,他会怎麽看委身李崇的自己,他会觉得丑恶还是觉得肮脏。 他看到那个老头下意识地扭头看他,唐欢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果不其然,他是乔憎恶的那种,是这神父憎恶的那种,也将是李衡憎恶的那种。 他心头那些因为李衡而燃烧起来的希望和梦想,热切得像爱情一样的期盼,像被一盆冷水猛然盖顶,全然打透。 第25章 LEO 他站在那里,毫无表情与神父面面相觑,胡乱的期待着,也许,基督徒的朋友未必是基督徒,基督徒的主人未必是基督徒。只要自己一天没有见到李衡,他依然可以期待,虽然这种期待的结果遥遥无期且过程尽带惶恐。 李衡说什麽,李衡说,走过去的都不算苦,就怕当初退了那一步。唐欢,你还没见着人影儿呢,就打了退堂鼓。他们说同性恋都该下地狱。万一他不憎恶你呢,万一他挺待见你呢,怎麽可能万一呢。之前那个电影,那个唱主题歌的,也不是传说中的李老板曾经的相好,人家不也一样唱李衡的歌。 他莫名其妙地讨厌起这个看着还蛮和蔼的老头儿吗,后者用淡定专注的神情看着他,唐欢却在心里默念着gotohell。 远远的,李崇过来了,他顺着小道从李衡住所的方向而来,身着一件真丝的衬衣,下摆胡乱塞在裤子里,随意的敞着,露出胸部和腹部的肌肉。他双手踹在裤兜,看着脚下的路,走的极慢,低头沈思。他额头上贴着块纱布,那块东西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他脑门上,隐隐约约能瞧见血。李崇抬头,瞧见了唐欢,也瞧见了乔和神父。 他踱步绕过来,和那神父打招呼,他说,何先生,真是稀客啊。接下来的话,唐欢听不懂,不是他理解能力出问题,是根本听不懂。李崇说的不是中国话,但唐欢在他流利快速的表达中捕捉到了一个反复出现的清晰词语。 Leo。 李衡。李衡的英文名。 唐欢傻了,李崇在说李衡。这叫做官方新闻,最新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