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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往后我会更加努力的三爷!”这何进,完全就没听懂好赖话,还傻乐地以为被人表扬了一番。 “算了,走吧!”乔景禹刚吩咐完,便从车窗外看到章府的大少爷章启云拉着一位女学生的手,亲亲热热地上了一辆黄包车。 “停下,先别走。”乔景禹当下便改了主意。 当拉着章启云和女学生的那辆黄包车走后,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身影。她望着那辆远去的黄包车,在原地站了许久。直至季府来接她的汽车,按了几下喇叭,她才回过神来。 乔景禹见她走上前去,不知和车里的司机说了什么,那车便开走了。而她,却往季府的反方向走去。 “阿进,你先回去。”乔景禹说罢,便迅速下了车。 对于刚才那番情景,季沅汐有些恍惚。难道是自己误解了?那章府寿宴那日,表哥那般对她是何缘故?她原以为自己情窦初开了,却没想过只可能是自作多情。 虽谈不上什么绝望,但那种失落感,也是不曾有过的。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个小时,觉得有些饿了,便随便找了家小馆坐下。 要了碗鸭血粉丝汤,叮嘱店家多放辣。不一会儿,冒着热气的粉丝端了上来,第一下季沅汐便闻见了呛鼻的辣椒味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筷子边吹,边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好吃吗?她没尝出来,只觉得被辣得眼泪直流…… 一碗吃下来,季沅汐浑身冒汗,泪流满面,连刚刚那种失落感都仿佛一并从身体里被排了出来。现下只想赶紧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于是,她用帕子捂着被辣红的双眼,小跑了出去。 “喂!么的给钱啊!” 操着一口南京方言的店老板刚想冲出去逮人,就被人用一张票子震慑住了。 “够不够?”乔景禹将钱拍在小店的账桌上。 “够够够!”都够把这芝麻小店盘下来的了!店老板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将钱塞进围裙里。 乔景禹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街边的路灯已一盏盏的亮起,前头的小丫头却还没有回家的意思。 这是乔景禹第二回见她哭,原本已经打算收拾好的那颗心,现下又被搅乱了…… 怕她走得累,乔景禹偷偷包了两辆黄包车远远跟在他后头。于是被付了一晚上定钱的车夫,就这样陪着两人夜游南京城。 不知不觉中,季沅汐就从北城走到了东城。常来的那家“三言书局”便是位于东城的书店街中。她径直走了进去,从书架上挑了本爱情,又寻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翻看起来。 “三少……” “三言书局”的老板郑谦刚想同乔景禹打招呼,就被乔景禹的手势打断了。 “郑叔,我坐会儿就走。”乔景禹悄声说罢,便也随手拿了本书,在与她相隔了三个位子的地方坐下。 乔景禹装模作样地翻看着,还时不时地去留意她的状态。 书里的爱情总是那么容易让情窦初开的少女动容,看到男女主角分开的桥段,季沅汐忍不住伤心落泪。 乔景禹瞥见后,愁眉紧锁,连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末了,乔景禹见她掏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拭去,而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小页纸,在上头写了些什么,将纸夹在了书页中,再把书放回原处,这才离开。 待她出去后,乔景禹从书架上,取下那本书,又跟了上去。 夜幕降临的南京城,她从未好好欣赏过。沿街的商贩在叫卖,穿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才开始享受这金陵的夜生活。 季沅汐站在华灯竞簇,车水马龙的街头,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影院的大招牌也被彩灯围簇着,格外引人注目。她走过去,买了张影券,满心欢喜,因为是她一直想看的那部美国罗曼蒂克电影。 在等候开场的间隙,她还从影院门口的花童那买了支玫瑰,心情愉悦地进了影院。 乔景禹就坐在她的身后,看她笑,看她哭,陪她看完了整场对他来说有些无聊的电影。 电影散场,对于这种悲剧的结局,季沅汐显然不太能接受。她都有些后悔了,原本早就畅快起来的心情,现下却又变得有些低落。 她迎着夜风,思绪散漫,从热闹的街心,走到了静谧的街巷。行人渐少,喧嚣不再,站在陌生的街道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迷了路。路上也没有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连个问路的人也没有。她突然才有些慌乱。 四处张望着,这才看到远处一辆黄包车正往这处来。她招了招手,车夫便在她跟前停下。 “坐车吗小姐?” “嗯。”季沅汐点点头,仿若“绝处逢生”般赶紧上了车。 “咦?这是别人落下的吧?”季沅汐从车座上捧起一大束的红色玫瑰,递给前头的车夫看。 “哦……这个啊,小姐,您今日算是赚到了,您是我今日拉的第1。 “小礼物?这么些花,够你半个月的收入了吧?”季沅汐十分不解,一个小小的车夫,怎么会花大价钱去给客人送这所谓的“小礼物”? 车夫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一头的汗,含含糊糊地说道:“不值钱,不值钱,自家种的野玫瑰,不值钱的……” “哦,那好吧,那真是谢谢您了……”季沅汐将信将疑地将那束玫瑰抱在了怀里,这才吩咐车夫往家中去。 躲在一棵大树后的乔景禹不由地松了口气,也紧随其后地上了后面的那辆黄包车。 车子绕了大半个南京城,才跑到了季府。 季沅汐下了车,在包中翻了翻,有些难为情地对车夫说:“师傅,我的钱估计不够,我回府中取,您在这稍等一会儿。” “不用不用,就当我做好事了!”车夫摆摆手,便拉着车调头就跑。 乔景禹早就把一晚上的钱都付了,他哪还敢再收一份? “诶!这怎么行!您等等啊!”季沅汐叫着,但那车夫却早就跑得没影了。 季沅汐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季府门口,自言自语道:“什么表哥表弟的,连素不相识的车夫都比他好上百倍千倍!” 心情豁然开朗,世界到底还是美好的。 等她回了府,乔景禹才下车。他斜倚在季府门前的那尊石狮子上,抽着烟,思忖着该如何教训那个该死的章启云…… 次日,章启云在金南夜总会门口被人抢走了身上的财物。 两天后,章启云在江宁大饭店的门口被人扒光了衣裤。 第三日,章启云在自家门口,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地暴揍了一顿。 第四日,章启云没敢再出家门…… 如此,那晚她掉的三次眼泪,就当他章启云还清了。 乔景禹坐在车里,阖着眼,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膝盖上有节奏地轻点着,饶有兴致地听着阿进报告这几日的“成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末了,甚为满意地说了一句:“辛苦了,弟兄们这月的奖金,照多了给。” PS: 季沅汐:这野玫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