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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狗笼

    男人挑眉,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女人用男人拿来的餐巾纸擦了鼻子和泪痕,这才情绪安定许多,即使双眼有些微肿但是眼底却清明,接着说道:“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他?这个他又是谁?然后男人听到了一段秘辛的琐事。

    “我当时被辗转到许多地方躲避警方的追击,遭遇过数不清的毒打,那个人贩恨我爸爸,想让我死,而我偏不死。想跟他比命长,他不给我治病,我发烧他就给我胡乱塞药。”

    “我在无数浑身青紫而躺在角落的时候用指甲在墙面上刻字,希望能留下印迹能获救。”她说的时候极其麻木和平静,但是眼泪又不自觉滑落两侧,“但是没有,我一个人也没有等到。”

    男人心里一揪。

    “我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当时我们一直待在向胡口749弄没再转移,里面有七个绑架犯和二十七个遭遇绑架的孩子,也许是爸爸瞒着警方全额支付一部分押金,他不再毒打我,但压着我把一颗生锈的铁钉硬生生钉进我的耳垂,然后眼不见为尽地将我关在最角落的狗笼里自生自灭。”

    男人背在她身后的手心紧攥,面色无常。

    “所有的孩子都被关在狗笼里,直不起腰,无法站立,睡觉只能缩着睡。”女人慢慢回忆着,像是陷入某种魔障,“有一天我新伤加旧伤,浑身疼痛地醒来,我听见极其凄厉的惨叫声。那群魔鬼那群变态他们人手一个小孩子,大的才十岁,小的孩子才七岁。”

    秦欢脸上露出极度惊恐又诡异的笑容,喃喃自语道:“那些男人将那些肮脏的、短小的、腥臭的生殖器塞入孩子们的身体里,他们浑身抽搐,大声尖叫,哀求求饶,甚至大声痛哭,身下面都是血,有的孩子受不住要用牙齿咬他们,他们就用老虎钳将她们的牙一颗颗拔下来插进去那群变态,他们在狂笑,他们轮流享用那群孩子当作人生的最后盛宴”

    那些被她刻意忘记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以至于她都听不见男人的低吼。

    她偏要说,这该死的、无法释然的记忆,凭什么成为她的梦魇。

    “我缩在角落的狗笼里一动都不敢动,半分呼吸声都要刻意压制,不知道谁在我的狗笼上罩上一层黑布,我想逃但是失血过于严重以至于我动弹不得我只能死死咬着唇死死透过一丝缝隙盯着,突然背后出现一道声音。”

    “他在我几近失聪的耳朵旁呢喃,舔掉我耳边的所有血液,他叫我往里挪点,就把我往墙根内又拖了几分,他说那个黑布是眼前赤裸男人随意扔的裤子,说我命大。”

    “而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我的笼子里的,他说他是趁乱爬进来的,还叫我不要怕。他背在我身后,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小哥哥,他也不作声将我耳垂里的锈钉徒手抠出来扔掉,发出的细小声音都让我特别紧张和害怕,还好没有人发现。”

    “欢欢别说了”傅翟一直以为女人缩着睡只是生性匮乏安全感,却不曾知道原来还有这般不堪的原委,她像是在哭,却又像在笑,哭笑不得的背后究竟背负怎样的深仇血恨,他委实心疼至极,也对勤弘亮憎恨至极。

    女人慢慢摸向自己的耳垂,珍珠耳环下的横贯的疤痕让她刻骨铭心,是啊怎会忘记呢?

    在那个隐晦的小房间,她只有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动,记录下所有的狰狞和人性的低劣,直到眼睛都模糊不清,她分不清是泪水糊住眼球还是干涩至极的眼角膜都要脱落。

    慢慢地,孩子们的呻吟声愈发低弱,直到再无声息,挛缩的女孩子隐隐知道他们无法再见。

    咚咚咚的鼓声一声接一声,成年后的秦欢终于直到那是什么,那是枪响,撒旦的黑白无常们送魔鬼至地狱的最后颂歌。

    一切归于平静时,那个小哥哥从她身后爬起,推开门而走出去,衣衫褴褛的小姑娘眼前一片迷蒙朦胧,她想张口说让他别去送死,但嗓子像是嚼过沙般破碎说不出话,只有一粒金光闪过,她便失去意识彻底堕入黑暗。

    成年后的秦欢终于知道那是什么,那粒金光是沾染无数血腥的勤家族戒。

    而那个小哥哥,是勤弘亮。

    突然如同拨云见日,所有细枝末节的小事串联起来,女人贯通所有的线索拼凑整齐事情的真相,对傅翟说下的真相供认不讳。

    真好呢,她居然认贼作兄,万事依赖于他,与罪魁祸首共处一室。真是妙啊

    缘,真是妙不可言。

    缩在傅翟怀里的女人癫狂大笑着,笑得心肝肺都在疼,喉间隐隐涌上腥甜,被她强行压回去又痛至每根肋骨,她浑身筋挛得厉害,男人眼疾手快给她后颈来上一切,才禾急禾急托住女人昏厥的身体。

    宁静下有多少波涛骇浪只有他自己清楚,高大的男人将女人打横抱起,慢慢朝着不远处的大床走去,极度禾急地将她平放在床中央,用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她紧皱的眉头被他的指腹揉开,睡得极度不安禾急的女人扯了个枕头抱在怀里用腿蜷缩着夹紧,这才放任自己逃避现实。

    她也不需要他,只要一个枕头就够了,脸上全是泪痕也不在乎。这是被渣男勤弘亮伤得多深才能如此伤心,男人坐在床边用大拇指擦拭掉她的眼泪。

    只觉得那滚烫的泪似乎要灼伤他,可她愈发让他心生怜爱。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她需要他更多的关照和呵护。

    男人的眼眸深邃的如同浩瀚的黑洞,摩挲过她的脸颊的手搭在她哭泣过而微烫的眼皮上,男人低低喟叹,掩饰住他全部失态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