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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坚定地催促她为自己儿子另觅良缘时,她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和她对视。 她是小瞧儿子的这个心上人了,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在轻蔑地暗示她——要用物质来交换她的妥协时——岑兰就有点无地自容,她默然良久,才缓缓道: “难怪诞诞这么喜欢你。他的眼光,果然不差。孩子——” 再往下的话,岑兰就难说出口了。 “阿姨” 付一默接过她的话,福至心灵地把岑兰的难堪降到最低: “我能拜托你件事吗?” “你说” “不要把我要和他分手的原因告诉他。华诤——他如果知道原因,他更不会,唉——” “我懂我懂。不能说!你是对的,孩子,你做得很对。不能跟他说,绝对不能跟他说!” 岑兰连连道。不知道原因就已经吃安眠药了,如果儿子知道原因,他绝不可能和这个女孩子分手。就算和全世界闹翻、和他的未来闹翻,他也绝不可能和她分手的。 付一默说得对。 这个风险,华诤担不起。华家担不起! 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啊! 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小女孩,竟能为儿子考虑得这么周全、竟能为他牺牲到这个地步!她是一丁点愧疚,都不想让儿子背;一锱铢心理负担,都在帮他扛。 岑兰想到钱韵锋说的“这世上,不会再有姑娘,比小付更爱小华诤了。”——此言非虚。 岑兰叹口气,擦着眼泪道: “唉,孩子,是诞诞没有这个福气。孩子,你受苦了。唉,是我们家,唉,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没有他的暑假,变得很漫长,在付一默日复一日的偷偷哭泣中,大四的新学期终于到来了。 付一默再次见到华诤(我都说,他不折腾点事情来把自己给折进去,他是消停不了的。),是开学两个星期之后,在月牙饭堂里。 她差点就没有认出他来——他两只耳朵上方的头发理得很短,看得见头皮。头顶上却像马鬃一样,留着四五厘米来长的子弹头。明显用发蜡之类的东西梳得乱中有序、很光亮。还有几络被染成了蓝色。一边耳朵上戴了一只闪亮的耳钉。 如果说他黑色的短袖T-shirt和休闲裤、甚至裤头上那枚大大的金属银色十字型皮带扣,都没什么特别的话。那,那条长长垂在他胸前的银色粗链子,和两枚铜钱大的五角星吊坠,就真的有点独领风骚了。 他生得俊朗,加上这副“尊容”,在同学们相貌衣着普遍中庸的饭堂里,本来就够吸睛了。更遑论他手肘窝里,还挽着一个打扮同样光耀夺目的女孩? 这一对星辉熠熠的绝色璧人,手挽着手走到哪里,哪里就自带镁光灯、哪里就是T型台。 “梁澄莹?” 付一默再怎么矜持,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惊讶。 “低头吃饭!” 对在她对面的林小河把头埋在餐盘上,命令道。等付一默依言低下头。 林小河喃喃地道: “以前没发现这个人骚得很。不管打扮得多洋气,还是土包子——戴耳钉是男同志的标志,懂不懂?” 付一默痛得尖刀剜肉的心,稍稍有点平复——林小河这会儿,跟华诤也算得上朋友了。没想到她这么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阵营。人在最难过的时候,有一个义无反顾的知己,夫复何求? 华诤和梁澄莹正经过付一默身后,林小河仍低着头,却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跟付一默说着“悄悄话”: “两个贱人,卖弄什么?!” “你说什么?” 从付一默旁边走过的华诤停下脚步,转身对林小河重复道: “你说什么?” 林小河抬起下巴,站起来: “我说你,还有她,是贱人,怎么了?” 林小河说着,其实心里是有点忌惮的。华诤发起飙来那万夫不当、鬼神震荡的狠样,她是见过的。 罗江可算得上魁梧了,一拳就被他揍到在地。一米八几的安森外加几个大男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的小身板,估计过不了这魔王一指头。 华诤指着旁边的梁澄莹,瞪着林小河道: “小河,你给澄莹道歉,她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华诤,怎么,几天不见,翻脸不认人啊?你以为你打扮得像个小混混一样,我就不知道你的德行了?” “我什么‘德行’?小河” 华诤顿了顿,提高音量: “我,和我女朋友,没有得罪你吧?你凭什么骂人啊?骂我可以,骂澄莹就不行!” “算了算了” 梁澄莹拉住剑拔弩张的华诤,劝道: “多大点事?走了啦。” 82欲擒故纵追女仔 很多人在听闻到梁澄莹的作风之前,会以为她长得多妖艳。其实她的脸稍有国字,下巴不秃,但也绝不是网红美女的尖下巴。眼睛大,瞳孔黑圆,皮肤保养得如同剥了壳的荔枝——她的模样,说不上多性感,却有种桃羞杏让的甜美。反正,你很难把她和什么劣质的品德联系起来。 今天她穿了一件带白衬立领的黑绿相间印花裙,黄色高根鞋——法兰西普罗旺斯五颜六色的薰衣草,像大自然打翻的染料缸,连着天接着地,暖风吹彩草低,才能现出这样一位婷婷玉立的俏佳人。 林小河也不禁暗思:大品牌不是谁都能穿的。这副行头,如果气质差点,可能会显得“村姑”。但在她身上,却愈加雪敷花染、燕妒莺惭。她和付一默皮肤都算白的了,但在梁澄莹冰肌玉骨的对比下,竟有种被“秒成黑炭”的反称感。 “不行!我就是要她给你道歉。” 林小河注意到华诤和梁澄莹的左手腕上,都戴着同一款银色的手镯——明显是情侣手镯。便更气不打一处来: “真恶心,我看你吃错药了吧华诤?” 付一默站起来提起书包,对林小河抛下一句: “走了” 就小跑着冲出食堂。 林小河也提起书包,瞪了华诤一眼,也跟着付一默往外走。 “等一下啦” 林小河追上付一默,还想再数落华梁几句,却看到付一默已哭成泪人。便道: “不要哭啦。一个是咱们不要的破鞋、一个是不要脸的小三,何必为这种人哭?” 付一默擦一把眼泪: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他们俩在一起的,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林小河听了,也不再那么大火气,讪笑道: “是安森跟我说的。” “他们一起多久了?” “这到不清楚。应该没多久。开学才有的事。” 付一默又擦着还在不住往外冒的泪水,叹口气道: “以后别跟他吵了。本来,就是我不对。” 林小河叹气道: “这儿没外人,他听不到。什么叫‘你不对’?你哪里不对了?付一默,你也太肯委屈自己了! 你为他吃多大亏,我是亲眼看到、亲临现场的呀。就算是你提的分手,如果他对你真有什么心,也不会这么快就和那个狐狸精好上吧?这才过去两个月左右吧?他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