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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子摸进寡嫂的卧室,且熟门熟路,仿佛已经来过千百次一般 要说这小叔子和寡嫂之间清清白白毫无猫腻,猫也不信吧? 沈昌平说得都是真的。 夏丽云心里又酸又涩,想起那日和王孝健差点成了好事,李月舒敲门将王孝健带走 她在王家呆了这么久,竟然后知后觉,什么都没有发现,还要沈昌平来提点。 夏丽云悲哀不已,而王孝健已经走到了床前。 月光中,夏丽云看见王孝健拖鞋脱衣躺下 她只能向里挪动了身子,腾出宽敞一点的位置给他。 嫁入王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与王孝健这样并肩躺着。 夏丽云心里不是滋味。 她喜欢王孝健,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便就此沦.陷。 哪怕知道了他和自己的寡嫂,哪怕知道了他是个薄情的男人,她依然管不住这颗喜欢他的心。 或许,正是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 王孝健并没有扭头看她,而是用双手枕着头,看着床顶的方向,说道:“丫鬟说你去你姑母府上了,原来是骗我,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打你那一巴掌?” 夏丽云越发不敢发出声音,这是把她当作李月舒了。 “若你还怨我,就枉费了这些年我们之间的情分。” 夏丽云扯了扯嘴角,黑暗中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此时此刻,当事人是亲证了沈昌平的猜测。 夏丽云心里不是滋味。 亲耳听到,还是很难过啊。 这毕竟是她心悦的男子。 “嫂嫂,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呢?我为什么要娶沈氏?因为她父亲是沈司空。那夏丽云是我愿意纳她为妾吗?是沈家硬逼的,我没得选择,沈家给我什么样的妻子什么样的妾侍,我都得接受,因为我必须去攀沈家的关系——” 一个逃婚的,可能早就不洁的妻子。 一个他根本看不上的妾侍。 只因是沈家的,他就必须全盘接收,因为只有通过她们,成为她们的丈夫,他才能做沈家的女婿,从此才有靠山,才能入仕为官,才能重振王家兴盛。 谁让父亲死了兄长死了,他是无人荫蔽的王家男丁? “也怪你,原本我们之间是可以长长久久的,可是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你的姑父是卿大夫许卫,可是你并不能利用这层关系为我的仕途铺路啊!若你能讨得你姑母欢心,让你姑父关照我一二,你既是为我挣得前程,也是为你自己啊!所以,你若要怪我,还不如怪你自己——” 王孝健腾地转过身,蓦地顿住。 昏暗中,那双隐隐约约的眸子陌生又熟悉。 “你不是嫂嫂,你是谁?”王孝健腾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不待他喊人,夏丽云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说道:“相公,莫怕,是我,丽云。” 听到夏丽云的声音,王孝健更吓到了。 “丽云?”他的声音抖抖索索的,“你是人是鬼?” “相公何出此言?”夏丽云柔柔弱弱问道。 王孝健稳了稳心神,若是夏丽云,即便是鬼他也不怕。 “丽云,我跟你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死在金美楼和我可没有关系,害你的人是李月舒,你要报仇就找她!” 王孝健说着,心下又想,这是李月舒的卧室,夏丽云三更半夜躺在李月舒的床上,不就是来找李月舒报仇的吗? 这样一想,王孝健还是害怕了,他从床上跌下去,黑暗中摸着自己鞋子衣裤,整个人都在发抖。 在他招来人之前,夏丽云急忙说道:“相公,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金美楼,是西大街的金美楼吗?那是……我是相公的妾侍,是良家妇女,怎么可能出现在那种地方?” 王孝健脑子快速飞转,白天的时候他去金美楼并未见到夏丽云的人,金美楼秦妈妈也不可能承认夏丽云在金美楼,于是他扑了个空只能回府,一路上便听到风声说夏丽云死在金美楼了。 此刻,听夏丽云问话,王孝健觉得似乎有理。 “那你三更半夜怎么会出现在大少夫人房里?”王孝健镇定了一下,点了火,看清床上的人的确是夏丽云。 夜色漆黑烛火橘红,还是能看出夏丽云面色憔悴,精神不振。 她勉强从床上坐起身,说道:“相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少夫人房里?” 王孝健一愣,不过一甩袖子,反而挺直了腰背。 横竖刚才他自言自语的话都被夏丽云听了去,如果她敢以此要挟逼迫,他干脆就杀了她,反正外头都传言她是死在了金美楼。 心里打定了主意,王孝健就骄横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与嫂嫂是相好,来她屋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连解释撒谎都不愿意了。 王孝健是多不把她放在眼里,才这么嚣张啊。 夏丽云心里涌起更多悲哀来,但还是接受王孝健这样的态度。 她说道:“既然相公与大少夫人是相好,那我会出现在大少夫人屋里也就不足为奇了,相公难道看不出我是被大少夫人骗来又囚禁起来了吗?这都是因为相公你太好了,让我们这些女子争风吃醋,互相伤害,都怨相公太好了——” 夏丽云娇娇滴滴无奈柔弱地笑,并抬起手臂让衣袖滑落,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相公你看,妾身身上这些伤都是妾身心悦相公的证据,每当我说爱相公,此志不渝,大少夫人便狠狠打我——” 王孝健缓和了神色:“所以你真的没有去过金美楼?” 夏丽云自嘲笑笑:“相公说笑了,我一良家女子如何能进金美楼?放眼齐都,有哪个良家女子能随意出入金美楼的?也不知道相公这话是从何说起的?难道是大少夫人——” 夏丽云说着又摇头叹息一声:“大少夫人也真是的,竟然编排这样的谎言,也不怕毁了相公的名誉?妾侍流落金美楼,损的是妾身的名誉吗?是相公你的名誉啊!” 夏丽云呜呜哭着,又擦了泪说道:“其实大少夫人囚禁的栽赃的原本也不是妾身,而是昌平表妹,只不过抓错了人——幸好也不是表妹,幸好是妾身,如果大少夫人对表妹动用私刑,还编排金美楼这样的流言蜚语,我舅父岂会善罢甘休?只怕要让整个王家为表妹陪葬吧。大少夫人既然心悦相公,做事怎么可以都不为相公你考虑呢?” 夏丽云说的原本就是王孝健心头芥蒂,这个李月舒的确失去分寸了。 王孝健重新坐到床沿上去,扭头看夏丽云,问道:“昌平她知道我和大少夫人的事吗?” 夏丽云忙道:“妾身也是今日方才知道的,相公平日里小心谨慎稳妥周密,并未在表妹和妾身跟前露出半分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大少夫人如此冲动,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