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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收尸吗? “如果我家公子死了,定要你陪葬!”随从发狠说道。 新娘子闻言一笑:“说得好像你杀得了我似的。” 新娘子笑得随从心口好堵,但她优哉游哉煎药,又起身去将雷公藤的表皮削下来,用石头细细研磨成粉末,边磨边朝随从说道:“你睡一觉吧,放心,我不会趁你睡着的时候杀你,你家公子没死之前你可不能死。” 口气如此猖狂,随从听得一脸黑沉。 他不睡,是怕她杀他吗?只是不能她叫他睡他就睡! 随从将腰板挺得更直,但眼皮很重,时不时就要盖下来,每次都是不小心打盹,自己把自己惊醒。 新娘子走过去,将握成拳头的手伸到他跟前,摊开,露出掌心的两根短小竹签。 “用这个撑着眼皮,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于是,当公子终于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随从奇怪的造型:他的身上穿着芭蕉叶做成的衣服,两只眼睛的上眼皮下眼皮之间还用两根短小竹签撑起来。 公子已经昏睡了一天,不但没有死,此刻病痛去了大半,全身轻快。 见公子从石床上坐起身,随从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想要眨眨眼睛,发现眨不动,这才想起眼皮上还撑着竹签。 随从扔掉竹签,想要过去,还是被公子谨慎地制止了。 公子摸自己的脸和脖子,发现平滑了不少,又撩起袖子查看自己手臂,那些红斑虽然没有全部消失,但已经变淡了不少。 “再喝几次药,就能痊愈。”山洞里响起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公子和随从都循声看过来,新娘子手里端着一碗药亭亭站在篝火旁。 篝火上,陶罐里还煎着药,火光映照得新娘子脸上像涂了腮红。 这一次,随从屁颠屁颠跑过去,接过了药碗,脸上笑容可掬。 新娘子又递过来一包树叶包住的粉末,说道:“汤药内服,药粉外敷。” 随从得了吩咐,立即将药拿去给他家公子。 将药放在石床旁边的石块上,又被公子赶去了远远的地方。 山洞里,三个人分别在三个角落,各行其是。 公子吃药抹药,新娘子切药煎药,随从一会儿看看公子,一会儿看看新娘子 这样和谐的一幕终于被打破。 “我饿了!”新娘子和公子异口同声。 随从离弦的箭般冲出了山洞,不多时就回来了,手里用宽大的芭蕉叶包着一大捧的果子。 看着跑动的随从,两肩的叶子有节奏地一摇一摇,公子的表情很精彩,随从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那是在公子昏睡未醒的时候,新娘子用几片宽大肥绿的芭蕉叶给他做的一身新衣服。 他是被逼穿上的。 但是公子说:“挺好看的。” 山洞一角,新娘子的声音立即响起来:“那我也给公子做一身吧。” “不用了,谢谢。”公子立即拒绝,吃起了随从摘回来的果子。 随从眉头一皱,所以,其实并不好看吧?公子真虚伪! …… 齐都,王宅。 宅子里处处张灯结彩,还是刚办过喜事的样子,但是王府里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没有笑颜。 王夫人的宅心院又送走了一波大夫。 “不是说冲喜可以救夫人的命吗?可是现在夫人的病依然没有好转。” “虽然没有好转也没有断气啊,说明冲喜还是有用的。” 几个下人偷偷议论着,见李月舒从王夫人的屋子里走出来,下人们立即噤声,齐齐见过李月舒:“少夫人!” 李月舒眉头紧皱:“看见二公子了吗?” 一个下人回:“二公子刚刚送杨大夫出来时,请杨大夫去仁厚堂顺便看看二少夫人去了。” 听到“二少夫人”四个字,李月舒顿时也不舒服了。 她旁边的心腹丫鬟锦心立即说道:“少夫人,奴婢去仁厚堂把杨大夫请过来也给您看看?” “不用了,我没事,咱们去仁厚堂看看二少夫人吧。” 李月舒说着自己走到了前头,锦心等丫头急忙跟上。 看着李月舒一行离去,下人们表情玩味,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沈家大小姐和二公子成亲做了王府的二少夫人,屈指算来已经有几日了,不但没有来见过夫人,也没有去见少夫人,二公子推说是二少夫人身子抱恙,等养好了身子再和大家见面,不知道这二少夫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沈家大小姐嫁过来,是为王夫人冲喜的,这下倒好,夫人的病没有好转,她自己还病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李月舒已经到了仁厚堂门外,看着仁厚堂的匾额心绪复杂。 仁厚堂是王府里当家的一房居住的,此前一直是她住着,但因为王孝康已经过世,又没有留下子嗣,王孝健又要成家了,此后当然是给二房居住。 李月舒不情愿,还是要腾出宅院给王孝健娶亲用,横竖她还会再搬回来的,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府里府外的人留个王家长嫂宅心仁厚慈善的美名,可是如今 她搬不回来了。 李月舒扶着锦心的手踏进仁厚堂的门槛,心里就跟吞了口苍蝇一般。 李月舒进来时,王孝健正好送了杨大夫出来。 锦心看见杨大夫便说:“杨大夫,我们少夫人也不舒服,你给她看看吧。” 李月舒摆摆手:“我没事,锦心,你送杨大夫出去,小叔,你带我去看看弟妹。” 李月舒看着王孝健,风华正茂的公子娶了妻成了家,越发翩翩不凡,那好看又风流的眉眼看得李月舒心头一痛。 锦心领着杨大夫出去了,王孝健这才看向李月舒,“嫂嫂,昌平她不舒服,需要静养,等她身子好转了,我再领她去拜见嫂嫂。” 王孝健说着转身向内走去,李月舒跟上来,说道:“弟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嫁过来后就不敢见人?连新婚第二日新媳妇要给婆婆敬茶的礼仪都省了。” 王孝健停住脚步,“嫂嫂,母亲不是病着吗?母亲病着,床前离不开人,还要多辛苦嫂嫂照应。” 王孝健说着向李月舒拱手一揖就要走。 “阿健!”李月舒重重一跺脚,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仁厚堂里住着的二少夫人真的是沈家大小姐吗?” 李月舒涨红了脸,手直指正房方向。 “嫂嫂,你这话说得奇怪,我亲自去沈家接的亲,我娶回来的是不是沈家大小姐,难道我自己会搞错?” 王孝健笑着将李月舒的手按下,将她散落额前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去,柔声说道:“嫂嫂,你一向温柔体贴,什么时候这么大声说过话?你这么大声,被昌平听到了,会把她吓到的,昌平初来乍到,以后还要嫂嫂多关照她。” 王孝健说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