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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考试是为了拿分,你是想气死阅卷人是吧。” 邵湛对着“哈姆雷特”四个字,霎时间陷入沉默:“……” 被迫背锅的邵湛此时此刻和孟国伟脑回路对上了,脑海里不由浮现同一个问题:许盛是怎么想的。 许盛没敢看邵湛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被孟国伟表扬完就坐下了。 他这还是头一回受到孟国伟如此热情的褒奖,感觉怪不适应。 就是后背有点冷。 “写的什么,”侯俊好奇,隔着两组往他们那个方向探脑袋,“有谁看到了,分享一下。” 许盛前桌好奇回头,偷偷摸摸瞥了一眼,然后那个神一样的答案从第一组传到了第四组。 侯俊赞叹:“人才啊。” “哈姆雷特,”谭凯也是真心实意表示佩服,“服,我真服了。” 孟国伟这是听不到“许盛”解释就不肯上课的意思,他非常坚定,异常执着:“你说,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邵湛的头发刚才被帽子压得略有些凌乱,他在孟国伟看不到的地方伸手,在许盛后颈处掐了一下,以表泄愤,似乎无声在说:你下课给我等着。 许盛顿时觉得更冷了。 然后邵湛收回手,这才按照许盛的答案,代入许盛这语文水平、对哈姆雷特进行二度理解后说:“我觉得这个句子,每个人都可以理解出不同含义。” 孟国伟:“所以你就这样答?考试时标准答案只有一个!” 邵湛发现他拿捏许盛的想法拿捏得越来越准,这个时候仿佛脑子里有一把许盛的声音替他回答,他说:“标准答案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 班里人哪见过这么吊炸天的回答,刷新了他们上学多年的认知。 侯俊:“牛批!” 谭凯:“贼牛批!” 这样的回答的结果就是“许盛”不仅仅在班级同学心里的形象站起来了,也整整站足了一节课。孟国伟留下一句“这节课你站着听”才开始讲试卷:“我们看第一题……” 等孟国伟转过去,邵湛那张脸冷得可以结冰:“你那题,怎么想的。” 许盛趴在桌上闷头笑,但他不敢笑得太过分,于是硬憋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你分析得□□不离十,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其实还是我不会写。” 看不懂,自然就理解不了。 邵湛对学渣这种生物的了解又更进一步。 下节英语,英语老师也是在上课铃没响之前路过七班,捧着水杯在门口说了一句:“马上月考了啊,咱们往后学新课的同时也不要忘记回顾前边的内容。” 在各科老师的强调之下,月考这件事的存在感被一点点刷起来。成绩是检验学习效果的最佳工具,不光孟国伟,所有老师都对这次考试十分重视。 许盛第一次听孟国伟提起的时候还没有那么真切的感受,权当拿来叮嘱他们别太放纵的手段。直到各科老师果真开始复习起前面的内容:“咱们为月考做点准备,我给你们把知识点归纳总结一下。” 月考这件事才真正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闯进他和邵湛的视野里。 “听说咱们这次月考特别严,”课前,侯俊边写作业边感慨,“我在老孟办公室听来的,一个考场配四个老师,变不变态。” “我也听说了,还说难度也比之前那些考试高,有很多综合难题,这哪儿是月考,完全照着期中考试走的吧。” 许盛手里的笔落下去。 邵湛手里那局游戏放错技能,直接被对面一技能砍死。 两人实在是没有想过能够持续这种状态参加月考,每天睡前总是想着五天,十天,十五天……十五天最多,应该过段时间就能换回来。 许盛周末这两天,每天睁开眼第一时间就是起床照镜子。 没想到这都快月考了,他俩还没换回来! 这谁能想到。 许盛愣愣地想象了一下有四位监考老师的考场,临江六中考试按照成绩划分考场,他坐在第一考场,第一排,座位号一号。 还得在考生姓名栏里填上邵湛的名字……以考神的身份答题,许盛被自己的脑补吓出冷汗。 光是想象到那个画面,许盛就快疯了。 邵湛也没好到哪儿去,就许盛那种哈姆雷特式的答题方式,要让他顶着许盛的身份去最后一个考场考试,比让他多做几道奥数题都难。 许盛觉得呼吸一下子变得有些困难,他抬手解开一颗校服衣纽,少年嶙峋的锁骨展露无疑。 “听说你之前一直都是第一名。”许盛问。 “听说你之前一直都是倒数第一。”邵湛说。 “…………” 这两句话之后,是无尽的沉默。 许盛发现自己之前想退学,想早了。 - “你往边上站。” “操,上次不是这个位置——你先对着后面那棵树,对,往右、再往右点。” “你上次也不是这个位置。” “我上次在哪儿?我他妈不在这吗。” “……” 已是夜晚,天色暗下,夏日干燥炙热的风从婆娑树影间刮过,蝉鸣声隐在树影里扩散开,唯有昏黄的路灯从不远处照过来一丝光亮。 悉悉索索间,最先说话的那个声音又说:“你认真的?” 另一个低声“操”了声。 许盛“操”完,一条长腿曲起,另一条腿懒散地沿着墙垂下去,他就这样坐在墙沿边说:“不然还有别的办法?” 邵湛站在墙下,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就是十多天前许盛纵身一跃跳下来并且刚好砸中他的位置。这角度不偏不倚,刚好和身后道路上两棵梧桐树错开。 他觉得自己也是疯了! 在许盛第提议要不回去再跳一次墙的时候,居然没有直接拒绝。 他残存的理智在“月考”这两个字的攻击下荡然无存。 “再跳一次这方法可能确实……确实像个傻缺,但你想得到比跳墙更有可行性的方案吗,你上次撞见我的时间大概在闭校前后,”许盛那天因为手机快要没电,因此下公交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手机,“今天正好也是周从车站走过来差不多需要十分钟,所以我们二十分开始跳。” 许盛边说边把手机掏出来,单手撑着墙沿,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是八点十四分:“再等六分钟,我就跳下来。” 邵湛:“怎么确定是你跳还是我跳,现在谁才算‘许盛’。” 这是个好问题。 许盛提议跳墙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下意识默认自己是许盛,但现在许盛的灵魂虽然在他这,可肉.体在邵湛那啊。 到底哪个才算是他?! 许盛沉思一会儿,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跳下来之后要是没反应,就换你上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