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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澐曦口中的大巫祝的时候,我疑心我看到了妖怪。 这个老太……这个女……不知道怎么形容,符澐曦口中的30多岁我都觉得夸张了,眼前这位通身华丽银饰,手持镂刻银雕权杖的人,在我眼里至多20岁出头。 皮肤紧致,发色乌黑,眉如黛唇如朱砂,面色红润,裹在苗族服饰下的身材玲珑有致,她握的权杖比较特殊,杖首是一个金制狰狞的手,五指张开,金色指甲像是随时能剜心出来。 若说还有一丝痕迹能够正确判断她的年龄,大抵就是她的眼睛了,眼神深邃无一丝波澜,一潭深泉样可怕,也只有这双眼睛,暴露了于她相貌截然相反的岁月留下的刀凿斧刻。 “大巫祝,他是清朝皇帝的五皇子,他要娶我做妻子,我要嫁。”符澐曦快乐得像一只小鸟。 我心下暗笑:这丫头,这种话也能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看来她对人情世故倒真是一窍不通。 大巫祝冷冷地用刀锋一样的眼睛扫过我:“我族虽有心仰仗朝廷招抚以御外敌,可也总不至于连圣女都要一个接一个地牺牲进去。” 她把目光转向符澐曦:“有你姐姐一个做例子还不够么?这些外来男子,凭他什么天潢贵胄,都是图谋不轨,你还小,等能看透人心了再说罢。 再者,这位五皇子的身份跟祖秉圭大不相同,他怎么可能陪你留在这荒山野岭,你这泼徒儿,从小便宠你纵你,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 符澐曦压根就没想到这位大巫祝会严词拒绝,登时就被堵的小脸像熟透了的茄子,咬着嘴唇盯着大巫祝,好一会儿,她恨恨地说道:“什么劳什子圣女,里外我不做了还有妹妹,我偏要嫁给他偏要跟他走。” 说罢一跺脚一扭头竟转身走了,留下我在巫神殿里尴尬地没法做声。 殿外忽然传进来我亲兵戈里哈的喊声:“五皇子,京师500里加急,您请出来接旨罢。” 我向大巫祝用满人的礼节行了半礼:“大巫祝有礼,本贝子待澐曦一见钟情,澐曦于本贝子有救命之恩,我万不会辜负于她,还请大巫祝三思之后予以成全。” 然后我缓缓退出,又急匆匆回临时贝子府摆上香案,沐浴更衣这才跪下接了旨。 皇阿玛在旨意里调侃我乐不思蜀,说我出去玩耍心里也没有阿玛并没有收到随行奏报,语气略有深宫怨妇的滋味……也只有在这时我才能感受到,万万人之上的皇阿玛也有属于自己的舐犊情深。 紧接着皇阿玛说起了祖秉圭的奏折,说他奏报琵琶寨和石狗洞寨各发生了一起盗窃案,盗贼藏匿于台拱和在农两寨。 祖秉圭一连牵扯四寨,磨刀霍霍意欲图之,用盗窃案和窝藏罪犯的引子来证苗人“冥顽不明”,非清寨无以保边陲安稳。 而其实这四个寨均属生苗,只是一场苗族内部的普通盗窃行为,让祖秉圭这么一说,却上升到不剿不足以安国本的地步。 最可怕的是,皇阿玛给我的旨意里接连三次申饬方显“是何居心”,我心道不妙,皇阿玛一旦天平砝码偏向祖秉圭一派,符澐曦所在的琵琶寨甚至黑苗全族,都未必能承受雷霆万钧的天子之怒。 我得回去才行,只有我日日盯在皇阿玛身边,把这里的情况,至少她所在的黑苗的情况如实阐述一遍,然后再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否则我就护不住符澐曦了。 思及于此赶紧吩咐亲兵,火速随我上路回京,临行前我给符澐曦留了一封信,让她等我回来。还给皇阿玛上疏一封:儿臣实不知祖秉圭是何诚心,祖秉圭不谙之处,犹不特此也。 琵琶二寨被劫一事,乃一寻常盗案,而札调兵,欲大加惩创以报私仇,此人居心颇为叵测也。 用蜡固封之后嘱咐来使:“快,500里加急送回皇阿玛身边,出了纰漏要你们狗命!” “喳。” 第200章 孟串儿番外之雍正的千古隐秘 离开苗寨的时候行色匆匆,那崇山峻岭间一座一座的吊脚楼弥漫着苗寨里特有的风情,在幽然繁茂的参天碧树中飞快穿梭,偶会听到高亢嘹亮的苗族妹子唱山歌的声音。 还有绿得让人心驰荡漾的湖泊,上面有座有些年头的桥,桥下七个孔,布满了青苔,跟湖泊的祖母绿相映成趣。 只可惜,醉翁之意不在乎山水之间也,我一心早日回京,一半为着澐曦,一半为着我大清的江山社稷。 这里离京城真是太远了,饶是我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也走了半个多月,看见城门口的时候,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了。 下了马我片刻也不曾歇息就往皇阿玛所在的养心殿去了。 我把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跟皇阿玛做了汇报,但是暂且没有提符澐曦和相关的事情。 我打算处理完国事,再去跟皇阿玛提想娶她做福晋的事情。 皇阿玛听完了我的详细汇报,连连点头:“吾儿颇为顾全大局,苗寨是剿是抚是令朕一直头痛的事情,有一点你是说对了,朝廷现在西北用兵,哪里还再经得起大费周章的战事,更何况苗寨山高路远,现阶段还是应以招抚为主。” 听皇阿玛如此说,我方才一块石头落在了心里。 正打算奏符澐曦一事,皇阿玛忽然开口道:“弘昼啊,明年就到了你娶妻的年龄了,你这贝子的爵位也该晋成贝勒了,明年就来个喜上加喜吧。” “儿臣谢恩,其实儿臣这次在琵琶寨,遇见一……” “你的嫡福晋的人选,皇阿玛给你选好了,副都统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温惠秉心,柔嘉表度,而且她的父亲也是驻防大臣,将门之女,身上也是有军功在身的。不辱没你。”皇阿玛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大惊,连忙跪下磕了一个头:“儿臣斗胆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皇阿玛几乎不露声色地皱了一下眉,这种极其细微的面部表情估计只有我和四哥能看出来,三哥怕是都未必。 “怎么?你觉得朕帮你选的福晋不好?” 我咽了口唾沫,此刻符澐曦这个名字是万万不能提的,父亲的性格诡谲多疑,若是此刻我说我心里已经有了理想的福晋人选,就算最后我能娶了符澐曦,皇阿玛对她的印象也定是差到极点,因为这等于是在否定他的选择和判断。 “皇阿玛容禀,儿臣能体察皇阿玛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吴扎库氏家地身份皆是好的,可正因为这种好,儿臣才斗胆请皇阿玛收回成命。”我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上,虔诚地再三用头碰地。 “嗯?你说说看,为什么?” “有些事,儿臣本不该妄自揣度圣意,皇阿玛正处在春秋鼎盛之年,在您膝下尽孝的兄弟们虽然不多,国本之事也定是皇阿玛万岁之后再圣心独断也不迟,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