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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着道:“我们需要再确定一下夏知乐的情况。” 夏夫人自然是连连点头,耿婆婆也是包着眼泪,她深信自己的孙儿一定是中了邪,“我儿还不信,非要去北京请专家!” “就是被鬼上了身!” “不知道什么鬼要害我的乖孙!”她一边说一边哭,又推了推站在一旁的夏知欢:“去,给大师们倒杯水!” 夏知欢乖乖应是,转身去拿杯子倒水了。 剩下四人一起上了二楼,齐沭阻止了夏夫人和耿婆婆的跟随,在门口和窗上系上栓了五帝钱、浸了朱砂的红线,并叮嘱二人别在门口,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 二人忙不迭的点头。 齐遇和齐沭一左一右地站在夏知乐床边,齐沭将四只小狗的魂魄放出,闻到熟悉的母亲的味道,四只小狗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 果然,昏睡的夏知乐开始挣扎,他睁开眼睛,吼间滚动发出呜呜的回应声,像是在说着什么。 齐沭对黑狗说:“四只小狗我会送去往生。” “夏知乐被你附身已久,不仅容貌已毁,阳气也大减,怕是以后也病痛缠身。你这仇也算报了。” “你未害人命,我还能将你送往地狱。赎清罪孽后过几年也能重新进入轮回。” 床上的夏知乐挣扎得更加厉害。他竭力想抬高手,发出似男似女,似哭似泣的声音:“呜……还……有……还……有!唔……” 再多的人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它毕竟是狗,成了鬼不到一月,人话说不利索。 夏知乐或者说小黑伸出舌头,他的舌头已经变得很长,伸在空中很是骇人。 像是在努力说话,但更像是……想向他们传达什么。 齐遇注意到他猩红色的舌头背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肉块,但他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齐沭同样也专注地看着夏知乐,眼神意味不明。 齐遇急死了,“还有什么!确实只找到了四只小狗,难道还有第五只?” 齐沭摇了摇头,“也可能是还有……仇人。” 这时传来敲门声和细弱的嗓音:“大师,茶泡好了。” 二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见哒哒哒的上楼声和耿婆婆的一声怒斥:“别打扰大师作法!” “臭丫头!” “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弟弟啊!啊?!”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送茶……” 女孩儿话还没说完,齐遇就将门打开了,他笑着对耿婆婆摆摆手,又接过小姑娘端着的茶盘,说:“没关系。” “妈,您别骂小欢。”夏夫人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过来,把小欢拉到怀里,“小乐病了小欢学都没去上了,就是想照顾小乐,她做的不比我们少。” 耿婆婆闻言更气:“她不该守着小乐吗!她是姐姐!不是为了保护她小乐怎么会被狗咬!怎么会被鬼上身!” 夏夫人想着躺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儿子,又想到那天小欢背着小乐回来时腿上手上全是血肉模糊的伤口,知道婆婆一直不喜欢小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是不敢接话了。 “夏夫人,能和我们详细说一下小乐发病的经过吗?”齐沭说。 夏夫人点点头,眼睛看过还在愧疚哭泣的小欢开口道:“那天小乐小欢放学一起回家,走到路上突然蹿出一只黑色的疯狗,一个劲儿地咬人,小欢护着小乐手上腿上都被咬了好几口,小乐为了保护姐姐就拿石头狠狠地砸了狗两下,谁知那狗就……” “小欢小乐放学都会路过玉李巷吗?那儿离夏宅挺远的。”齐沭问。 夏夫人顿了顿说:“我们三年前住那边……这俩孩子对那片熟得很,有时放学就会去那玩。” “都怪我没看好弟弟呜呜呜……”夏知欢听到这里呜呜捂脸哭起来。 夏夫人将夏知欢抱进怀里说:“不怪你不怪你……”她又对齐沭二人说:“这俩孩子打小感情就好,不然小乐也不会等姐姐放学一起回家。” 耿婆婆却在一边抹眼泪:“怎么不怪她!要小乐等到那么晚才回家!” “不然小乐也不会被鬼上身了!” 不合理。按照中年妇女的说法,黑狗很通人性,很乖,而且又刚生了幼崽,虚弱得很——这应该也是一个小孩能轻而易举打死它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黑狗刚生了幼崽,它应该不会到处乱跑,怎么会突然冲出来袭击人呢? 齐沭又问:“俩孩子经常去玉李巷吗?” 夏夫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也不是很经常,好像就是最近……” 夏知欢将脑袋从母亲的怀里抬起,面色有些犹豫地开口:“是最近才去的。因为……” “因为什么?”齐沭问。 夏知欢哭得更厉害了,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 “是不是因为黑狗怀孕了?”齐沭说。 齐沭的面色很平淡,声音也不大,但夏知欢就像是挨了一拳一样,她攥紧裙摆,低着的头猛地抬起。 “你们认识黑狗,”齐沭继续说,“你们是专门去看它的。” 那狗看着怎么也得五六岁了,大人也许不会注意,但两孩子在玉李巷长大不会没见过这条狗。 “呜……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同学说黄爷爷去世了,小黑没人养了,又怀了崽崽。”夏知欢抽泣着继续说:“我就放学以后去喂它。” “然后小乐发现了,非要和我去……”夏知欢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耿婆婆就要跳起来打她。 老人苍老的声音里饱含怒气:“你个丧门星!” 她怒喝道:“果然是你拐着小乐去看狗的!我可怜的孙哟!就是被你害了!” 夏夫人也是又惊诧又悲痛:“小欢你怎么能带弟弟去那种地方!你这么大了不知道母狗生了小狗最护崽了吗!” 夏夫人已经伏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一旁的耿婆婆搡了夏知欢几下后更是直喘粗气,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 夏知欢瑟缩着坐在一旁,她个子不矮,但是单薄得很,肩膀瑟缩着,此时看起来更显得可怜,她不断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敢说……” 她一直穿着的长裙因动作而卷起,齐遇看到少女细长的小腿上还有未好全的齿印,涂着药膏,结着紫褐色的疤,青青紫紫的,和周围白皙的皮肤一对比更让人触目惊心。 齐遇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能说什么。 重男轻女的耿婆婆,软弱的夏夫人,不是故意但是却害得弟弟被鬼上身的夏知欢…… 走出夏宅,齐遇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这几天他看过的泪水快比上长行山的雨了。 他没有痛哭过,但是却知道那是人类从眼里挤出来的身体里的水。 就像是人参被割开参肉时会渗出汁液一样,人类只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