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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想跟叶怀遥开玩笑说几句什么,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头晕,他不动声色,伸了个懒腰,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叶怀遥转头看见,便也走过去,关切道:“累了吗?” “没有,不累。”叶识微轻轻叹息一声,道,“就是觉得你之前没说错。” 叶怀遥道:“我说什么了?” 叶识微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我发现我还真就是想争宠啊。” 叶怀遥笑道:“嗯?也想唱首歌给我听?” 叶识微道:“那哪成,可显不出我独特的地位。哥,你跟我说两句好听的话吧。” 他沉吟着道:“就比如……说你一直很想我,我是你最亲最重要的人等等,让我乐乐。” 叶识微这个要求来的有些突然,叶怀遥挑眉看他。 叶识微眼神无辜:“这话你自己先前也说过的,不就是连起来再重复一遍么。” 他小时候生的文秀,人也喜静,常常能捧着本书坐上个一整天,让人打眼看去,就是个斯文书生模样的人物。 这些年来摸爬滚打,经历的多了,虽然仍旧是一副风目薄唇,白皙俊秀的风流样貌,但气质中增加的这份高深威严,却早已与当年大不相同。 叶怀遥忽觉有些陌生,仿佛对方就站在面前,又离他极远。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温和笑道:“我才不说,得等回了阳间,让你尽心尽力地讨好我,才能考虑。” 叶识微摇了摇头:“怎么这样当哥,太过分了吧。” 叶怀遥笑了一声,说道:“我一直都这么过分,你以后还得一直忍着呢。” 叶识微薄唇轻抿,也跟着笑笑:“那我盼着。” 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犯晕,也不知道是晕船,还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担心过甚。 本来下定决心要跟赝神搏上一把,但计划从见到叶怀遥起就开始失控,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就输不起了。 可是命运从来就未曾厚待过他们,他无法预料未来。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法控制的悲观情绪,好似要将他拉入某个绝望的深渊。 叶识微喃喃道:“哥哥,我要是死了,你还是别记挂我了。” 这句话仅仅是在唇齿间含糊地转了一圈,并未说出口,而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才那些渔船已经逐渐远去了,叶怀遥趁着没人,用灵力探入水底,寻找异常。 一个大阵的阵眼,通常都会设在山间水底,可惜一直到船只靠岸,他都没有什么发现。 叶怀遥道:“识微,下了船不远应该就是城门,咱们进城看看吧,人多,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叶识微道:“好啊。我这么多年不来,都已经辨不清方向了,想不到你记得这么清楚。” 叶怀遥道:“你是很久不来,但我上回可是托赝神的福,跟容妄在幻境里转过一次了,印象深刻。” “其实说来,我和容妄也算是老相识了,但关系一直不算亲近。” 叶识微边走边说:“当初同住王府,后来又一起逃难。我知道你一直都颇为照顾他,但只以为你是看他可怜。” 叶怀遥随口道:“只是初见的时候那样想过,后来是真拿他当朋友。有时候是不是说得来,能不能谈到一块去这种事,也很微妙嘛。” 叶识微笑了笑:“下次有机会,我倒也很想与他把酒共坐,见识风采。” 两人一开始随口闲聊,叶怀遥没往心里去,但说着说着,他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异样感。 两人的谈话衔接自然,叶识微的语气也正常,似乎感觉不出来任何破绽,硬要说哪里不对,那就是叶怀遥的第六感觉得这人变了。 这种感觉,在之前君知寒、丁掌柜同他谈话的时候,同样也出现过。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再怎么也会有所感应。 怀着这种心思,叶怀遥重新琢磨下船后叶识微的那两句话,便觉得不大对了。 正如叶识微刚才自己所说,大概因为两人的性格都有一些冷淡,虽然也是自幼相识,但叶识微和容妄的关系一直都非常疏远。 若不是叶怀遥跟容妄在一起了,叶识微大概根本就不会想到要提他,更不用提这样反反复复地纠缠。 而且他很滑头,不问容妄去哪了,也不说他会不会过来,只回忆过去的相处,所以无论之前两人间说过什么话,都不会产生矛盾,而且还能试探叶怀遥容妄的行踪。 这些异常让叶怀遥意识到,跟自己说话的人,很有可能已经是赝神了。 叶识微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全力一搏只争取来了十分有限的时间,现在赝神回来了,叶识微的意识重新被压制了回去。 叶怀遥悄悄攥紧了拳头,努力掩饰自己的心痛愤怒。 当年面对亲人惨死时的无力与悲伤从未消弭,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被深埋在了胸腔之内,与心血骨肉相连,愈发难以释怀。 无论是曾经的吴恪,还是如今的赝神,都视人命如草芥,将一切视为满足私欲的工具,叶怀遥尊重生命,乐善好施,生平最不齿的就是这种人。 当年的亡国时,他没有能力护住自己的亲人,如果这一回还让叶识微和容妄因此而出事,那他如今的名望荣华,岂不是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叶怀遥挺想冲上去一剑把对方给捅死的,偏生这家伙又顶着叶识微的壳子。 他恨的牙痒痒,勉强用这么多年的好涵养将一切复杂情绪都硬生生憋了回去,终究若无其事地笑一笑,说道:“左右容妄也会过来找我的,你若想同他说话,等他过来不就行了?” 赝神刚刚清醒过来,就拐着弯打探容妄的去向,很难说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那么叶怀遥索性就顺着话说,满足他。 赝神果然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不过他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心情表现的太明显。 他仍旧以叶识微那种淡然从容的口吻说道:“是么?他还有多长时间过来,要不要咱们在原地等一等?毕竟前方情况未知,多一个人多份保障。” 这么多年共处于一个身体当中,神思多少有些冲撞,赝神了解些许叶识微的往事,基本上已经将他的性格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