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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说,自顾自地再次挥剑。 纪蓝英一时骇然,他连兵器都没有□□,仓促之下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这边长剑刚刚出鞘,已经感觉一股可以称得上是可怕的力量,重重撞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燕沉的剑招并不花哨,每一剑却都如同风雷怒涛,满地山石碎裂激起,血花四溅当中,纪蓝英手中的碎剑散落一地,身上由胸至腹,被砍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其实在场之人谁都清楚,这顶多也就是燕沉的三成力量,若是使到实处,恐怕此时纪蓝英已经变成了两截尸块。 但饶是如此,不光纪蓝英佩剑折断,受伤见血,连本来被他挡在身后动弹不得的严矜,也被剑锋的余力掀飞了出去,这回是面部朝下,摔了个满脸花。 就在这时,叶怀遥听见淮疆轻轻“噫”了一声,便道:“怎么?” “老夫记得之前与你说过,此人命格极好,周身上下笼着一层金□□运。”淮疆道,“刚刚被你师兄那一剑……给劈碎了。” 他声音中带着十足的惊奇:“原来还能如此,这样的奇景,实在是生平所未见!” 叶怀遥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不由看了纪蓝英一眼,心道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主角光环被燕沉这一剑被废了,不知会不会后悔刚才为了严矜站出来,这回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严矜倒在地上,周围没人敢去扶他,他自持身份,更是不肯主动开口求助,只惦记着快点起身,也好看看纪蓝英的情况。 但在地上勉力挣扎了几下,严矜却发现身体疼痛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四肢百骸根本就软绵绵地提不起半点力气,甚至连做到翻身都不能。 ——燕沉这三剑,竟把他给废了! 不、这不可能。他之前还在嘲笑叶怀遥灵脉尽断,成了个无用的废人,如果让自己变成他那幅样子,严矜宁愿去死。 他可是严家的嫡系,燕沉怎么敢! 25、风流别驾 严矜目眦欲裂, 完全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可是任凭他如何动弹, 身体也依旧丝毫不听使唤。 这个时候,他感到一个人袍子的下摆划过了自己的脸。 严矜努力转过头, 视线处只能看见一双黑色长靴从面前的碎石上踩了过去,脚步在他面前略顿, 似在居高临下观看他的惨状。 严矜浑身颤栗,不光是因为疼痛,或者说, 眼下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让他忘记了身体上的痛苦。 他毕竟出身名门望族, 便是平时跋扈嚣张, 也是从刀光剑影当中厮杀过的,再疼再累也与这等被人踩在脚下的惩罚不可同日而语。 严矜似乎感到一道道鄙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想跳起来,拿着剑把这些人都给杀了,却根本动弹不得。 严矜的身体在地上扭动几下,握紧了拳头, 强烈的自尊心驱使着他终于万分艰难地抬起头来,用一种古怪的姿势向上仰望。 他咬牙切齿地道:“元、献。” 出乎严矜意料的是,元献脸上并没有他惯常露出的那种慵懒而讥讽的笑意,他的表情很古怪,不太像是同情,竟似隐隐带着几分了悟。 听到严矜这满怀恨意的两个字,元献如梦方醒, 却没有动怒,只是微微一哂,唇边勾起一道轻讽的弧度,说道:“可笑。” 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说谁,他也没有解释,踩过严矜脸侧的地面,将纪蓝英扶了起来。 纪蓝英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站都站不稳。 孤雪在燕沉手中一转,甩去刃上的鲜血,重新收回鞘中。 他负着手,这才扫了纪蓝英一样,淡淡地说:“纪公子,燕沉说话,向来不做妄语,我说要严矜接我三剑,便是一剑都不能少,而你并无改变我决定的资格。” 这话其实已经很有涵养了。他堂堂法圣,叱咤风云,说句难听点的,普通人就算是想让燕沉拔剑砍一下,都未必有那个资格。 纪蓝英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他说让燕沉少砍严矜一剑,难道燕沉就要听吗? 纪蓝英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沫子,嘴唇动了动。 他的伤口已经被元献点穴止血,但伤势实在很重,一时间疼的发不出来声音,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后悔刚才贸贸然冲出来挡剑了。 元献道:“燕大哥,事情的内情我也听说过一二,严矜最起初的作为确实是为了给纪蓝英出气。但实话实说,开始纪蓝英于此事并不知情。” 他这句话确实是真的,但这番对纪蓝英回护的举动,却让燕沉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这时,从他侧面探过一只手,向着燕沉腰侧的刚刚收回的那把佩剑拔去。 燕沉下意识地要去阻拦,接着发现拿他剑的人是叶怀遥,便又将手收回来了。 少仪君的孤雪剑在叶怀遥的手中一转,剑光如练潇洒转过,他广袖扬起,剑势过处,竟是直接向着元献的手腕削去。 叶怀遥一句话不说,上来就动手,自是让元献始料未及。对方灵力尚未恢复完全,但剑法极精,角度方位都恰到好处,他迅速缩手,侧身闪避,纪蓝英就被松开了,歪歪斜斜地摔到一边。 叶怀遥的剑并没有因为元献放手而收回,而是顺势上挑,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出招轻描淡写,似乎不太认真,也没什么杀意,元献要想还手也不是不行,但看到对方近在咫尺的熟悉眉眼,他却也觉得了无战意,心里一阵茫然,干脆一动不动,任由叶怀遥刺过来。 玄天楼有些人还没弄明白叶怀遥为什么要出手,但见明圣拔剑,立刻就向收到了某种讯号一样,齐齐拔剑出鞘,围拢上来。 叶怀遥头也不回地一挥手,含笑道:“不用。” 他虽然手持利刃,但气度从容优雅,如捻花枝,望着元献说道:“元兄,怀遥死里逃生,重返人世,有很多事情不大明白,还要请你见教。” 元献垂眸,笑了一下,然后道:“你想问什么?” 叶怀遥打量着他的神情,饶有兴致的一挑眉,道:“我要问你,你我之间的婚约,还作数么?” 自从知道叶怀遥确确实实就是明圣之后,元献的心也乱了。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名义上最亲密的人实在所知甚少,至于婚约的问题,更是还根本没来得及细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