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言情小说 - 小淑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持。卫士和鹰甚至不听原家其他人的命令,那是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辽原广阔,戈壁荒芜,远方玉廷山上的雪仍未融化。疾驰戈壁间,原让惊怒:“束远——!”

    --

    “十杀”是找不到束远的。

    因为“十杀”是束远和原让一起喂大的,束远了解“十杀”的所有盲点。原家侦查鹰看不到的地方,就是束远打算走的路。他一门心思地离开,只为了日后不连累原让。

    他知道自己离开后,给原让选的新的卫士会不如自己,但是新的卫士起码不需要原让回头去照顾,保护。

    束远离开凉州,想去的地方是漠狄。

    他自小被养得忠诚过人,洗脑也好,但束远已然无法离开原让。离开原让,与让他去死是一般无二的。束远想去漠狄,便是想发挥自己最后的作用——如果能在死前,拉着一两个重要的漠狄将军同归于尽,便是报答二郎了。

    束远一门心思地求死,不想他东躲西藏、出了玉廷关,还未曾到漠狄的地域,便先在关外遇到了大魏人士。以束远的眼力,他一眼看出这一百余人的大魏人士,是凉州军人换装打扮的。

    立在街角,在那批人回头时,束远当即躲入巷中。他一时凛然,以为原让会出动军队捉拿自己。但转而他就觉得不可能,让军队出凉州,需要极繁琐的程序,需要向朝廷说明……

    二郎不会那般挑衅朝廷,坚持要军队出关。

    那么……难道这是出自七郎的手笔?

    二郎掌兵心慈,难听点的说法便是容易瞻前顾后,以求稳为主;但七郎是凉州的孤狼,野狼……野狼打仗,只要能赢,他会钻的空子,太多了。

    束远这般想的时候,果然街上生变——

    丁野刚从一个胡商铺子里出来,他打着酒嗝与人告别。大魏军人们三三两两地分散在街上,看似毫无关系,站位实则包围丁野。

    丁野摸着自己的胡子:“最近天冷,不想去凉州了啊。明年春天再做草皮生意好了——”

    他往一个方向踱步。

    束远沉静观望:丁野忽然没命地跑了起来,但来捉他的军人足足有一百来人。军人们闻风而动,猝然跑起追人时的力道,岂是一个浑身浑圆的胖子能躲得了的?

    丁野被趴按在地,他肥胖的身体被一人踩住后背,挣扎着爬不起来。

    大魏军人对周围各异的目光冷漠说道:“凉州捉拿逃难,闲人勿扰。”

    周围人一听凉州人,当即躲开,不敢多事。丁野被按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人们,饶过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你们和漠狄人的战争,我真的不知情啊!”

    来捉拿他的人中首领冷漠道:“跟我回凉州,等我们审了再说。”

    丁野吓疯,他被人一把提起,但他拼命挣扎:“我不去凉州!我不去凉州!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牢狱是审军人的,我根本受不住……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会死在你们的牢狱中……”

    对方不耐烦:“你不会死。”

    老丁声音尖厉:“不会死也会半疯!我又不是没见过从你们那里走出的人都是什么样子……你们连原家的郎君都敢上刑,都能把人打得半死……我受不了,我不会去!

    “你们就是觉得我是漠狄人,你们不信任我……”

    凉州军人冷酷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丁怔住,他如同受到欺骗般,呆呆看着军人。

    躲在暗处的束远眉头微皱:凉州因为地理的缘故,需要接纳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族人。原家早有规定,来凉州的异族人,只要查清身份过往,之后绝不多加约束。

    但是与此同时,凉州必然也有一些人,是视异族人为异类,不同意大家都是凉州人的说法。

    显然这一位军人首领便是那样的。

    老丁扭头就跑。

    他再一次地被追上,头颅被往后扯,他滑稽的、学着大魏人束发的发带掉落,一头蜷曲的、黑白发乱糟糟交缠的头发散了下来。老丁这一下全身都开始发抖,他挥舞着自己肥胖的手,拒绝被人靠近:

    “让开!让开!你们弄掉我的发带,我跟你们拼命!”

    军人觉得可笑:“你又不是大魏人,瞎讲究什么……”

    老丁抬头,赤红着眼,粗气急喘。他眼底渗满红血丝,在这一瞬间,他看人的仇视目光,让军人们神情凛起。

    但是老丁最后,还是没有去捡自己的发带。他弓着身,发着抖,硬是挤出一个谦卑的笑容,哀求:“各位大人,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查的内应。我和原家七郎的关系特别好……七郎是知道我的,我老丁平时做生意耍滑头,这种大事上我是从来不干的。”

    他找证据:“原二郎出事的时候,是我帮七郎找的马!七郎见过我,他知道我没有那个胆子……你们要不要找七郎问一问?”

    他燃起的希望,却被人熄灭:“七郎?凭你也配跟七郎找关系?七郎忙着呢,没空管你这些小事。你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

    老丁粗声颤抖:“我不走!我有妻有儿,我进了你们的大牢就出不来……”

    军人不再耐烦多说,他们直接动手按下老丁。老丁自是发疯地挣扎,不停地大声说话,漠狄话和大魏话夹杂着说,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哭泣——“我虽然生是漠狄人,可是我从小就被驱逐出漠狄了。我一直在凉州长大,我看着你们七郎长大的……你们说只要在凉州,就都是一家人,你们骗我、你们从来不相信我……就是七郎,他也不信我。”

    老丁抹眼泪,哭声沙哑:“我在凉州得不到信任,我在漠狄被层层盘问。认识的人都问我,你的根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是哪边人……我也想知道我是哪边人,到底谁接受我啊……”

    军人们冷喝:“聒噪。”

    为首的人一巴掌挥下,老丁从未屈服,他逮到机会就想跑出包围圈。老丁自然再一次地被打倒在地,而这一次,军人们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们拳打脚踢,给这个半老胖子一个教训……

    束远看不下去了。

    束远走了出来:“住手。”

    军人们好杀,血液里的杀伐之气被激出。他们回头看着束远昂然步出时,目中都带着几分杀气。但是他们都认识束远……众人当即拱手:“郎君怎会在这里?”

    束远在军中没有军衔,但是束远代表着原让,这般身份,如元帅亲临,谁敢作乱?

    束远俯眼看向被围在包围圈中、打得鼻青眼肿、发着抖嚎啕的胖子,束远说:“把此人给我,你们回去交差,便说我把人带走了。”

    军人迟疑:“这……”

    束远问:“不行?”

    军人道:“自然可以。您的命令,便是元帅的命令。大人,此人便交给您了……不过这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