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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步。 杨凯的出现缓解了这种过分炽热的焦躁,却带来了更加深不见底的空虚。渴念迅速变质,成为磨牙吮血的妒火。 终于,他借助杨凯提供的某些便利,第一次大着胆子算计了叶峥。 言嘉清楚“登堂入室”是叶峥的一块逆鳞。他原本只是想让叶峥由此厌恶江可舟,可在借机与宋婕套近乎时,意外发现对方也可以作为计划里的一环,于是双方顺水推舟,竟然真的成功了。 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哦,原来那两人之间的关系远不如看上去那么严丝合缝。 言嘉就像个善于揣度上意的弄权之臣,尝到甜头后一发不可收拾,处心积虑地在叶峥眼皮子底下筹谋算计。野心仿佛吸饱了鲜血的昆虫,越发膨胀。他甚至不再满足于只针对江可舟,带给他痛苦的人那么多,甚至叶峥也是其中一个。 然而别人的痛苦并不能抚平他的痛苦。 纵然拥有黑暗崎岖的外壳,这份压抑扭曲甚至近似邪恶的感情本质上依旧是爱情。 那些“胜绩”同时也是抽在他脸上的大耳刮子,提醒他纵然他算计了全世界,也仍旧是个爱情里的失败者。 言嘉无数次设想过摊牌这一刻,叶峥会不会注意到杨凯?如果他注意到了,会有什么表示?是震惊还是恍然大悟……或者哪怕是厌恶呢? 叶峥注意到了,但他没有任何表示。他说起这件事的口吻,平静得就像是在说“桌上有一杯水”。 自始至终,言嘉都不在叶峥眼里——无论是他幽微迂回的爱意、还是歇斯底里的情状,他唯一一次正视言嘉,是因为这个人碰了他的心头肉江可舟。 这就是他汲汲以求的结局。 多好啊,如愿以偿。 门口传来咚咚两声,助理提醒道:“言哥,该准备入场了。” 外面传来音乐与喧哗,像热闹的风,席卷过一切不见天日的秘密与伤口。 万众瞩目,那里才是他的舞台。 言嘉理了理衣领和头发,指尖重新在脸上描出风度翩翩的微笑。他打开门走出去,顺手把一支白色手机递给助理。 他温和地说:“晚会结束的时候,把这个给叶总送过去。” 叶峥在晚会进行到一半时就坐不住了。可能是被言嘉扰乱心神的缘故,他总有种不安的预感,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心烦,连带着已经空了的胃一起隐隐作痛。 他起身避开摄像机,快步走出了会场。 叶峥站在消防通道里舒了口气,扯松领带,摸出手机给江可舟打了个电话。 也许是上次出事时被吓怕了,如今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往江可舟身上联想,整个一草木皆兵。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叶峥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也有可能是在洗澡没听到铃声。 他反身朝通道另一端走去,打算先在外面等一会儿,五分钟后再打。 明星嘉宾们在内场,随行的工作人员被主办方安排在外围,方便随时进出和沟通。叶峥胸闷气短,所以绕得远了点,正巧来到会场出口外面。严知行坐得离出口近,看见他立刻起身:“叶总,您怎么出来了?” 叶峥示意没事。 言嘉找的助理是个刚入行几年的小姑娘,虽然叶峥长得帅,但她还是有点犯怵,不敢单独去找他。此时正见严知行和叶峥站在一块,她探头探脑片刻,断定两个人比一个人危险性小,便鼓起勇气迈着小碎步凑过去,低着头蚊子似地哼了一声:“叶总好。” “什么?”叶峥没听清。 大概他的脸色不好看,口气也很不耐烦,小助理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开始哆嗦了。 严知行在心里叹了口气,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助理用捧圣旨的姿势,低着头弓着腰,战战兢兢地伸长胳膊,把手机呈到叶峥眼前:“这这这是言哥、不是、言嘉老师让我交给您的。” 叶峥接过来:“他什么意思?” “没没、没意思,”小助理腿肚子直转筋,“他只让我把这个给您。” 叶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掉毛鹌鹑怂得都可疑了。 他随手按开home键,手机没设密码,也没装什么软件,连桌面壁纸都是系统自带的。叶峥翻来覆去地观察了一遍机身,也不像藏着炸弹的样子,见找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便点开了通讯记录。 看到第一行他就定住了。 小助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色渐转严峻,冷得能刮下二两霜来。嗓音压得又低又沉,含着一股惊心动魄的意味:“这是言嘉的手机?” “是……吧?”小助理筛糠似地说,“他亲手给我的……” 江可舟的号码明晃晃地挂在首页顶端,本机呼出,时间是今晚七点零五分,通话时长十三分钟。 他都听到了。 几个星期以来叶峥费心掩藏的一切,以及他最终做出的选择。 所谓晴天霹雳,不外如此。 叶峥把手机抛给严知行,毫不迟疑地转身直奔正门,一边往江可舟手机上打电话:“去开车,马上回酒店。” 忙音。 始终是忙音,这样的音调让叶峥想起去年圣诞节的夜晚。哪怕窗外春风如熏,吹在他身上依然是刻骨的寒意。无处着落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密不透风地一匝一匝缠绕成茧,将仅存的一点微弱侥幸围困至气绝身亡。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了再来一次。 严知行担忧地从后视镜中看着他。春夜里灯火辉煌,整座城市到处都是暖意,只有车里冷得像一座冰窟,叶峥静静地坐着,上半张脸完全隐没在黑暗里,紧绷的脸颊连着瘦削下颌,苍白得令人心惊。 严知行什么都不敢问,怕多说一句都会令近乎凝固的空气崩塌。 汽车呼啸着冲进西华盛景酒店的庭院中,脚步和衣角带起一阵风,冷飕飕地卷过电梯走廊,骤然停驻在一扇厚重门板之前。 叶峥没有敲门,直接刷卡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窗帘拉着,熏香的味道尚未完全散去,挂在衣架上的外衣不见踪影,放在墙角的行李箱转了个方向。 叶峥沉默着走过客厅、卧室、卫生间,仔细看过每个无人的角落。他明明知道自己会一无所获,却好像仍然期待着什么。 书桌显眼处放着一张匆匆撕下来的便签。写字的人大概是太匆忙了,笔迹抖得厉害,显得不那么工整。 “有急事先回。勿念。” 严知行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叶峥。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在书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