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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语。 柳道士摸着门板作势想以手推门,却一愣怔,收了笑意,快步走了进去,仰头一脸认真地望着庭院里门处的朱砂符,“表弟,这符是谁作的?” 施子一脸不解的指了指白雩。 白雩的心思却像是不在他身上,一脸恍惚的望着宅子里,蹙着眉像是担忧着什么。 “这符玄妙的很,寻常的妖鬼都进不来,一触便能现形。”柳鎏像是没察觉出他异常的神情,只是赞不绝口,末了俯下身子,摸了一点粉末凑近鼻子里闻,“这朱砂……怕是有千年……” 有这么厉害么…… 不就在湖水里捞来的么。 施子有些失笑却不好开口,这表哥去了崂山这么久,一回来,忒夸张了点。 突然一阵破空的声音。 柳鎏身上的桃木剑嗡嗡响了起来,振动的幅度挺大,剑身伏在背上的青兜里一个劲儿的晃着,像是想凌空冲出来一般。 柳鎏神情变了,抬起头,那眉宇间的红朱砂分外的夺目,“宅里有味儿……施子,你屋里还住着什么人?” 施子一愣。 偌大的宅院里,只见一抹青纱般的身影,隐隐迭迭似幻非幻…… 9-2 一股妖味儿,还有点风骚气。 “妖障!”柳鎏细长的眼微眯,倾身将伏在背上嗡嗡作响的桃木剑抽出,二指竖在薄唇间,念念有词,“令!” 一阵破风,桃木剑凌空抖着,竟发出青铜的声响,一道白光忽闪而消逝。 只见梁上一抹青纱盘旋上升,疾速,令人眼花缭乱,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枚剑深深扎入梁柱上,余香弥漫,那抹青纱也徐徐飘了下来,像是一件外褂…… 柳鎏蹙着眉,捡起,放在鼻前闻着味,“好重的气味。” 施子好奇的把头凑过来,眯着眼,深吸一口气。 是啊…… 好香,说不上是什么味,不像是脂粉气。 那青纱外褂,袖口还像是还被桃木剑划破了,缺了个口子,残余的一小截碎布被钉在梁柱上,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这件衫…… 看着很眼熟啊。 “哪个不长眼的,偷我衣服。”东侧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青梓穿着白衫就这么走了出来,头上还是湿的,像是才从木桶里出来,庭院里飘着淡淡的挂花香,他笑讽着望一眼,还拎着青纱褂琢磨的柳鎏道士,一字一句地说,“我就说为何沐浴完毕,衣衫也没了,原来是有人好断袖之癖。” 柳鎏的脸突然有些发红,“妖孽,你莫乱说话。” “道士不是该清心寡欲么,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妖啊妖的。”青梓款款而来,雪白的衫上还有在沐浴时被溅落的点点水花,他笑着,眉宇眼神不正,带着一点儿邪气,手指用力缓缓抽走了柳鎏手中的青纱褂,“要我妖给你看,我还不乐意。” “你……你……”柳鎏余眼瞥了一下施子,看这番光景像是很在意他似的,咬唇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看我不治了你。” 寻常的震妖黄符纸…… 青梓无谓的笑着,作势轻闲的将那席破青纱褂穿在身上,眸光若有似无地望他身上扫去,却在看清他手里的动作时,一张脸被映白了。 虽说是寻常的破符纸, 可他却摸了门板,手上印了千年朱砂粉,此刻在符咒上化开了。 而且手法姿势,竟是失传多久的天劫术。 青梓怔怔的站着,一席青衫倒有些清冷,神色慌乱,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此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抓紧了柳鎏道士施法的手臂,力道虽不大,却极其稳,“柳道士,莫动怒,我表弟年纪轻,性情好动调皮,得罪之处请见谅。” 白雩轻轻笑着,温徇儒雅且分外有礼。 柳鎏一愣,指着青梓的方向,像是很意外,“你表弟?可他分明是修行几百……” “我在昆仑山上遇到他的,颇有些灵性且并无害处,我们二人相聊甚欢,已收他为表弟,请道长……” “什么,你们两个?!你收了他?” “……是。”白雩说完,别有深意地看着柳鎏笑了一下,“在下代我表弟,多谢道长了。” 柳鎏这一下子,愣怔住了,像是从他那眼神里体会到了什么,脸色涨红,咳嗽了一声,“你们那事儿我不管,可以你得看好你的相……呃……表弟。” 最后那句表弟,倒像是硬生生被突出来似的,颇有些不适应。 施子一脸不解,左看看右瞅瞅,有点不解,“你们……在说些什么?” 什么修行百…… 还妖孽的,表弟表弟这么寻常的称呼有什么奇怪的,为何会这样难以启齿。 “啰嗦!你就别问了,等你成年了再说。” 被柳鎏这么一吼,一下子,世界清静了。 施子非常狐疑地望了他们一眼。 庭院深深,柳絮飞,满处桂花香。 廊处一白一青俊秀极了的公子,一个道士,三人别别扭扭的站着,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 施子眯起了眼…… 成年?! — —||这和成年有什么关系,几年不见,表哥的敷衍功夫道是越来越厉害了。 想当初问他,为何天上会打雷,春天猫会叫春。 他也说深深地看着说,此事太深奥,等你成年再说…… 哼,明摆着,欺负老实人。 不过,不解归不解,有一句话还是得说的,那就是…… “表哥,我不知你这会儿回来,他们兄弟二人一人用了一间房,要不……你睡我那厢房吧。” “也好。”简洁二字,话也接得利索。 嗳,还忒不客气了。 “这怎么好,我跟青梓共一间就行了,把你表哥的房腾出来还给他才好,不然我们兄弟二人着实会不过意不去的。” “行……那我去收拾收拾。”施子讪笑着应了一声。 柳鎏这人脾气性子还挺好,只是平日里不喜欢别人进他屋,这会儿这么安排正好,也免得他事后耍赖讨人算账。 施子低着头,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笑眯眯的,转身就准备去收拾屋子。 “别,莫麻烦了。我一路奔波劳累了,想早些休息,就委屈点和施儿挤一间吧,分开了这么多年……”柳鎏抓着施子的手,微使力,轻声说,“晚上,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这话儿说得暧昧,施子怔怔的望着他。 有风吹过,树上有细碎的花朵飘落下…… 他眉宇间的红朱砂,分外的妖娆,笑若桃花绽放。 9-3 关上门,施子舀来水,拿帕子在盆里沾湿了,仔细地擦着脸,脖颈,手。水是从厨房的壶里倒来的,刚烧开,也没掺和多少冷水,这会儿热气萦绕,将他的肌肤弄得红润极了,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烫,反而觉得身子里都透着寒气,他四处望望,窗还开着……得关了。 “阴历七月十五就要到了,这日子又快不得消停了。”柳鎏侧身倚着窗,半躺在榻上,拎着一壶酒,视线悠悠地望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