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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风景。 村夫走在他身边,时不时把他的身子扶正好来,免得摔了。 “我要那个!”神仙开心地说“凡人,我要那个!” 冰糖葫芦红得娇艳欲滴,外面裹上一层淡黄透明的糖脆。买糖葫芦的摊子前面围了一群小孩子,都在看着糖葫芦流口水。 村夫:“没钱了。” 神仙倒是可以变出钱来,只是点石成金这样的法术都是超脱物外的大神仙才能使得出来,因为他们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像神仙这样的,只能变些障眼法骗骗人。 神仙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神仙。天庭的神仙名号谱上边边角角的疙瘩还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名字的那种,可以直接忽略不计的那种。 但是这些可不能让这个臭小子知道。 “你怎么能没钱呢。”神仙眼见着自己离那摊子越来越远,气得牙痒痒。这小子说是带自己出来看看,结果真的只是出来看看而已。 他眼巴巴地盯着吃的不肯放,都经过了还要转过头去过过眼瘾。村夫看在眼里,莫名觉得这个神仙怎么有点好笑。 三、 神仙在凡间呆的久了,身上的仙力是会消失的。但是他现在过得安逸,一点也不想回天上去,反正那里也没他什么事。 这天,神仙正在屋子里睡觉,忽然听见一阵陌生的脚步声远远地走来。 那脚步声不是村夫的,却是朝着这屋子的方向。平时村夫只有一个人住,因为人沉默,和周围的人也不算熟悉。神仙竖着耳朵听,扒在窗户上看,他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那个教书先生吗? 他在那人进门之前一跃上了房梁。 上面脏死了,厚厚的一层灰,还结了蜘蛛网,神仙在心里狠狠嫌弃了一把。那人敲了敲门,没人回答。 接着,门被那人推开。 他本来想着不去理会那人就是,这人怎么还自己找上门来了?神仙咬牙,肯定是臭小子趁自己看不到,偷偷勾搭人家去了,乡下人真是狡诈! 教书先生手里还拿着一包什么东西,他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从神仙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头左右四顾了一下。 今天凡人还没来得及收拾神仙留下的烂摊子,屋子里乱得不能见人。 神仙在梁上等得不耐烦,忽然见到教书先生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拿着门前的扫帚就开始帮着收拾屋子。 他在屋顶上干瞪眼。 过分了啊!这两人肯定瞒着他偷偷有交情了吧!那臭小子平时在他面前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还是个暗度陈仓的狠角色啊! 神仙憋着一肚子火,他也佩服自己,竟让他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还忍到了教书匠收拾好一通之后离开。 他从房顶跳下来,一个人站在整洁的屋子中间,一腔气势汹汹的火气不知道找谁去发。没人理他,不知为什么,站的久了,肚子里原本燃烧的火气也都变得酸溜溜的。 他看了一眼窗外。那个教书匠竟然把衣服也洗了!这样亲密的事情是谁都能干的吗? 神仙心念一动,本来想要再故意弄乱一番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他走出屋子,找到了正在外面吃草的老黄牛:“你,过来。” 神仙笑眯眯的样子让老黄牛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它摸透了这位大爷的脾性,听他的话的走了过去。 “去河边给我打桶水来!” 老黄牛不明所以,嘴里叼着木桶,到河边打水去了。 村夫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自家的老黄牛……怎么说,已经变成了一头羊。村里人路过他们家,都要停下来,笑嘻嘻地指指点点一番。 他加快脚步回家,刚一进门就看见神仙难得地出现在院子里,正卖力地拿着块布,身体力行地……洗牛。 神仙的袖子卷不上去,稍微一动就总是掉下来,他就一只手擦,另一只手按着袖子,能看出来洗得很努力,擦汗的时候把手上的泡沫沾到了脸上也不知道。 他没用法力,手上的动作粗鲁又生疏,还好家里的老黄牛够皮糙肉厚。 此时的老黄牛也是浑身的白色泡沫,已经看不见原来的颜色了。 “你回来啦!”神仙看见了他,顿时露出一个欢快的笑脸,大声地打招呼“你的牛脏了!我帮你洗洗!” 乡下地方第一次见到有人洗牛的。牛本来就要下地干活,身上没点泥水那也不叫牛了,再说了,牛表示它会自己去河里洗。 那些路人看他的笑话,也不知道他是不在意还是真不懂,竟然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洗牛的发挥。 “怎么样?”神仙得意洋洋地牵着牛走到他面前。 老黄牛看见他回来,生无可恋地“哞”了一声。 神仙问:“它说什么?” 村夫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顿了顿,说:“它说你洗的很干净。” 牛:“哞哞哞??!” 神仙得意地眯起眼睛笑,把手上的泡沫一股脑揩到了他的衣服上:“是吗?那接下来的交给你,我手酸了。” 他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心里好不得意,看吧,他要是贤惠起来连自己都怕。 剩下院子里扛着锄头的村夫和老黄牛四目相对。 村夫:“你自己去河里洗洗,我要给他做饭了。” 牛:…… 要它这样一身泡沫招摇过市地走去河边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四、 老黄牛要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老黄牛在棚子里休息,一双浑浊的眼睛在萧瑟的夜里没有一点生气。作为一头牛,它的使命就是带领那个人找到神仙,然后在他受到阻碍的时候,生命终结的它用自己身上的皮送他最后一程,帮助这个故事圆满,它的功德就到这里了。 现在看起来,那个人似乎并不需要自己的皮了。无论如何,主人看起来比他过去要开心,这样对它来说就够了。 老黄牛很老了,它很久以前就没有力气耕地,肉也不好吃了。那个人养着它纯粹就是白费家里的一份口粮而已,他们的情分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死之前的一晚,月光特别亮,不光让人不能安睡,还刺得眼睛疼,想流眼泪。 但是有一个人比他先哭了,还哭得更惨。 它好像没见过家里的这个神仙哭,一辈子也没听过哪个神仙是会哭的。 但是,神仙大半夜的没睡觉,跑到牛棚里一抽一抽地用袖子掩着脸哭,哭得比它一头要死的牛都伤心。 老黄牛用自己的头蹭蹭他,你哭什么呢,大半夜的。 它想起来了,神仙是神仙,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该走了吧,想到这里,不禁也悲从中来。 神仙哭着哭着,手放在了老黄牛正中的头顶上,老黄牛就浑身都不能动了,连习惯性赶蚊虫的牛尾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