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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比郑克爽那个小人好多少。

    “阿珂，阿珂！”韦小宝唤着，对方迷离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终于认出了来人。“小宝……”

    “阿珂！”韦小宝抓紧她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弟……”阿珂已经很久没这么喊他了，韦小宝点了点头，唤她：“师姐，我在这儿。”

    “师弟，师父来接我了。”阿珂神色平静，但泪水却不自觉地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流淌。“我从没有真正恨过她。我只希望她能关心我，能爱我。就算她骂我，呵斥我，我也觉得高兴。从小到大，她教我武功，都不曾骂过我一句。其实我很笨，一个招式要学很多次，每次师父明显厌烦了，却从不骂我。我以为那是师父对我的爱，虽然我知道这种情况太奇怪，但自欺欺人总行的。”

    “后来，师父收了你做徒弟，她每每向着你，便会骂我。她从不称赞我，却是第一次开始骂我。原来我并不是可有可无。”

    “师姐，你别这么说，师父她一直都在意你的。”当初师父为了报仇，抱走了还是襁褓中的师姐，她以为阿珂是吴三桂的女儿。父债子还，这事师父也不能算做错了。但如果自己遇上这种事，就不会这么想了。

    “没关系，我要去找她了，到时我一定当面问问她。”阿珂说着竟露出了笑容，“如果她嫌弃我，不想让我再跟着她，那我就去找爹娘。以前我不知他们是谁，后来知道了，他们就死了。现在我也要死了，就可以去找他们了。小宝……”

    “小宝……”阿珂终于一次次唤了他的名字。

    “师姐，阿珂，我在这里。”这几天接连着面对死亡，韦小宝身心疲惫，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所有的悲恸向他涌来。他强忍着，等阿珂交代遗言。他对不起她，也许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

    “小宝，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虎头。”

    “虎头在呢。”韦小宝刚才匆匆跑进来，大儿子还在马车上呢。“我把他救回来了，我马上让人抱过来。”

    “那就好。”阿珂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别让他过来了，你要好好待他。”这句话说完，阿珂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滚下，接着便再无声息。

    “阿珂！阿珂！”韦小宝凄楚的叫喊声传了出去，门外守着的下人们便都知道四夫人也去了。

    短短几日，韦府连办两次丧事，从前人人羡慕，一下娶了七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的韦大人，如今再没有人羡慕他了。三位夫人相继离世，哀痛万分，听着便觉凄凉。

    无暇顾及与沐王府的恩怨，韦小宝派人去云南报丧。方怡过世了，小郡主的安危让他很是担忧。

    而建宁公主，回到了出嫁前住的宁寿宫。太医院的院首带着众多御医无时无刻不围着公主，却仍然束手无策。

    建宁公主抱着当初韦小宝给她绣的小公鸡抱枕，痴痴地盯着在御花园中飞舞的蝴蝶。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死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惧怕死亡。

    害怕的，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

    四十一

    韦小宝来宫里看建宁，见她的气色一日不如一日多有不忍。公主让他陪她玩，韦小宝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玩起了，你追我跑，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的游戏。

    “公主，我为了你打败了巴图鲁，赶跑了邻国的王子，拒绝了无数绝世美女的垂青。”御花园中韦小宝单膝跪地，对坐在亭子里的建宁公主倾诉着爱慕之心。“我美丽、善良的公主，你要如何才会倾心于我，愿意嫁给我？”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公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公主，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亲爱的公主啊，你能不能告诉你卑微的爱慕者，是什么原因让你无视我的一片真心。”韦小宝说的情意绵绵，心中不住骂娘，你爷爷的！也不知道哪个写的狗屁台词！

    “当然是因为……因为你长得丑！”公主扬起高傲的头颅，“我未来的相公必须要有英俊的外貌，惊世的才华，文采武功缺一不可，甚至还得富可敌国、万人敬仰！”

    韦小宝听着心中一百个不以为意，这果然是戏文里的故事，现实中哪有这样的人。“公主，这世上不会有如此完美之人。怕是公主为了拒绝才会说出这样的托词，是不愿再给我希望。”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照……阴沟？落、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爱落花啊！”韦小宝艰难地念完了这两句诗词，要不是为了让公主开心他早跑了！真见了鬼才在这里陪她玩游戏！

    “你走吧，本公主一定会等到自己的意中人。你注定只能默默看着我，永远也不会得到我的。”公主心系他人，再不愿多看一眼自己的追求者。“你走吧，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

    “公主，公主！”韦小宝站起身自个儿一路往后退，他一条胳膊往身后抬着像是被人拖着往外拽。他高呼着：“公主，我还会再回来的，我会永远等着你，如果你等不到那个人，我的怀抱会一直为你敞开！”

    “公主！我会等你……”韦小宝正演得起劲，他的胳膊真的就被人拽了一下，来人见他如此模样笑道：“你等什么呢？”韦小宝回头一瞧，立马站直身子，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皇上！皇上你过来啦！”

    建宁也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她一出来就瞧见韦小宝看着心上人傻兮兮地笑着。

    公主上前，一把搂住康熙的手臂对韦小宝调笑道：“小宝，这就是我想嫁的大英雄，你还说那是戏文中才有的。真是明珠蒙尘，让你得了还不知道珍惜！”

    韦小宝有些羞赧，他挠了挠发红的脸颊，岔开话题说道：“公主，今儿个出来透了透气，该回去了。”

    康熙点头，扶着建宁和韦小宝一起送公主回寝宫。

    建宁一步步往自己的宁寿宫走去，她幽幽说道：“相公，如果你愿意就留宿宫中吧。把虎头、铜锤和双双也都接到宫里来。我想见见他们，也免得你天天进宫来回跑了。”韦府如今除了三个稚龄孩童，没有一位女主人。相公天天回去对着空荡荡的府邸只怕也睡不着觉。宫里有皇帝哥哥在……他们两个怕是顾及自己才一直没在一起。“皇帝哥哥你肯定不会不同意的是吧？！”

    建宁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如此细致入微，甚至还有些善解人意。要是早前，她知道这两人的事非闹个天翻地覆、人人皆知不可。

    “就住在宫里吧，朕另外让人给你安排屋子。”外臣不比其他，极少会夜宿皇宫，但韦小宝是不同的，一直以来都与众不同。

    韦小宝留宿皇宫第二天，他和皇上去见建宁公主时，对方提了一个很平常但又十分难办的要求。她想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