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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话,沉默了很久,于欣程的声音再次突兀地响起:“那个时候我想,如果他死了,我不会伤心,现在也是。” ☆、第七章 “还嫌弃!”于欣程瞟了他一眼,把这话接下了,默认了转换话题,虽然转得不怎么样,但自己也必须承认这牛肉确实不好吃。 任仿的手修长而硬朗,也许是因为长期在酒吧里搬运货物指关节有些突出,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双手整体的美感,于欣程想,这就是生活的气息吧,并不完美却很真实。 不知道那些总想着遇上完美男人的小女孩是怎么想的。她又想起了总是在来稿中看到的描写,那些男生统一有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或者是干净的,总之就是那么一些形容词,真是匮乏啊,想来,写出这样的文字的也必然是孩子吧,至少在心理上还是孩子。 “想什么呢?”任仿把肉夹进她的盘子里。 于欣程摇摇头,而后又突然开口:“我在想,我老是嘲笑那些单纯的女孩子,觉得她们都没长大,是不是我已经老了,事实上,我也想不起我年轻时候的事情了。” “你今年几岁啊?”任仿夹到嘴边的肉又重新放回了盘子里,“还年轻时候呢,说得像自己已经80岁了一样。” “我要是能活到80岁也挺幸运的。”于欣程轻松地自嘲着。 任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真挺讨厌于欣程这副样子的,真不想活着早死了算了,但是他不能对于欣程说这么狠心的话,于欣程说不好还真的会去,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回想着昨天晚上那个说着快要饿死了,要自己给她下面条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于欣程,那个时候他是真想和她过一辈子,可是这个小妖精,一转眼就变了样,变得半死不活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别人,捧出一颗真心她还觉得可笑,不如直接上床。 于欣程,你怎么能这么下贱?我怎么还能觉得我竟然想要和这样的你过一辈子?我也挺贱的吧,还在妄想和一个有空了就约炮的女人发生点什么?可笑吧?任仿记不清有多少次他想要把自己的全部都拿出来给于欣程看,她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丢了,可是每一次任仿都快要捧到她跟前了,她就用这么一副“死活都没什么区别”的样子把任仿堵死了。任仿也不是怕她拒绝自己,只是隐约能够感觉到一旦自己一股脑地把话都说出来,对于欣程未必是件好事。 她不是就喜欢听着假情话上床么? “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受够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任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他不想看于欣程,也不想看于欣程眼中的自己。生肉区的人很多,他看见有人拿了很多很多盘肉,盘子叠起来堆得老高,那些人一定很热爱烤肉吧,也一定很热爱生活。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他们喜欢的东西,还有那么多他们放不下舍不得决心一定要带走的东西。 “大概十年前,”于欣程自顾自地说起来,似乎也并不在意任仿有没有在听,“我第一次有了比较正确的完整的□□的概念。我那时,现在也依然觉得那是一件非常神圣和纯洁的事情。我上了大学之后,见到很多人,我试图跟一些人去讨论□□这个在当时还比较敏感的话题,越深入我□□的欲望就越强烈。有一段时间,我在日记上写下‘我想□□,非常非常想。’我甚至设想我的第一次会是什么样子,想象着我的第一个性伴侣会是一个怎样的男性。我以为,我的第一次会是在我与对方有足够的灵魂交流的高度上自然发生的。我想,那时的自己也非常理想主义吧。后来,我有了第一个男朋友,他试过很多次要与我做,但是我都拒绝了,我总是对他说,我很怕疼,但其实,我只是觉得他与我想象中的第一个性伴侣差别太大了,我与他还没有进行过深度的精神对话,我们之间的精神交流还没有达到足够的高度。就在某个晚上,我一边与他接吻脑海中一边闪过这些想法,我一瞬间就被击中了,我觉得我在欺骗他,于是我产生了极度的愧疚之情。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愧疚,我最终献出了我本以为会非常神圣和纯洁的第一次。” 任仿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没有她这么复杂的心理状态,但是这段长长的话里,不知道是哪个词击中了他,他一下子就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他还是没看于欣程,只是略微慌张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饮料,但他还是觉得很渴,于是他站起来,朝饮料机走去。饮料机里的饮料顺着小口流下来,形成细细的水流。他呆呆地站着,也不在意在他身后排队的人。他似是在想于欣程说的话,又像是在想自己的第一次。 自己的第一次,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又或者说,男人事实上并不会像女人那样在意自己的第一次。任仿觉得自己也许只是在想,与自己发生第一次的那个女孩,她当时也只有16岁,未曾像于欣程一样有任何所谓完整的性观念,她躺在床上,明明发着抖,却还说自己不怕,她一定非常喜欢在她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吧,跟自己一样的年轻,一样的稚嫩,不谙世事,却以为什么都懂。 除了这样单纯幼稚的第一次,他还有过另一个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第一次,用于欣程的话来说,就是神圣纯洁的第一次,那个第一次在他眼中或许就跟于欣程第一次□□一样,凑巧的是,他们都一样,既不完全情愿又似乎是顺理成章地了结了这第一次。 但是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用自己的隐私来交换我的吗?又像昨晚一样,做公平的交易么? 凭良心说,是该公平些,于欣程都说到这份上了,任仿再怎么样也该告诉她点什么,可是任仿并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于欣程愿意说就让她说去,也没人逼她不是么? 更何况,任仿并不是太想回忆当时的事情,并不是很想把这些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好不容易忘了一点,非得记起来么? “不好意思哦,麻烦快一点好吗?”排在后面的女生轻声提醒任仿。任仿回头看了一眼,那女生有一头乌黑的短发,跟记忆中多年前青春期女孩的模样有些许相像。任仿呆呆地应了一声,木然地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于欣程看得出任仿似乎心不在焉,但是她没问。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任仿才总喜欢跟她呆在一起,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 两个人都似乎没有心情再吃了,于欣程关掉了烤炉的开关,开口说:“我下周要出差了,要去谈一个出版项目。” “你之前怎么不说?什么时候回来?”这句话一出口,任仿自己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何必关心那么多呢,不过萍水相逢约个炮而已,“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