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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到头来,终究什麽也斩不断,就连一个字也会让自己的内心如此澎湃。 “你是...哑...仆?”口有点干,肚子很饿,濮阳攸听见门开的声音,却很久没有声音,他觉得应该就是那位大夫所说的哑仆吧。 法净点点头,才发现自己真是傻,濮阳攸脸上蒙著纱布呢,连眼睛都没看见。 濮阳攸大约也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就直接转入正题了:“那,麻烦...水。”能简洁就简洁,一说话头就会不舒服。 连忙上前,法净在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放在边桌上。用手缓缓得扶起濮阳攸,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就像多少次那样。 倒是濮阳攸有些奇怪,仆人是仆人没错,可是他这样的动作未免太过亲密了吧。当然这感觉只是一刹那,他想让那哑仆把杯子给他,却不料那哑仆直接把茶送到了他的唇边。 濮阳攸慢慢得喝下那杯茶,喉咙一下子舒爽很多,暗想,这个哑仆常常帮大夫这样服侍病人的吧,不然这动作怎会那麽熟练。 “谢谢你。”濮阳攸觉得自己差不多该躺下了。谁知那哑仆却一直不离开,濮阳攸挣扎了几下,但是久病的人哪有好体力,於是只能任他抱著。 濮阳攸又想,可能大夫怕我躺久了难受吧。所以这麽吩咐他的,不过反正也躺在舒服。 靠著靠著,濮阳攸眼皮又重了起来。睡著的他,怎知道後面抱著他的人,已经泪流满面。 濮阳攸眼里的哑仆非常尽职尽责,虽然相处不到短短的两天,但是那种感觉非常清晰。他总是能在濮阳攸开口之前把他需要得拿过来。起初濮阳攸还觉得不好意思,太麻烦他。但後来濮阳攸没说话他都已经做好了。 头这两天都不疼,只是昏昏的,只有当那个哑仆拿来一碗又一碗,其臭不可闻的药时才算清醒。大夫,也就是他知道了救他的人是传闻中的癫医时,心里踏实下来。 转而想到,但凡有点才华的人,就喜欢搞特立独行,癫医也是,癫医癫医,传闻中性情古怪的很,说不定把自己做成了药人怎麽办啊? 濮阳攸总算醒来第三天的时候能清晰得思考了。模模糊糊得连接著自己所有的记忆。他想起他遇见一个女子,她叫梅香云,他们相知相爱,然後後...嘶,好疼。但是,濮阳攸想起来了。 然後梅香云死了,然後莫名其妙的自己沦落到一个小渔村,还和一个渔家女成了亲,甚至有了一个女儿。可是,自己对梅香云的爱应该很深,现在在心里却像流水一 样自然。难道自己爱上了那个渔家女吗?他记得好像那个叫欢儿的渔家女骗过自己,说自己的是灾民和渔家女举家来到这里的。 再後来自己和岳丈去海上捕鱼,再然後遇到了暴风雨,濮阳攸记得他记得自己好像那时候自己想到一个人,什麽人呢?不是妻子,不是梅香云,是谁呢? 法净轻轻拍了拍濮阳攸的手,如果他醒著濮阳攸就会动一下手,他就把东西递过去。进门前想著今天晚上的绷带该换了吧。每当这个时候,闻籍总赶自己出去。 濮阳攸抬了抬手,法净知道他醒著。 “是不是又要吃饭了?”吃了饭後又要喝那种又臭又苦的药。每当这个时候,濮阳攸就特别期待可以不吃饭。 法净在他手心用食指戳了一下,濮阳攸说的,一下表示是,两下不是。 濮阳攸乖乖得在法净的帮助下靠在床头。饭是很简单的药粥,反正到处都是药。闻籍说吃的时候要把头偏一边,於是濮阳攸很别扭得把头慢慢偏过来,让法净喂著吃。今天的药里有山楂,他吃出来了。这粥煮得不错。 濮阳攸被蒙著纱布的眼睛,偷过窗户外射来的阳光,隐约看到一个人形,很模糊的影像,应该是个成年男子,那个轮廓很精瘦让人有一种瘦而不干的感觉。不知是不 是这种朦胧感,让濮阳攸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舒适感。濮阳攸笑笑,不过是一个轮廓就让人想那麽多,看来等纱布拆了一定要见见真人, 吃晚饭,喂完药。濮阳攸只能又乖乖躺下。可是,不像前两天那麽困,他还有点精神。 “哑仆,这药真苦,要是换成山楂粥我宁愿吃一锅子。” 其实法净知道药苦,早前想拿点蜜饯果脯一类给他含在嘴里。谁知道闻籍又说,蜜饯果脯这些东西不能吃。想起今天的粥里有山楂,他觉得过会去拿点来。 不过,法净没想到濮阳攸今天会开口和自己闲聊,现在两个人的状态几乎是一个瞎一个哑,所以让他想讲也不知从何讲起,只能等到他躺在床上的时候,静静地看著他。想起来为了这件事徐娘还骂了一通闻籍。不过後来不知道怎麽就不再提了。 “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但是我跟你说话吧。你不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就像几千年没说话一样,心里憋得慌。” 法净笑笑,拖了把凳子坐在一旁,他记得自己刚和濮阳攸认识时,两个人也是做在床上聊天。时过境迁,恍如隔世。 “谢谢你,你人真好。我想你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坐在一旁的法净被逗乐了。这话怎麽听著这麽别扭。想起来,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濮阳攸好像没有夸过自己。 “我昨天记起来,我在一个海上,然後掉进了海里。不知道後来是不是被闻大夫救的?”濮阳攸把手伸到床沿旁。 法净会意,但是,他要点一下还是两下吧?是吧,也算是闻大夫救的吧。 濮阳攸感到手被拉手来,手心里点的一下,却不立即放开拉住的手,可濮阳攸也没等到第二下。 “哦,果真是。”濮阳攸抽回手,放进了被子里。 “哑仆,我不知道为什麽,好像有些东西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我睡了好久啊。能看还好,不能看就像是个瞎子。我眼睛明明没有问题的吧。” 法净该怎麽回答?因为是怕看见我受刺激?还好他现在只是个哑巴。 “我几乎记起了一切了。躺在床上什麽也不能做。不是睡觉就是想事情。现在想起来,好像都全了。可总觉得有什麽东西给丢了。” “刚才说你温柔。我似乎隐约感觉到曾经也有这样的一种心情在我脑海里闪过。不过一用力想,脑子就不好受。” “我想,也许在我不见的这段记忆中,我一定遇到过一个也同样温和的人,也许也曾经让我感觉到心里有无尽的如水般的温柔。那样的感觉很清晰,可是我却不知道是谁。也许我的妻子吧。” 法净想,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麽的好,如果你不是在对‘哑仆’说,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真的,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子。那麽深刻,现在想起她却好像一场落幕的戏,只不过是过去而已。我现在想起她居然可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