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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 她本来想向家中旧人打听的,但是还未来得及行动,就又有了陈苑出嫁,忠勇侯过世等事…… 周家上下忙得很,她也抽不出时间去打探。 ——当然,她也曾考虑过让丈夫周旸帮忙去查,但是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路家的家务事,丈夫虽是路家的女婿,却也不便知晓。 等一切尘埃落定,路随玉终于有了时间,借上香之际,亲自去拜访了当年将路征带回来的路家长随。 那长随早已告老,现居京城。路随玉前去拜访,那人甚是激动,对以前的主子也格外尊敬。 路随玉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路征的身世。 那长随却只是一笑,含糊带过,明显不愿多提。 路随玉愈发狐疑,将心底的疑问,一个一个抛出:“那么,我来问你,征征的生母是谁?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出现过?我记得你当初说他是外室所出。那外室姓什么?现在去了何处?当时她被安置在何处……” 其实,疑点很多的。比如父母当年感情很好,母亲也温柔贤良,不是善妒之人。父亲爱惜尊重母亲,连小妾通房都没有,又怎会在外面养外室? 而且,若是外室有了孩子,为子嗣起见,父亲真会将外室子放置在外,不加理会吗? 第91章 陈年旧事 “忠伯,我想知道真相。请告诉我……”路随玉声音不大,却极为坚定。 长随忠伯半晌没有说话,只低低地叹了口气。 “忠伯,你是父亲身边的老人,过去帮我良多,我一直拿你当长辈来尊敬的……”路随玉苦笑,“可忠伯,似乎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她说这话时,睫羽微垂,带着些微的鼻音,宛如当年的小女孩儿。 忠伯怔了片刻,长叹一声:“姑娘这话,真是折煞老奴了……”顿了一顿,他又说道:“姑娘既然问出这话,想必是已经有所察觉了。” “是,我之前从没怀疑过别的,也是前些日子,突然想到的。征征是我的弟弟,我对他没起过半分外心……但是,我想,真相是什么,我该知道……”路随玉急切地道,“他真是我弟弟么?真的是我父亲在外面的孩子?我父亲真的养了外室……” “姑娘的问题可不少。”忠伯笑了笑,“还记得老爷夫人双双离世时,姑娘年纪还小,却倔得很。那会儿那些平时不走动的远亲们,都看上了路家这块肥肉,都想着抢了去……” 忠伯咳嗽了两声,眼中闪着慈爱的笑意。 路随玉微微一笑,自然也记起了那些过往。父母去世,亲戚们上门威逼利诱,小小的她,每日眼睛里都有泪…… 那是她最无助的时候,她那时甚至还想过,父母怎么没把她一起带走?反而是让她留在这世上受苦?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姑娘有没有想过,假如没接回征少爷,会怎样?” “没有接回征征?”路随玉笑笑,“路家没有男丁,他们以此为借口,夺了路家家产。至于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她还记得那个时候,陌生的所谓长辈,说要接了她去,安排她的婚事,各种威逼利诱…… 他们的嘴脸,她现下还记得。 “姑娘,这十多年来,征少爷可有做半分对不起路家的事情?可有辱没了路家的门楣?”忠伯继续问道。 路随玉一笑,她当然知道忠伯的意思。她摇了摇头:“这个没有。征征很懂事。” 是的,从小他就有超出年龄的懂事,对她这个姐姐也尊敬亲近,甚至处处照顾。有时他都不像她的弟弟,倒像是哥哥。 而且他如今也还不到弱冠之年,就已官拜太子少保,算是光耀路家门楣。 忠伯点点头,轻声道:“幸好征少爷是个懂事的,老奴没看错人,不然……唉” 路随玉沉默半晌,听忠伯的话,看来是承认了路征不是路家的孩子了。 尽管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也以为自己能够坦然接受,可她此刻心里仍是憋闷得难受。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大死心,问道:“他不是路家的骨肉?我爹爹当年没在外面养外室,是不是……” 她说到此处,难免情绪激动,眼中竟泛了泪花。 忠伯瞧她一眼,终是点了点头:“不错,老爷当年确实没养过外室。他和夫人的感情一向很好,容不下他人插足。他若真为了子嗣,想纳小,夫人贤惠,想必也不会拒绝……” 这话路随玉听着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没有开口,听忠伯继续说下去。 “而且,当时老爷夫人都还年轻,身体也康健。大家都想着先开花,后结果。他们日后总归是会有孩子的,并没有想到他们会早逝……”忠伯叹了口气。 以老爷夫人对姑娘的爱重,肯定会早早安排好她,哪里会舍得让她伤心受累? 听忠伯提到早逝的父母,路随玉心中一痛,红了眼圈儿。 “路家家产倒也罢了,可是当时姑娘年纪小啊。可那起子恶人不但觊觎路家财产,还要伤害姑娘。老奴世代受路家恩德,无奈之下,只能如此……” 忠伯说着就要往地上跪:“当初是老奴自作主张,以孤儿假充路家子嗣,想着一来堵了宗族的嘴,护住路家的财产,二来也能继承路家香火,不至于路家无后,三则姑娘也能有个依靠……” 这个老人,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 路随玉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她也在不停地落泪。 “忠伯是说,征征是孤儿,并非路家子嗣?他,他不是我父亲的孩子?不是我的弟弟?”路随玉一字一字道。 她心里空空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一直以为的弟弟,路家的希望,竟然跟她毫无血缘过去。 她曾对他的出现,既心怀感激,又充满芥蒂。她介意他外室子的身份,又亲近他身上父亲的那半血液…… 可是,现在竟告诉她,那不是她的弟弟,他们之间毫无关系! 荒谬,真是荒谬。 忠伯道:“说来也是缘分,那日我在街上,瞧见了蓬头垢面的他,也才两三岁的样子,眼睛格外有神。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老爷,问他叫什么,他答说路征,其余的一概不知……”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