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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周暄想不透,也不好去打听。——之前两人还没坦诚心意时,她问什么也不打紧。现在,她表露一点担心,都害怕别人瞧出了什么。 这感觉,还真是奇怪。 周暄没想到,真正有麻烦的,不是路征,而是她周暄。 这日她正在家中悄悄绣荷包。——她私心里,想将这荷包送给路征。——他送她大大小小那么多物件儿,她也该还他一些了。 听闻周一柱和周一弦姐妹找她,她呆了片刻。这双胞胎跟她素来不大和睦,她们登门找她做什么? 她连忙将荷包放进箩筐中,并用绣花棚子给遮盖住。——当然,这荷包的样式不分男女,给双胞胎看了,也猜不出是给谁做的。可她就是不愿意给人看到。 周暄有点痴念头,她想着,她既是给路征做的,那就要路征第一个见到,给别人瞧见了算什么?尤其是这对双胞胎。 不等她收拾好,双胞胎就大步走了进来。 周暄是姐姐,也是主人,她自然得有个姐姐样子。她招呼双胞胎坐了,又命连翘去倒茶。 上回的不愉快,自然而然,暂时抛到了脑后。 周一弦道:“大姐姐别忙着倒水。今日妹妹来呢,是向姐姐道喜的。” 她虽说着道喜,但是咬牙切齿,看不出一丝喜意。 周暄假装没看清双胞胎的神情,顺着问道:“什么喜?” “大姐姐瞒得我们俩好苦。跟宋公子议亲,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肯告诉我们……” 这话是周一柱说的。 “什么?我何尝与他议亲?” 第51章 流言流言 周暄几乎脱口而出。她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不知道三妹妹是听谁说的?” 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中迸发的怒火,周一柱瞧得一清二楚。周一柱作为双胞胎中的妹妹,前面有姐姐护着,胆大而无脑。她上前一步,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地道:“什么听谁说的?全京城都知道!” “你胡说什么?”周暄身子微微一晃,心下慌乱不已,全京城都知道?怎么会这样?距离宋家前来提亲也不过才数日光景。婚事不成,两家也就没有提起的必要,怎会全城皆知? 周暄略显苍白的脸色教周一柱愣了愣。她下意识后退回去,却仍是很倔强地说道:“我没有胡说,本来就是大家都知道啊!” 只不过“大家”不是全京城罢了。京城那么大,外面的事情她们也不尽知晓。 周一弦和周一柱是从她们舅妈口中得知的。她们的舅母姜夫人花重金请了王媒婆给儿子说亲。王媒婆对京城中个个闺秀似乎都了如指掌。从她们的家世容貌到性情爱好,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仿佛她们一个个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姜夫人看着她,心中一动,莫名的就想起去年在忠勇侯府见到的周暄。她当时有意为儿子聘了周暄,为此还请自己的小姑子帮忙去探探口风,谁知小姑子却胡乱应付她,让她好生着恼。如今面对无所不知的王媒婆,姜夫人就又顺口问起周暄了。 ——她还是觉得周暄跟自家儿子比较相配。那周暄柔柔弱弱,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将来娶进门,还不是任她驱使?且周暄父兄都在朝中为官,将来还会不扶持一下她儿子?可惜了,小姑子做事不靠谱,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来。 王媒婆一听说是周家的姑娘,撇嘴挑眉,一脸的鄙夷。她四下瞧了瞧,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姜夫人竟然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王媒婆神秘,姜夫人的好奇心自然被勾了起来。 王媒婆道:“那周家姑娘,正跟泾阳侯宋家的儿子议亲呢。”她神情颇为暧昧,又补充道:“据说是那小宋探花对她倾慕已久。您想想,倾慕已久……”她啧啧两声,停住了话头。 姜夫人皱了皱眉,忽的说道:“你是说……他们……”莫非这俩人有私情? 王媒婆不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夫人不妨想想,那泾阳侯是个什么人物?偌大的年纪,还能跟那位扯上关系,如今又要娶年轻的美娇娘。他的公子,自然也是个俊秀人才。至于那周家小姐,单看她娘就知道了。夫人年轻,兴许不记得这京城里的旧事。那个周夫人做姑娘时,可也是这京城里名动一时的人呢……” ——前些日王媒婆在周家没讨得了好,亲事也没谈成。她虽然无权无势,却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别的事情太难她办不到,不过动动嘴皮子稍微出口气,她还是能做到的。果真有些话说出来就畅快多了。 姜夫人听得直点头,又自己默默思忖了一番,觉着这周暄一定是个不安于室、生性放荡的。在成亲前就跟人关系暧昧,成了亲后还不知怎么样呢?她做母亲的,怎么能抢着往自己儿子头上戴绿帽? 她就这么想了一想,就怒火中烧,仿佛儿子头上已经绿云罩顶。她此刻也不怪小姑子办事不利了。算起来还真多亏了小姑子办事不牢靠呢。 姜夫人暗自气了一会儿,好似真的曾娶了个淫/妇一般。她又灌下一杯茶,才消了火气。她拜托王媒婆在给她儿子物色姑娘时,一定要选个贞静贤淑、安安分分的。那种看着柔弱,实则放荡的,千万不能要。 王媒婆自然应下,又收了姜夫人不小的红包,眉开眼笑离开了。 而姜夫人则在翌日教人备了马车,她去看小姑子。她拉着姜氏的手,说了好一通的贴心话,又说起要小姑子好好教导女儿,可千万别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事情。 姜氏心内茫然,不知嫂子这是闹哪一出。直到嫂子说到周暄正与宋家定亲,她才恍然。听着嫂子用堪称恶意的话来揣测周暄,连姜氏都皱起了眉。 ——诚然她不大喜欢周暄,但周暄毕竟是一弦和一柱的堂姐。若周暄名声不好,一柱和一弦岂不受牵连? 周一弦自幼对表哥有某种不可说的小心思,见舅妈来访,就拉了妹妹,悄悄躲在一旁,想听她们说些什么。兴许会提到表哥呢。周一柱幼年时也跟表哥很亲近,后来见过宋探花,才移了心肠。但是,表哥依然是特殊的。 这姐妹俩自然就将舅妈的话听了个一干二净。周一柱知道姐姐对表哥的心意,而她自己又对在家中见过几面的宋愈颇为倾心。听舅妈的意思,周暄果然是跟这俩人都牵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