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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自己。那时的他何等自私,阿杳的处境那么困难…… 可再来一次,又能有什么区别呢?事有轻重缓急,他绝不可能弃陶灼于不顾。 那就没必要悔恨了。相比之下,未来更重要。 他的一切神情变化穆杳都看在眼里,青年眼眸深深,如海无涛。 洛阳城门处依旧无人阻拦,马车轻松驶入了人世间的繁华。 喧嚣涌来时,被城郭处的安宁静谧安静了心神的辰前,这才真切意识到几人已经回来了。 嘈杂有时比过分宁静更让人心安。这是辰前此时不自觉的感叹。 察觉到马车前的气息时,好脾气如师尊也颦眉不已。 “护好手。”他对穆杳说,这句话这段时间他不知已经说了多少遍。 幸好这次张止澄有了上次的教训,没有突兀勒住马车。 “呵。”穆杳听话的左手护着右手,在马车停下后意味不明发声。 “我再下去看看。” “好,别争斗。” “嗯。” 辰前看着关闭后尚颤了几颤的车门,微微掀起车帘。 他有些感叹,凤菡这人对那只被抓的凤凰,绝对不止他自以为的那么简单。 而且,一定又出了什么凤菡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但他为什么来找穆杳,而不是王景垣呢。 似乎还有些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但穆杳不说,辰前到此刻也没想过主动去问。 穆杳回来的很快,还若无其事的说凤菡要去王家做客。事情也有些不同寻常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凤简不在中州上了,更确切的说,近乎凭空消失! 用凤凰一族的秘法,也无法寻找到他的位置。 那就难怪向来不着调且高傲的老凤凰会这么着急了。 第21章 残月将圆 辰前并不愿见凤菡。说他畏惧也好,自欺欺人也罢,他就是不愿意见到这人。 当年没什么好提起的,但当年事也绝对谈不上愉悦。辰前会审时度势,知道彼时反抗绝对讨不到好处,所以选择了适当顺从。他是不在意被吸血的事,但也可以说,是自我开解起了作用。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定时,被人禁锢。也许用禁锢这个词并不合适,但凤菡企图给辰前带来的,就是那种感受。 无助、困兽。 似乎困兽犹斗才符合众人想法,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无能为力。绝望会泯灭人反抗的情绪。 辰前不该绝望的,似乎不该。但那也只是似乎而已。 脖颈是人之命脉,于山狸而言亦是如此。命脉在他人手中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体会不到。 后来他有实力反抗时,不久就承了凤菡的救命之恩。那过往□□狼狈,但承了情意便是承了,这些年的忍受算是还了恩,求个两不相欠。 况且就算不是因为这恩情,凤王作为西山之主,紫臣骨果实独为西山所有,辰前注定只能被凤菡拿捏。 他对凤菡的感受怎么好得起来?后来凤简救了他们,这个情,他也领。那就不能不帮凤菡了。 因此,弟子的话只是让辰前沉默,他不曾出声反对。 “我会与凤菡交涉的,不会让师尊在王府见到他。”身边弟子的解释让辰前好受了些。 此时马车已又动了起来,穿过这洛阳城平民区的喧嚣,向相对安静的皇城旧址附近而去。旧址被征用成了城主府,住着乾宁封的洛阳城主,下辖附近诸城。王家宅院就在城主府附近。 “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去藕坊。”弟子应该并不知晓他与凤菡之间的恩怨,却如此体贴,想来是自己忧心忡忡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不用刻意,但,能这样最好。”辰前也不逞强。弟子体贴,他很受用。 “师尊放心。”青年眉眼温柔,只眼底薄薄凝着冰冷和气势。辰前注意不到。 王府低调的很。和城中其别民居同样的外表下,内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极致。高门大院、锦绣华服。 马车进府即被马童迁走,穆杳步行送师尊去了藕坊,依旧是影壁、长廊、藕池、石桥。到了地方,弟子没有着急离开。 “师尊看这是什么。”他噙着邀功似的笑。 院子里摆着大陶缸,养着菡萏、睡莲,边上还有当年辰前种下的合欢树。 树下的石桌上,此刻正摆放着不大但精致的木箱。 穆杳走上前,将木箱打开,酸枣木盒安静陈列其中,数量有三。其别各式各样的盒子也有不少,大都精致严谨,能看出内里东西的不俗。 “紫臣骨果实。”辰前用的是陈述句,沉稳冷静的声音毫不掩饰其间惊喜。当然这些情绪也只有近亲的人能从他起伏不大的语气里品出来。 辰前到了此刻才切切实实体会到穆杳的成长。与这些相比,客来客栈甚至是巧执木器坊不过是小试牛刀般的冰山一角。 “嗯,其别盒子里的放的是三幅药量的药材。用于解毒的药材还是亲自准备安心些”穆杳回头笑说。与师尊有关的事,自然不能马虎。 “亲自来确实更放心”他并不奇怪弟子有药方这点,他的药方就是从王家藏书楼得来的。 交谈间,穆杳打开了酸枣木盒子,露出其间的果实。梭形、掌长,黑中透着红、隐隐带银光。和中的描述完全一样,是成熟的紫臣骨果实。 辰前震惊而感激。但即使穆杳有这些东西,他也不后悔去一趟莱无。“想要什么?师尊不能占你便宜。” 一旁弟子闻言露出斟酌神色,半晌才启唇,辰前都做出洗耳恭听姿态了,那人却又闭上了唇。 他转了转眼珠子,脸上算计的光毫不掩饰。“弟子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他目光含着狡黠,言罢还朝辰前眨了眨眼。抛了个辰前绝对看不懂的暗示眼神。 “好。”辰前语气带了不明显的笑意。 被弟子告知了柳家下拜帖言说三日后前来拜会。青年复留恋了会儿,才离开这藕坊,说是去处理凤菡的事,辰前自然不会挽留。 穆杳离开,卷容十分有眼力见的令人过来搬箱子,被辰前叫了停,“我来吧。”卷容闻言带人退下。 遥遥拿袖子托起箱子,辰前带着箱子去了藕坊书房。书房在院子侧厢房,辰前将东西放下,招来卷容铺纸磨墨,自己则闭眼开始回忆药方。 药方原版在王家藏书楼,弟子没将之与药材一同带来,不是药方不在王家了,就是猜到了辰前手边有药方。 辰前做这些事不喜人打扰,卷容收拾好一切、尤其将毛笔蘸墨放在笔搁上,不动声色离开。 纸裱的木窗挡不住外面的树影横斜,昏黄的光洒在他闭起来自成笑模样的眉眼上。辰前睁开眼,提笔,他动作优雅,墨字流水般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