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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起初辰前只当穆杳是为了放松马匹,后来才明白不是这样的。 他们走的不是官道。队伍只一架能坐人的马车与一架后面跟着的放置闲杂物品的马车。所谓的刃前三十,辰前曾感受到过他们的存在,却也不十分真切。 实力上暂时还判断不了,但确实是隐匿行踪的高手。 每次停下时张止轻都坐在马车前室,闭目养神。并没有下来走动的意思。 他这次穿的很朴素,带着个草帽,尽力遮挡本身与车夫完全不同的气质。 辰前被穆杳抱了下来,他是不愿的,可穆杳的手伤的还很重,腰腹处的伤也需要养。想到这些他就不敢挣扎。 而且他也没力气挣扎了。 “要去哪?”他们走的山间小道,不甚安全,但据说是费事最少的走法。这山道还算平缓,有参天翠竹生于两侧,辰前被穆杳抱着走进,忍不住就出声问。 穆杳笑笑,“到了师尊就知道了。” 哦。辰前点了点头。 就是不想说喽。 辰前看着周围愈加暗下的环境,无所谓又带着微小好奇的迎接未知。 竹叶鲜冽的味道让人通体舒畅,草木清香萦绕鼻尖,愈加暗的环境似乎也没那么可怖了。 渐渐有莹莹光点在草地间流水般飞舞,是萤火虫。 很好看,不过辰前知道应该不止这些。 有纯白色碗样大小的花在远处含苞待放,花香并不浓郁,却十分特别,是昙花。 “快开了。”是穆杳含着暖意的声音。 “那边有湖,湖里有菡萏,不过没有盛开着,天晚了。”他语调轻柔的缓慢讲着,像情人间缓诉情话,眼中温柔满得可以溢出,但辰前看不分明。 他不懂,穆杳也始终知道他不懂。 但穆杳从未打算放弃。 没关系,你不懂,我就一点点表达,一点点,攻占那些地方。 那些,我奢望已久的地方。 这是穆杳的偏执与柔情。 辰前跟着他的话四处看着,夜色下,湖光山色静谧而灵气十足。竹林后就是湖,成片菡萏占据小半边水面,出水芙蓉在晚风中轻舒纤腰、曼摆微摇。 菡萏味道馨香宜人,竟比尚未盛开的昙花迷人了不知多少。 不,辰前想,这是不一样的美,无法比较。 他心情陡然开朗愉悦,唇边挂了点笑意。以至于后面穆杳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 “我想,带师尊,闻一——”穆杳低头,看着辰前沉迷在自己情绪中的样子,没了话语。 他叹息勾唇。闻一闻,这天地间不相同的味道。 在,药效结束之前。 辰前没听见,不过没事,他穆杳做就行了。 穆杳视线自然看到辰前脖颈间,那里粉色的疤也不见了踪影。 真好,凤菡在师尊身上留下的痕迹没有了。 二人没有动作,静静站立在原处,萤火虫试探着靠近,却在最后纷纷匆忙离去。 流光速度不快,点点美丽,这细节连穆杳都没发现。 昙花开的突然,一点点舒展身姿,展露姿容。辰前看着,觉得很好,但也没觉得有多好。 终究向来是天之骄子,尝遍世间甘甜,那盛放就不显得有多惊艳。 穆杳似乎也不觉得如何,总之二人后来就离开了。 “怎么发现的那处?”被穆杳安置在舒适的绒毯上,辰前问。因为内力尽散的缘故,声音依旧不大。 “以前来锦城采买,偶然看见的。”穆杳没有说的太细。 “这里叫什么?” “嗯,似乎还没有名字哎。师尊觉得该叫什么?”他几乎是带着讨好和卖乖在和辰前说话。 “大概是天晴吧。”天晴,雨过天晴,江山洗礼,就是方才的湖光山色给辰前的感觉。明明是夜晚,辰前却看出了天晴。 穆杳笑回:“好啊,就叫天晴吧。”他说的轻佻,就像在开玩笑。 辰前也只是一时感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往后数不用几年,这天晴之景却越传越虚幻,渐渐出了以此为背景的唯美故事,流传许久。 这里,也早就是名副其实的天晴。 至于现在,又哪里有天晴呢。 辰前是个聪明人,他虽然不想深思关于自己的事,却也很明白,众人的目的是他,他也绝无那个能力将自己从这危机中摘除。至于穆杳,作为柳家和王家的人,他也早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暗色在渐渐弥漫,谁又能逃离呢? 而且,大约他辰前才是处在漩涡口的存在。 才是最应该被担心安危的存在。 辰前疲惫而无奈,他闭着眼睛养神,并不欲考虑将来。 穆杳安静坐在师尊身边,乖巧温和,暗藏锋芒。 他的锋芒不是对师尊的,也最是对师尊的。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移动,速度不慢,地势起伏不断,张止澄技术娴熟,并没有让辰前觉得不适。他现在没有内力,也不用无时不刻的修行,故而在颠簸中睡下了。 有师尊在身边,穆杳根本没有睡意,他就那么看着辰前,就觉得分外满足。 真好啊,有阿前在身边的感觉。 时光匆匆而过,一晃眼,几人已两次越过长江大河,翻过数重高山。在莱无之毒效力消失前,穆杳又带辰前去见识了不少味道。美食、美酒、花儿植物、独特茶叶,应有尽有。最后是辰前觉得这样走走停停浪费时间,穆杳才罢休的。 一路走来,辰前都很开心。 现在,经过没日没夜的赶路。摆在面前的,是最后一道河。 河对面,就是一览无余的平原。 洛阳已然不远。 这次的过河和以往没什么不同,船夫牵着马儿进了船舱,辰前二人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此时方清晨,连日赶路的众人精神都略有些颓败。辰前才醒来,迎着河风吹了会儿,才彻底清醒。 河风含着腥味,但辰前闻不到了。穆杳不欲让辰前多闻,又不欲打断辰前此时的闲适。 莱无之毒一解,辰前就又是那个冷而淡然的师尊,不复温软样子。 发丝间隐藏的细白耳朵和盘踞在腰间的尾巴,都消失不见。 他就那么坐在窗边,数重的丝绸窗帘被掀起束在一边,风毫无阻碍进来,吹拂在他脸上,将辰前没有被彻底绾在后面的发丝拂动。 辰前眼尖,眼角看到动手用右手端起茶盏的穆杳,赶忙阻止。“别,我喂你吧。”也算是礼尚往来。 辰前从来都对穆杳很好,略微安抚了穆杳因不能动手动脚小小难过的心。 弟子毫无诚意的推拒两次,才不情不愿:“那好啊,师尊喂。” 简直撒娇卖萌一把好手。 偏偏辰前并看不出他的歪歪心思,只当穆杳是不懂事,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