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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好些了吧?多出来走走也好。” 婉初微笑着跟她问好。 林大娘坐在院子里拧玉米。婉初没见过,来了兴致,拉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她边上。看着看着还不过瘾,动手跟她一同拧。 大娘忙拦着:“这是粗活。” 婉初却执意要做:“总闲着,怎么好意思。”妇人见她真挚,也只好由着她。 这拧玉米粒看着容易,新手没技巧做起来也很是费力气,一会儿手心都红了。 耳边听得狗叫和篱笆门开合的声音,婉初扭头一看却是荣逸泽背着一捆柴火进到院子里。林大娘笑道:“你这男人真是勤快,天没亮就去挑水。水缸全满了,就去砍柴。看你们细皮嫩肉的,肯定是少爷小姐出身,却要你们做这样的粗活。真是怠慢了你们。” 婉初笑着道不碍事,目光却没从他身上移开。 两个人目光对到一处,就碰出了火。婉初面上一红,噙着笑低头不语,仔细地拧着玉米。 大娘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借口去弄饭就去了厨房。荣逸泽把柴火摆放好就坐过来,问她:“拧玉米呢?” 婉初“嗯”了一声。却是小媳妇洞房花烛第二天的羞涩模样。 他心里荡了又荡,笑道:“小三有一本顶爱看的书,里头说打米挑水村汉、拾柴做饭婆娘。你看咱们是不是也有点这么个意思?” 婉初还是不理他,嘴角却是翘起来的。 她这几天吃得简单,下巴颏都尖了出来。再看一双手,虽然是盈盈纤纤,可那手腕明显是脱了肉了。今天仔细一看,倒又恢复到了生孩子前的身段。头发短短顺服贴在耳后,那一种俏皮里头又带了些许可人怜爱的风情。 婉初眼角瞥到他老盯着自己,被他看得羞恼了,索性站起身:“我去厨房帮大娘去了!” 荣逸泽却是笑意更甚,拉住她的手:“刚好些,进屋躺一会儿去吧,仔细伤了风。” 听他说起睡觉的事情,婉初的脸是烧透了,于是推他的手,却听他“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婉初去拉他的手来看,他便把手不动声色地背在后头。 婉初更是疑惑,硬拉过来。却看他双手生了大大小小的冻疮,还有短短长长的口子,心里就是一疼,知道他也是生来养尊处优,没受过什么苦的。“你这是砍了几天的柴火?” “没几天,都是小伤,不碍事。”他说得轻松,拉过她的手,“快点进屋去,外头多冷。” “我去帮帮大娘。” 荣逸泽又笑,哄了她进屋:“你什么都不会,好好躺着就是帮忙了。” 婉初还是着了风寒,又没及时进补,就添了些咳嗽。此地离京州虽然不远,可毕竟是寒冬。路上又只有敞篷的驴车可以交通。连下了几场大雪,大路也被雪封住。两人左右是走不得,只好就先住下,给婉初调养调养身子。 又住了几天,白日里婉初跟着大妈学做饭、帮些力所能及的忙,荣逸泽就整天挑水砍柴。晚上两人默契地睡到炕上,聊聊天、说说幼时的趣事,直到婉初睡着。 等到婉初的身体大好,却又到了年关,下了两场大雪,路全被雪封住了,两人索性等过了年再走。 荣逸泽随着老猎户去山里头打猎置办年货,一去就是两天。婉初坐立不安地等着,时不时看看窗外。林大娘笑道:“小嫂子,你别着急,估摸着今天天黑就能回来。” 婉初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过她的好意,看到大娘在纳鞋底,于是坐在一边帮她捻线。看大娘一针一线密密匝匝地缝,是个很大的鞋子。老猎户的身量并不高,婉初觉得奇怪,便问:“大娘这鞋子是做给谁的?” 林大娘用针在头皮上过了一道头油,又穿过鞋底,使劲把线一拉。“是给我儿子的。我就两个娃,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女娃子嫁到隔壁村,男娃子原先在省城读过几年书,现在在外头谋什么营生,一年才回来一次,瞅着也就是这两天了。” 婉初看她说起儿女,一脸的幸福慈祥,不由得又想起自己的孩子,这么冷的天,不知道他穿得暖不暖,会不会生病?别的孩子总有母亲牵挂,她却是想牵挂又怕牵挂。 她既不能亲手给他缝衣,也不能亲手给他做鞋;等到他大些,也不能教他认字……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怎么做都是不对,连想一下心里都觉得疼。 到了掌灯时候,果然听到门外狗吠,婉初以为是两人回来了,跳起来过去开门。 雪停住了,有一个长相周正、身穿灰蓝色中山装的年轻人从院子里走过来,看到婉初也是愣了一下。 林大娘在屋子里头问:“老头子回来了吗?” 那年轻人听到林大娘的声音,回了一句:“娘,是我。” 林大娘忙丢了手里的活计迎出来。婉初听到是林大娘的儿子,便侧身让他进来。 大娘见了儿子,鼻子就酸了:“刚才还说到你,你这就回来了。一年到头在外头,看看,人都瘦了。” 那年轻人好脾气地笑了笑:“娘每回瞧见我都说我瘦了,其实我比上回还重几斤呢。”说着话,眼睛却是很警觉地扫了一眼婉初,“娘,这位是?” 林大娘抹了抹眼睛里将落的眼泪:“瞧,我光顾说话了!这位小嫂子跟她男人路上遇了贼,迷路了掉进你爹的陷阱里头了。幸好那天叫你爹去林子里头看看,不然这小夫妻俩真是要遭罪了。唉,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 婉初听她说这些,手里头也没闲着,低头搓着线,并不看他。 林大娘又说:“小嫂子,这就是我那个儿子,小林。” 婉初停下手,这才抬头微微一笑,跟他打个招呼。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目光很是警然凌厉,仿佛要把人看穿一样,于是又低下头去捻线。 小林的目光有一阵没一阵地打量她,林大娘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年来的生活琐事,小林也就面带着微笑听着。 母亲问到他的时候,他就轻描淡写地随意说了说自己在报社做事情。母子俩聊了一阵子,外头的狗叫声又响起来。婉初这回也不好火急火燎,只是姿态平常地走过去开门,果然是老猎户和荣逸泽。 荣逸泽脸上冻得通红,一见婉初未语先笑。婉初嘴角也是翘了翘,碍着生人在场,也不说什么。等两人进了屋子,抬手关了门。 老猎户是个和气面孔,总带着三分笑,进屋子就说:“小嫂子,你这男人真是好枪法!” 婉初早就听习惯了“小嫂子”三个字,也不太放在心上了,便微笑着随他去看收获。 荣逸泽肩扛着长枪,枪头上挑着几只野鸡、兔子,他下巴上已经是短短一丛胡子了,戴着狐皮帽,倒真有几分猎户的模样。 小林见到父亲,起身叫了一声“爹”。林大爷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