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3
书迷正在阅读:邀弟子同塌而眠、贪心成瘾(校园np)、她是春药(1v1)H、万劫不复(骨科)、白泽大学、兔子要上天、我情缘是生活代练、惑国妖后/相公总是在造反、男尊女贵之科举记事(nph)、我上了我最喜欢的人最恨的人
,自顾自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荣逸泽躺在自己屋子里的贵妃榻上睡着了。 婉初抿了抿嘴,走上去拍他:“三公子,醒醒,去别的房子里头睡。”这时候,又不方便叫张和抬他出去。可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只听得他嘴里哼哼了几声“头晕”,便再没动静。 婉初一生气,顿了顿脚,索性关灯到床上睡下。 未几,拉开灯又拿了一个薄毯子赌气一样扔在他身上。转身回到床上关了灯,不一会儿又打开灯。婉初走过去把毯子抖开给他盖好,这才转身睡下。 荣逸泽的唇就扬起一角,一直翘到天亮。 第十一章 别时不似见时情 荣逸泽醒来的时候婉初早就起了,在园子里走动散步。张嫂胳膊上挂着篮子,正打算去集市买菜。看婉初那穿戴,似乎也是要跟着出门的。 荣逸泽叫住两人。婉初还恼他昨天没得自己许可,就在自己屋子里睡下,便转身背对着他。他只当不知道,问张嫂干什么去。 张嫂说:“要跟太太一起去买菜。” 荣逸泽听了笑道:“这个有意思。我跟太太去买菜,你去做早饭吧。” 婉初其实只是怕早上见他尴尬,才要出去走走。如今见他要去,便说:“那我也不去了。”荣逸泽从张嫂那里接了篮子,拉了拉婉初的胳膊:“去吧去吧。”然后低声在她耳边说,“总要给做先生的一点面子吧。” 婉初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出门。荣逸泽这才笑着跟上。 两个人都是被人伺候惯的,并不知道到底要添什么菜,也想不明白一天要用到多少菜,只是见着新鲜、新奇的就往篮子里丢。 荣逸泽身上都是大票,小商小贩找不开。他索性就不要找零钱,一派纨绔子弟作风。 几次三番,婉初实在看不过眼,把他掏出来的钱又推回去:“你的钱就比人家来得容易些吗?”说着从手包里拿着零钱付了。 逛着逛着,婉初的兴味更浓些,偶尔跟商贩杀杀价格。仿佛在讨价还价里,能寻一点持家的乐趣。她只是觉得好玩,他就兴致高昂地瞧着。 荣逸泽发现她多是见人杀价,遇上年纪大的菜农、小贩并不讨价还价,有时候零钱也不要找。 到了肉铺,却俏生生地跟卖肉的杀价。卖肉的也是少见这样的太太亲自出来买肉,柔声细气、眉目含笑的,她随口一提,店家也不跟她加价,爽气地就卖了。 婉初倒是觉得意兴阑珊了,出了肉铺便噘着嘴抱怨:“不好玩。”她说:“小时候听阿玛说过好多做生意的事情,听他说起杀价订货、合同谈判,有时候觉得真是惊心动魄的。可现实却是没说几个回合,人家自己就降价了。” 荣逸泽笑她:“你阿玛那是做大生意的,这些都是小本买卖,本就没什么利益。” 婉初不服气道:“所以我才找肉铺呀,瞧着他们那身板,就比菜农们家底厚些。” 荣逸泽跟在她身边,觉得好像这就是过日子了,也突然有一种想要有个家的感觉。似乎想象里的太太就是这个样子,娇滴滴,又有些主意,会心疼自己,也会嗔怪自己花钱大手大脚。 他父母就是这样恩爱夫妻的典范。荣家家大业大,却只有一个妻,纵然生意场上难免应酬,可十几年也没委屈过母亲什么。他父母当初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敬如宾,偶尔口角也是闺中之乐。 所以他从前觉得,就算是被安排的婚姻,也有美满的可能。结婚于他,不过是水到渠成、自然而为的东西。至于对方是什么样子,他一直是模糊不上心的。可渐渐的,他觉得他的心如拨云见日一般,仿佛透过迷雾终于看清了,他想要那么样的一个人,和她厮守过活,和她生儿育女。 也真正到遇到了那个人,才明白,原来的“顺其自然”不过就是将就。可遇上了那个人,就不愿意委屈自己去将就。 两个人逛到了快中午才提着堆得满满的菜篮子回家。刚推开大门,就看见方岚在院子里跟珍儿一起跳房子。 方岚看见他们,丢了珍儿笑着迎上来:“你们这是去哪里买菜了,这么久才回来?有人把剪头发的工具送来了,婉初,我给你剪头发吧。” 荣逸泽交了篮子给张嫂,笑道:“‘有人’怕是累得不轻,这是连夜里送来的吧?‘有人’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这样使唤人家?” 方岚冲他咧咧嘴,并不往下接话,笑着拉着婉初的手,让她坐下。从屋子里拿出了一个黑盒子,打开来一看是套齐全的剪发工具。 张嫂又拿了块白布给婉初围上,边围边道:“太太这是想好了吗?可惜了一头好头发了!” 荣逸泽拉了张椅子,反坐下远远地看她们。 方岚举着剪刀,在空中空剪了两下:“婉初,我可要下剪子了。你要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呀。” 婉初笑道:“你就剪吧。” 这时候女性剪发是顶时髦的事情。可她剪头发不是为了做什么新女性,而是想做新的自己。 自打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就觉得她的前半生过得那样懵懵懂懂,好像都是不停地在别人的债和自己的债里挣扎。那些纷乱的复杂的过往,把她牢牢地拖在水下,连上岸呼吸一口的机会都没有。 当她从沈仲凌的别墅里逃出来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种新生的感觉。这个孩子给予她的意义不是新生,而是旧事。当她生下他,把他送离自己,那就是真真正正脱胎换骨了。 这长长的头发,她并不嫌弃。她胸中满溢着破茧而出的想要新生的冲动,却无处表现,头发总是第一个遭殃的。剪发,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不能回头的提示。 入秋的天,分外的透,连阳光都觉得刺目些。荣逸泽眉头微微蹙着,一手托腮望着她。女人为情所伤的时候,要么要死要活,要么就闹着铰了头发去当姑子。在他看来,她剪头发的行为多少是有这么点意思。所以他并不规劝,由着她去。虽然他心里头也是喜爱她一头的长发。 方岚在几个同学那里修炼出的好手艺,到婉初这里算是“登峰造极”了。掀了白布,粉扑子扫了扫脖子,方岚把她拉起来,前后左右看了好几回。“瞧,真是好看透了!你早就该剪短发了。” 珍儿在一边也跟着笑着说好看。 方岚扭头看了看荣逸泽:“三哥,你什么意见?” 荣逸泽这才觉得,女人之间的奉承到了一种多么不可思议的地步。短发的婉初多了一份清爽的娇俏,却少了一种我见犹怜的婉约。那种崭新的模样娉娉婷婷地立在自己面前,生出了许多的陌生来。那陌生又带出些好奇,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过去。 婉初看他不说话了,心里也有些打鼓,要了镜子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