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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气,偶尔才能听到苟活的男人女人的低声饮泣。 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男人跪坐在地,天地之间空空荡荡,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用力的抱着怀里的尸体,手掌将他的脸按进怀里,却又像是怕勒到他,放松了臂弯,不断地徒劳地修复他身上的伤口,他麻木的不知疲惫的重复动作,迟迟回不过神来。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男人的表情茫然无措,像是受到惊吓的孩童,他的手掌轻轻覆在他的脸上,沾了一手尚未完全干涸的血痕。 这场意外蓄谋已久,来的迅疾而凶猛,为的就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鸿元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又吵又闹没事找茬的人,安静可怕的躺在他怀里。 他亲眼看着他摸不得碰不得,再加爱护的宝贝,温软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冰凉。 男人许久未动,黑暗苍茫的夜色映着他冷硬的面容,东方飘起一抹鱼肚白,清晨的曙光铺散大地。 天亮了。 可他的世界又沉进了一片黑暗,再不会亮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补充了银光大幅度破坏梦境的剧情。银光代表修真界的力量,黑雾代表鸿元。然后解释一下,魔兽是同时出现的,方棋摔了下去,鸿元看到魔兽。在同一时间,双边剧情同时前进,所以显得时间很长。但实际上,事情前后首尾加起来最多才一两分钟QAQ评论提出的其他问题我看了,好开心你们奇怪这些orz这样的话揭示起来才更有意思嘻嘻嘻大家认为鸿元在梦境无所不能,其实错啦,正好相反,他在梦境外更NB。这场梦不是他造的梦,有很大的不稳定,简单来讲,就是只要修真界想,随时可以侵入梦境。但在梦外不会发生这种事。 第68章复生 真疼啊……喘气都疼。 缓缓地恢复知觉,方棋条件反射的动了动手指,这一动不要紧,直接把他还混沌不清的意识和迟钝麻木的知觉唤了回来,全身刀削剜骨,一抽一抽的疼。 ……为什么还会疼? 方棋睁开眼睛,眼皮不知道牵动了哪里的神经,居然拉得整个脸都抽搐起来。可他却疼得很高兴,活人才知道疼,死了怎么还会有知觉?!疼得好! 不过……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着? 方棋龇牙咧嘴的坐起来,当时他满身是血,吓坏他了吧,男人的表情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不是痛苦,不是难过痛心,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绝望的味道,仿佛被打回原形的无望。方棋揉了揉额角,一边缓解头疼,一边不自觉地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鸿元的时候,那么小的一个人,眼神平静的不合乎常理,心死如灰,那个眼神看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富贵贫穷公平邪恶,看花看草看树看猫猫狗狗活物死物,都像是在看一块冰冷的石头。 可是……他最后看到的鸿元,方棋蹙起眉来,那个人像是他,也不像是他。 长街上发生的惨事很明显是那些无故出现的银光导致的,不管它起到的作用是传送魔兽还是生产魔兽,那股力量都非同小可。毕竟银光吐出来的魔兽战斗力不是虚的,长街上几乎有大半的修士惨死魔兽脚下,可见力量有多强悍,然而就是这样的银光居然被黑雾稳稳地压了一头,怎么可能? 根本不可能! 虽然在他眼里看来,鸿元哪哪儿都是好的,可也不得不承认,就算鸿元天赋异禀,身负魔兽血脉,但在继承修为的短短四个月里拥有如此庞大的修为也是天方夜谭! 那个人又切切实实的就是他,硬朗的五官,熟悉的温柔,高大的身材……两人朝夕相伴,他绝不可能会认错! 到底怎么回事,方棋本来全身都疼,现在连头也跟着一起爆裂似的疼。 本来风瑶山传音石小变大等等,这些谜题够他喝上好一壶的了,结果鸿元又冒出这档子事!看他游刃有余的应付,手法动作并不生疏,显然不是突然之间才爆发修为。如果不是突然爆发,那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就拥有如此强横的修为?怎么会……他继承修为才区区四个月啊……书里明明说三千年才能继承修为,一年十二个月,三千乘以十二等于三万六千个月,36000:4……这四个月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极少有时间好好修炼,他原以为照鸿元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可能三万年才能成神……四个月绝对、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方棋几近吐血,他又陷进一个死循环。 猜的再多也没用,不如直接去问比较省事。方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待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没门没窗,四面都是墙,屋里没有点蜡烛,却白晃晃的犹如白昼,四面墙壁发出浅淡柔和的光芒。 这又是哪里? 既然没门,他怎么进来的? 方棋低头看去,自己躺在一张白石床上,看起来冰冰凉凉,触手摸起来却很温暖,不过身上的衣服……方棋目光凝住,愣住了。白色轻柔的衣裳,质地轻薄,触手柔软,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谁给他换了衣服?鸿元……除了他还能有谁,他人呢? 方棋摸了摸衣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呆了呆,慌忙掀开了衣袖。 他从二楼滚到楼下,手肘手背擦着地滑过去,有大片大片的擦伤,可是……身上依然撕心裂肺的疼,却……没有伤口? 方棋默然片刻,小心地掀开上衣,一心以为会看到衣服黏着伤口的一幕,谁知肚腹上干干净净,没有血痕,没有血口……什么都没有。 方棋懵了几秒。 是他一梦睡了千百日,所以伤口早就愈合了?不可能……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连疤痕都没有,那十多根利刺锋利无比,从他身上穿刺而过,击在身后的墙壁仍有半寸之深,这么重的伤会没有留疤吗。 越来越多的问题涌过来,方棋脸色越来越难看,从床榻上跳下来。地上没鞋,光脚走到一面墙的前面,用手上上下下的摸了摸,触感坚硬,的确是墙没错。方棋四面墙挨个摸了摸,怎么都是墙! 他本就满腹疑问,为数不少的耐心被无数的疑惑和不合理磨得一干二净,如今看到被困在这里,几乎立刻开始急躁起来,他怎么出去?! 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方棋试探着喊了一声鸿元,侧耳听了一会,外面没人应声。方棋磨了磨牙,该不会是鸿元做了亏心事,对他有所隐瞒,心虚所以不敢出来?! 方棋一边大声喊他,一边憋着气用力锤墙,还没两下,手掌锤得死疼,这墙不会是用石头垒成的吧,怎么这么硬? 方棋手换脚用力踢了一下解气,刚收回腿来,蓦然旁侧的墙面上传来细微的声音,方棋皱眉,退后几步看去,那面墙像是水纹一般扭动起来,方棋压低了嗓子,做出秋后算账的表情,准备等男人一进来就劈头盖脸的把问题砸过去!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然而进来的不是高大硬朗的男人,而是两个白衫少年穿过墙壁极了进来,看到他先愣了一愣,随即惊喜道:“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