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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已经黑得一塌糊涂了。 浅灰深灰的云朵层层叠叠拼凑了苍穹,月光奋力地想从空隙中钻出,奈何一场徒劳,今夜的天空阴沉地让人不敢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铁锈味弥漫,山林里散落着妖怪的尸首,树木的剪影都让人悚然,风中彷佛有鬼哭。 进攻京都失败的羽衣狐只能在丛林中筑「幻城」待产,袭击人类的妖怪都被酒吞和茨木收拾了一番。羽衣狐为了补充能量,只好残杀妖怪为食。 一下子对自己人伸出魔爪,无数妖怪尚未有防备就再也阖不上眼睛,瞪圆的眼还没来的及怨恨就身首异处。 「晴明……为了你,妈妈牺牲自己也可以……我的孩子啊。」 羽衣狐葛叶默默流着泪,她沐浴在血池之中。这是同类的血啊,为了孩子,她做了连自己都瞧不起的事,一个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化作血肉碎块,他们何错之有……! 一道阴影遮住了羽衣狐。 「羽衣狐,我来了你不欢迎吗?」 「?!」 佐藤幸一手牵着三日月,一手牵安倍晴明,她在高处俯视羽衣狐。 「您不是说不会阻挠我,等等……!大天狗大人,您旁边的是……是晴明对吗?」 羽衣狐一步步从血池中走出,血珠啪哒啪哒滴落。葛叶与她的孩子相伴的回忆如沸腾的水涌了上来,以让人烫伤的方式。 晴明和羽衣狐记忆中银发的孩子重合,当初「安倍晴明」来找她时她不是没有怀疑,但是安倍家上上下下都承认「他」就是安倍晴明,世间也没有人比「那位」接近她儿子的气息。 但是眼前的青年却让羽衣狐激动地潸然泪下,孩子小小软软的身子曾经依偎在她胸前,稚嫩的声音哀求母亲不要走,如果她的孩子长大成人了……一定是长这副模样!与她的皮毛相似的银发,比常人高洁的气质。 「晴明怎麽会在这里……我腹中的又是谁?呜……」 羽衣狐再也忍耐不住了,她哭出了声音,见到青年时她就明白了,这是她的儿子啊!「那位」就像是有人拆解了晴明,又混入其他东西,难怪发色变黑,脸也不清秀可爱。 她多年来受的苦是为了什麽?晴明是不是被有心之人陷害了?她的儿子到底遭遇过什麽! 羽衣狐哀戚地不能自己,她拥抱住晴明,想要将安倍晴明按入自己的骨髓。 面对母亲的新载体,晴明不晓得将眼睛往哪摆好,虽然知道眼前的裸女是母亲,但这毕竟是某个年轻小姐的身体。 佐藤幸注意到了晴明的居促。 大天狗幻化出一件由浅蓝丶深蓝布料组成的上衣,他毫不害臊的拉开羽衣狐,引导弱风吹乾净她身上的血珠,细心地帮羽衣狐套上衣裳。 「女性不能衣着不整,身为我朋友的母亲更不能因此被羞辱。」 大天狗拿发饰盘起羽衣狐的长发,要不是知道大天狗转世过了十几年女性生活,安倍晴明都快看不下去了,他一定会以为佐藤幸对他母亲有什麽企图。 三日月则是好险审神者对女性没兴趣,不然情敌数量会以倍数增加,毕竟大天狗有张迷惑众生的脸。 「晴明,我的儿子,你怎麽会在这里?妈妈好想你……」 事先理解过来龙去脉的安倍晴明知道京都发生了什麽,那位想要统治黑暗世界的「安倍晴明·鵺」支使母亲犯下了杀业,这一切到底是怎麽造成的? 「母亲,请让我对您腹中的肉块占卜,过去总是比未来还要容易得知呢。」 晴明被召唤到千年後,他的未来才能成为过去,本应该为此高兴,但是晴明心中却流淌伤感的脓液,伤口从未结痂,而是不断地感染发炎。 母亲已经苦痛了千年,我却只能从千年後挽救她,要是我能……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作者君,安倍晴明超悲剧的,他悲剧到作者君觉得自己太狠心了…… 第32章 命运 要是我能改变过去……母亲就不用遭受千百年的磨难,不会被人剿杀,也不用背负恶名和杀孼…… 要是我能……要是! !!! 冷静,别轻易下决断!万事皆有因果,等到真相大白时,总会有个说法。身为沟通自然与鬼神的阴阳师,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麽?安倍晴明停住了自己的念头。 大天狗早就知道他有一劫,但他也无法准确预知命运的走向,未来…… 晴明稳定心绪,拿出占卜用具,罗盘丶铜钱和龟甲。他在母亲身上画下阵法,凝神念咒。然而这次占卜没有顺利进行,晴明像遭到反噬一样头痛欲裂,跪坐在地,羽衣狐大惊失色地上前。 「晴明!!怎麽了,不要吓妈妈!」 「不好!晴明与肉块产生了共鸣!」 安倍晴明的精神被肉块干扰,大天狗急忙将羽衣狐架开,果然他的状况好上了一点。 阴阳师躺在三日月的臂弯中,盗汗不止,晴明在短短几分钟内好像经历了妖怪·鵺的一生。 醒来,他对这地方很熟悉,不论是装饰摆设还是房间配置,都让他有理所当然的感觉,但是……为什麽他会在这里苏醒?每当他睁眼,应该会有很多…很多什麽? 他们会开心地围着他,亲热地叫唤名字才对…… 「父亲大人,您醒了吗?您因为大病一场好几天都没有上朝了。」 两位青年人跪坐在他的床铺旁,他们是安倍吉平和安倍吉昌,所以他是……安倍晴明? 一联想到这个名字,脑海中闪过破碎的记忆片段,却是来自各种不同的视角,画面中皆有一位面容模糊不清的阴阳师,穿着浅蓝绣白羽的外套,戴着高帽。 「我想不太起来之前发生了什麽事。」 事实上他不是一无所知,只是破碎的片段太多,暂时无法完整的重组。 两位青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毕恭毕敬地报告。 「父亲您三天前夜里发高烧,记忆缺失可能是後遗症。不过,万幸父亲您现在醒了,身体也很安康。」 他们笑得很真诚,彷若身心都有了依靠,青年眼中的泪珠和感情都是真的,但他总觉得有淡淡的违和感,他能接受他们是他的儿子,然而…他身边好像少了些什麽,记忆中的红雾在阻止他想起来。 他笃定那些「什麽」非常重要。 养病结束後,进宫,与大臣权贵们流畅地对谈,才艺丶和歌丶汉诗彷若是本能如臂使指,众人都恭喜他大病初愈,但挑剔的贵族小姐们对他的外貌窃窃私语,比如说少了俊秀,失了风雅…… 的确,他的头发渐渐从浅灰变成墨黑,儿子们说要感谢上天让他有健康的身体,他们合掌低喃着:「大难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