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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监做先生。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 低头喝了口茶,沈伯年接着又道:“他这性子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倘或是淡泊名利,不愿入朝之人,也能落个美名。然他当年是想为官,愿做官的。这便是大忌。你可明白?” 林砚一怔,这才明白沈伯年说了一大堆闫炳怀旧事的用意,这是告诉他,闫炳怀之才可学,为官之道不可学。 “你比不得其他学子,以你如今的处境,和你的抱负,这条路对你来说,是只能进,不能退。你若想走得更远,站得更高,有些傲气,也该先收一收。” 林砚坐得端正,背脊挺直,“是!砚儿明白!” 沈伯年见他确实听进去了,缓了神色,“看来这些日子,如海敲打了你不少。” 林砚低了头。 沈伯年轻笑,“也就只有他能治得住你!若是当初我叫你去拜师,你只怕是怎么都不肯去的。” “老太爷说笑了,我哪里敢顶撞您!” “你是不敢顶撞我。可怕是我才开口,你定已经准备好一连串的歪理来堵我的嘴。偏偏你那些歪门邪道的理由还能说的义正言辞,理直气壮,能被你夸出一朵花来,但凡一个不小心就被你绕进去。哼!” 林砚只能赔着笑。这点似乎好像真是。也就他爹,压根不听他的,只说自己的。说完直接一句“下去吧”或者“滚”结语。不论他有多少“歪理”,在林如海这从来就没有施展的机会。 哎! 沈伯年神色狡黠起来,“你可知闫炳怀有两大爱好,一为书,二为棋?” 林砚身子一抖,不会吧?这两项是他最弱的。怎么会这么巧? “棋也便罢了。虽也为君子六艺之一,却非是科举科目。” 林砚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书也不是。” 沈伯年目光轻飘飘瞄过来,“不论乡试,会试,还是殿试,都是需看卷面,看字迹的。倘或有一笔不错的书法,考官自是欢喜。哪朝哪代都有因字好而破格升了名次的,也有因字不好而落了榜埋没了才华的。” 这道理林砚自然懂。一张脸都苦了起来。 沈伯年却是将手中棋子一扔,“去吧!” “老太爷不下了?” “就你这点本事,下起来有劲吗?何况,你现在怕是整副心思也不在这里。沅儿此刻该是在书房。” 林砚一张脸通红,“老太爷,我……我……” “别给我做这副模样,真当我老糊涂,以为你是没事专程来陪我这糟老头子下棋的?” 林砚讪讪笑着,不做声了。 “还愣着干嘛?” 林砚立马站起来,抱着身边的盒子退了出去。 他与沈沅见面大多都是在书房,去闺房也有两次,却是在沈沅不适的时候,一个在内室,一个在外室,中间隔着屏风。 在书房倒还轻松些。虽外头不远有下人看着,可内里只有春分一个。林砚到的时候,沈沅正在作画,春分嘴甜,夸得天花乱坠,沈沅却是连连摇头,“这西洋画我才刚摸到点边,偏你说得我似是学了多少年一般。” 说着皱起眉来,看着自己的画作感叹,“终究不如师兄,差远了。” “林大爷学了多久,姑娘才学多久。姑娘怎地不说,林大爷恐比你学得时间还长些的书与棋,就没有你好,比不过你呢?” 沈沅停了笔,在春分脑门上戳了一指,“人人都有优有缺,有长有短,谁能是样样精通,事事完美的。偏你总爱拿这个去说师兄。” 春分舔着脸笑,“也没有总说,不过两回,况且奴婢瞧着林大爷每回也都未见生气。” “那是师兄懂得什么叫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亦不觉得说了他的短处便如何。这是他的气度,别人学不来。但是……” 沈沅一顿,转头看着春分,话锋一转,目光凌厉,“师兄随性豁达,心怀坦荡,并不在乎,却不能成为你一再放肆的借口。你自小跟着我,同别人情分不同,我愿意纵着你些,可你却不能连最起码的奴婢本分都忘了。” 春分无端端打了个冷战,“是,姑娘。奴婢记着了。” 林砚顿了顿,状似什么也没听见般走进去。春分也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上前迎了林砚进来,笑看着他怀里的盒子,“林大爷这回又带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来?” “帆船。这回是改良过的,发条做了更进,比上回送来的游得要久一点。便是外观上,木匠也极其用心,就是不放水里玩,单纯做个摆件也好看。” “林大爷送来的东西,哪回不精致。姑娘八宝阁都快装不下了。”春分抿嘴笑着接过来。 “听闻师兄近日忙得很,今日怎地来了?” “父亲有意让我明年乡试便下场,因此恐我日后闲暇不多,不能常来见你。” 沈沅点头,“我听父亲和祖父说了。” 林砚看着她,笑着将从司徒岳处得来的霍灵的消息说了。春分哼了哼,虽没说什么,面色却极为解气。沈沅却笑得坦荡,仿佛已经忘了这一茬。 “多谢师兄好意。” 林砚本觉得一个女子被人欺负了,现在得知这欺负者的惨事该高兴才对。沈沅这模样大方磊落,毫不在意,倒显得林砚有点小人。 林砚摸了摸鼻子,耸肩。 沈沅瞧了春分一眼,“你先出去。” 春分愣了愣,皱眉。沈沅自是明白,家中长辈曾同他说过,便是两家已将亲事定了下来,也不可叫他们如今便孤男寡女共处。她与林砚也一直是以礼相待。 “放心,不会多久。我有事同师兄说。” 春分这才躬身退出去。 林砚狐疑起来,“何事,你这般神神秘秘的?” 沈沅开门见山,“师兄可是与苏姐姐有结盟之谊?” 林砚一怔,想到之前沈云舟担忧过的事,言道:“我同苏姑娘并无私情,你莫要误会!” 沈沅摇头,“我并非误会。师兄与苏姐姐的为人,我不但信之,更为钦佩。今日同师兄说这些,并非因为怀疑。师兄应该知道,你我虽未定亲,但因两家长辈都已说定,又在皇家挂了名。外头已有了些消息。” 这一个月来,外面却是有些林沈两家在议亲的传言,这点林砚是知道的。因为两家本就是这个意思,这传言也未涉及其他,并无坏之说,便也未曾阻止。 “前些日子,苏姐姐听闻此事,便曾问我,是否为真。我答她,此事是你我亲自点头,两家商议,绝无虚假。苏姐姐想了许久,同我开口言及你们之间的事。说不愿他日我们成亲后,被有心人添油加醋拿来离间我们夫妻之间感情,也坏了我与她的姐妹情谊。 且她说,她与你从来清白磊落,只有护持之恩,并无私交之情。当初她与你结盟之时,曾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