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专注执刀醉君心

    蔚藤继续询问：「医学上不接受活体捐赠的角膜，如果是死者捐赠，必须要在十二小时内进行移植，请问他现在的状况是？」

    「…哦。」辛曜想着那名刺客，露出轻快的微笑：「妳放心吧，他前不久才断了气，算算时间，来的及赶上明天手术。」

    「死了？」

    「是阿，原本要活捉的。」辛曜表现得很无奈。他没说的是，他当时下手不小心重了些…刺客的死状也难看了些…

    他知道如果让那刺客留一口气在，蔚藤一定会要求见对方，并且救治他！辛曜才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蔚藤打量着辛曜，她知道他一定会为了辛夜不择手段。但是人都死了，她想救也救不活。

    「明天卯时安排捐赠者的眼角膜取出作业，辰时对辛夜进行移植。」她把器具收好：「大体安置在哪里？」

    「我放在另一个密室，明早会把他拿出来。」

    蔚藤点头，挥手示意他离开。

    这次辛曜很干脆的走出房间，他朝辛夜房里走去，测试夜是否会对麻醉剂过敏。

    隔天─

    蔚藤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有个习惯，只要当天安排执刀，就会在手术前两个小时去看病患。

    一来是确保病患的状况，二来是帮助自己更熟悉病情。

    凌晨五点多，她来到辛夜所在的房间，再次确认手术用具备齐。

    虽然她动作轻柔，但器具碰撞的细小声音还是让浅眠的辛夜被吵醒。   「蔚大夫？」他慵懒的声音传来。

    「还没到手术时间，你再睡一会。」蔚藤点燃蜡烛，让幽暗的室内多一些光亮。

    「我有点紧张。」辛夜不知何时下了床，摸索着走到桌子前面。

    「相信自己。」她语气坚定，让辛夜稍微舒缓焦躁的情绪。

    「还睡得着吗？」像在对待小孩，蔚藤声音非常柔和。

    这种不自觉流露出的医者对病患的关怀，正是让少女们趋之若鹜的蔚医师最迷人的时刻。

    她不知道自己在对待病人时，语调、眼神、态度都会变得十分温柔，有别于平时礼貌的疏离与冷漠，此刻的她全身像发光一样，让人觉得总算得以亲近

    辛夜听见他好听的嗓音，忍不住想起蔚大夫帮忙自渎的事情，一张脸又红起来：「平时已经睡很多了，少睡一个时辰没有关系。」

    蔚藤点头：「辛曜帮你找到角膜捐赠者，你等一下就能进行手术。」

    「好。」他心脏鼓噪起来，不知道是为了待会的手术紧张，还是因为跟蔚大夫处在同个空间里。

    蔚藤走到跟辛曜约定的房间前，她还没敲门，门就被辛曜打开了。

    「蔚大夫，里面请。」他早就听见她的脚步声，也知道她去密室看过夜。

    她环顾一下四周，房间干净也没有霉味，心想大体应该很好的保存着。

    「一般来说会以精密的仪器切割角膜，但是这里没有这个技术。为了确保取出过程角膜不破裂，会花比较久的时间。」蔚藤边说边在脸上绑了布巾，当作口罩使用。

    她到放在桌上的尸体旁边，拉开盖在上面的白布。

    「除了头部完整以外，身体几乎都严重受损。」蔚藤面无表情看向辛曜：「你还真是心疼辛夜，百倍奉还。」

    「呵…」辛曜没有回话，自动自发的拿了干净的布巾立在一旁，准备随时帮她擦汗。

    「敬爱的大体，感谢您的牺牲奉献。我将取出您的角膜，移植到需要的患者身上，将您的大爱与精神继续流传，请您保佑手术顺利。」蔚藤说完这段话后就用开脸器将尸体的上下眼皮撑开，双手执刀准备进行切割。

    辛曜看着她严肃恭敬的模样，觉得有点想笑。

    这具尸体生前可是伤害了夜呀！面对这样十恶不赦的罪人，她何必这么有礼貌？

    他为她的举动失笑，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

    在山寨救回她以后，他的眼神总不自觉的追随着她、观察她；她很俊美，而且非常迷人。她身上有种魔力，足以让所有人深深被吸引。

    他近乎着迷得看她再次发挥令人赞叹不已的刀技，让人以为她手中冰冷的手术刀幻化成生命体，又如用手指撩动平静的水面一般，毫无阻碍、坚定推移着。

    「镊子。」平静的语调唤回他飘远的注意力。

    「…这。」

    「擦汗。」

    「好。」

    「刀片。」

    「给。」

    房间弥漫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但蔚藤从头到尾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非常有耐心的避开水晶体，将角膜一点一点的拉起来。

    过了大概半小时，蔚藤终于小心翼翼的取出两片透明的物体。

    「感谢您的捐赠，辛苦您了，请安息吧。」她鞠躬致谢，为尸体盖上白布。

    「角膜已取出，接下来进行移植作业。」她看向辛曜，后者连忙为她擦汗、清理用具。

    「我先过去。」蔚藤迈开修长的双腿往辛夜的房间走去。

    房间瞬间剩下辛曜一人，他脸色慢慢变得深沉，转身对空无一人的角落下令：「把尸体抬去喂狗。」

    他话才落下，几道黑影闪过，原先躺在桌上的尸体瞬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