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可愛動物

    10.可愛動物

    紀寒把對方抱在懷裡撸毛，用著幾乎可以撸禿的力道下手。好吧，帶上一隻狐狸狗也不會造成什麼困擾，當小弟使喚倒是剛好。

    「我想在這個世界到處晃晃看看，了解這地方到底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法克斯用力點頭。

    天亮後，他們回到洞穴，打算拿走東西後，直接和灰狼一家分道揚鑣。

    洞穴裡，狼孩們一如往常的玩在一起，發現紀寒回來，他們馬上飛奔到他的身邊，一人一邊抱緊他的腳，一旁的沃夫豎起耳朵，盯著他們的動靜。

    「乖乖，你們先找法克斯玩。」紀寒逗小狗一樣的捏捏他們的後頸肉，讓他們離開，自己找上沃夫，直接正面交鋒。「認真跟你說，我也是一頭公獸，不會一直跟你待在這裡照顧你的小孩，現在我要走了，你最好給我好好照顧鬥格跟帕比啊。」

    沃夫趴下，轉開頭沒有看他。紀寒直接往裡走拿自己的背包，經過灰狼身邊時，踹了他屁股一腳，為好久以前被捅屁股事件的報仇。「沃夫。」

    狼耳朵一抽，但沒有其他動靜。他聳肩，當作灰狼總算放棄自己了，正準備和法克斯一道離開，沃夫忽然從後方壓住紀寒。

    自己的母獸被攻擊，法克斯立刻變回獸形撞開沃夫，然而也馬上被壓制下來，只能勉強護住致命部位。

    紀寒上前助陣，卻沒想法克斯為了保護自己，反而暴露出更多破綻，還阻礙他的動作，根本一點默契都沒有，氣得他想反過來跟沃夫一起暴打笨狐狸。

    三人扭打成一團，兩隻狼孩在旁邊看著，開始還以為他們在玩，愣頭愣腦的想要加入，直到被不知道誰的拳爪揮到，才爬到一旁大哭。

    紀寒一聽見哭聲，隨即脫離打鬥範圍，心疼地抱起兩個小寶貝，躲到遠處哄慰：「沒事沒事，我們鬧著玩，打痛哪裡了？我給你們呼呼。」

    狼孩抽鼻子搶著要給他看被打痛的地方，其實他們閃得很快，帕比被拍紅了額頭，鬥格傷比較重，是在躲開攻擊的時候跌倒擦傷膝蓋。

    「這一點小傷你們哭什麼呢。」紀寒無奈又心疼。

    孩子們哭著哭著，手又往他的胸膛抓，紀寒拉開他們的手。「好啦，我是不是教過你們已經不可以吸奶了……不准學法克斯裝可憐！」

    「嗷嗚嗷嗚──」

    好不容易安撫好兩個孩子，他回頭繼續關注大人的打鬥，他們的鬥毆已經來到尾聲，沃夫變回人身，跨在法克斯的身上。

    「你太弱，不能保護他，會被搶走。」沃夫瞇著眼，一臉兇相脅迫他。「我，會分享，你可以留下。」

    他說得大義凜然，好像只對狐狸很大方似的。

    「操你媽說什麼東西！不要教壞那隻笨狐狸！」紀寒丟下手上的孩子，氣到手都在抖。

    他沒有辦法體會沃夫退讓了多少，才做出這個決定。從來只有少數公獸擁有管理一整個母獸部落，那是公獸的能力象徵，沒人見過一頭母獸同時擁有兩頭公獸，甚至紀寒根本不是母獸。

    狐狸太弱，連紀寒都能打平手，沃夫太強，紀寒完全打不過，就算聯手合作也因默契不足，反而被沃夫反制得更慘。

    最後，紀寒不得不繼續留下來──主要是因為兩隻狼孩變得楚楚可憐，也不哭也不鬧，好像知道他想要走，忽然變得沒有活力、鬱鬱寡歡，連胃口都差了。

    好吧，孩子的成長不能受大人影響，反正不過幾年他們也獨立了，先待下來吧。

    後來幾天，或許是因為受感情路不順遂的影響，沃夫培養了新的興趣：打狐狸。飯後就揍個幾下幫助消化，好在他媽這裡習慣一天只吃一餐。

    有一次打慘了，法克斯跑到紀寒身後求救，身上白毛全是灰泥，看起來又髒又卑微。

    「沃夫！給我滾一邊去，整天打鬧，到底他媽煩不煩！」紀寒輕柔的拍掉狐狸身上的灰塵，一邊讓沃夫安分一點。

    沃夫還在左右徘徊，想要找空隙把狐狸抓出來繼續揍，憑什麼這隻軟弱的笨狐狸可以比他受寵！

    「走開，去管你家的兩隻小屁孩，他們又要打起來了！」灰狼朝狐狸齜牙咧嘴，紀寒捏著喝斥他。

    灰狼嗚嗚兩聲退後，看見紀寒背後的狐狸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如果對方喜歡的是那副德性……那麼他……

    沃夫又接近他們幾步，慢慢低下翻身，前肢曲起，露出藏在腹部底下的白毛，擺出毫無防備的模樣。

    「嗷。」他低喊一聲，同意紀寒可以摸摸他的肚皮。

    幹你娘老子現在到底是養了幾隻可愛寵物？你身為狼的威嚴呢？帥氣呢？瀟灑呢？他媽跟一隻狐狸狗學什麼賣萌！

    可惡的是，他買帳。紀寒沒有想到灰狼能放下包袱裝可愛，兇不下去又拉不下臉，往他屁股踢了一腳，注意力乾脆移到小狼們身上。

    沃夫的頭跟著紀寒移動，直到脖子不允許他繼續移動，才轉回來。一回頭直接和法克斯對上眼，他還維持著翻肚的姿勢，狐狸也還是那張總是笑著的臉。

    還是再揍幾下好了。

    -

    寂靜的清晨，正在成長的帕比因為飢餓感而甦醒，她爬過她的狼爸爸，爬過狐狸叔叔，最終抵達紀寒的身上。

    睡得正香的紀寒感覺胸口一緊，睜眼看見帕比正賊兮兮的舔吮著，看見他清醒，萌萌的喊：「帕帕！」

    「賣萌也不可以吃奶！」拉開小帕比，他也覺得餓了，昨天收穫了一隻小羔羊，身上全是骨頭，他們大概只吃了個半飽而已。「爸爸給你抓肉肉吃，一定讓你吃飽。」

    帕比吸著手指頭，看不懂紀寒為什麼突然情緒高昂。

    他準備好要出門時，沃夫變成狼形跟上來，紀寒回頭一看法克斯懷裡抱著帕比，肩上爬著鬥格，儼然是個完美的保母。

    「喂，自己的孩子自己顧。」沃夫噴出一鼻子氣回應，擺明了打獵才是他的責任。

    一段時間沒深入森林，樹林景色又有了些轉變，秋意染黃了樹葉，翩然落地。紀寒沒有時間欣賞美景，這代表冬天近了，去年的寒冬歷歷在目，那不是一個輕鬆的回憶。

    他們小心的在森林移動，突如其來的一道尖叫造成了整個森林騷動，一隻肥碩的火雞朝他們奔來，紀寒兩眼發光，反射性的吞嚥口水。

    沃夫往前猛衝，火雞拍拍翅膀，居然奇蹟似的飛了起來讓灰狼撲空，但沒逃過紀寒的刀，小刀一劃，只能垂著一邊翅膀垂死掙扎，沃夫回頭壓住火雞肥美的身軀，張嘴咬住牠的咽喉，讓牠痛快的走。

    紀寒掂了掂重量，覺得這隻火雞應該足夠他們飽餐一頓。「你先帶回去，我去附近走走。」

    聽話的沃夫叼著獵物往回走，走到半路，灰狼突然靈光乍現，那人該不會跑去看發生騷動的地方吧？

    紀寒往傳來尖叫的方向直衝，發現一位渾身血淋淋的母獸倒臥在地，遠處一頭大老虎一臉凶相徐徐上前。

    地上的母獸瑟瑟顫抖，抱著懷裡的東西縮成一團，紀寒聽著她喊：「他是你的孩子，你的！」

    「吼吼！」老虎大吼，更加憤怒，虎掌推著母獸，露出懷裡東西的面貌，一團小小的白色狐狸。

    老虎奪走她懷裡的孩子，扔到一旁，小狐狸咳了一聲，除了吐血，還變換了模樣，變成一個小小孩。

    操你媽畜生。紀寒看著母獸低泣，而大老虎不顧她的說詞，堅持要弄死孩子。三兩步跨上老虎的背，短刀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老虎皮厚肉粗他只劃出一道淺淺的血口。

    老虎將他甩開，打算先解決這位莫名其妙的外來者。紀寒瞬間有點懊悔讓沃夫先走，單憑他一人要解決一頭成年獸人並不容易。

    一瞬之間，大老虎如虎添翼——物理上的，一對巨大翅膀從高處降落，尖銳爪子從背後鑲進肩膀，讓老虎的上身短暫的離地，也讓他難以施力。

    「你走，快帶小孩跑。」紀寒吼著讓帶崽的母獸離開，自己藉機上前撂倒巨獸。

    摔茫的老虎憤怒到了極點，決定放棄理會來自巨鷹的攻擊，專心對付地上瘦弱的紀寒。被忽略的巨鷹在高空中直接轉換型態，人形準確落在虎背上，伸手勒緊老虎的脖子。吼：「滾！」

    當巨鷹為自己的帥氣表現得意時，卻渾然不知紀寒只感覺看見中二病正企圖馴服猛獸。

    讓這場戰鬥結束的主因是紀寒的刀，鋒利短刀嵌在老虎的脖頸，失了理智的猛獸一番胡亂掙扎，利刃立刻劃破動脈氣管，大量鮮血噴濺在紀寒身上後倒地不起。

    紀寒從站起身，甩掉刀子上的血水，平淡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和中二病。

    雖然處在猛獸的外型，但這是一隻有妻有子的獸人，紀寒心裡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刻，他實實在在的殺人了，身體的記憶也告訴這並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