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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Chapter 7



    「安德魯啊,這個海玉旒到底對你來說有何利用價值。」路西法看著安德魯。

    「廢話少說。」安德魯希望能趁此機會一次將十三氏族領頭的路西法和雪洛兒一網打盡。

    「我至今都還未能好好嘗嘗她的甜美,看是什麼令你神魂顛倒。」

    聞言安德魯雖然有些不悅,但他發現自己似乎誤會海玉旒和路西法的關係,幾年來他錯得很離譜:「你要什麼?」

    「噢,沒想到聖殿騎士團會長在意小小如我路西法想要什麼?」路西法笑得很淫穢。「海玉旒自願來交換她派來的女間諜。」他想繞過安德魯帶走海玉旒。

    安德魯伸手擋在路西法身前,路西法出手攻擊安德魯,兩人拳頭對拳頭往對方身體和頭部狠狠攻擊。

    海玉旒趁亂勉強撐起上半身往摩托車方向爬去,她明白安德魯要人跟上雪洛兒便是要一舉消滅十三氏族的夜皇和夜后,她不能成為他的累贅。海玉旒爬到車旁試圖以車體的尖銳處割開手腕的膠帶。

    路西法被安德魯揮拳擊倒在地,正當安德魯掏出腰間手槍要再度擊發,遠處傳來連續槍響讓他與路西法及海玉旒同時停止動作。路西法意識到可能是雪洛兒座車被攔截,雪洛兒也可能被開槍成了灰,氣惱起身撲倒正擔心保鑣沒能完成任務反被殺死的安德魯。這時海玉旒躲在摩托車後,以殘餘的力氣朝路西法射出個地上撿來的石頭,擊中他的眉間。安德魯趁路西法痛得哇哇叫,轉身跑到海玉旒身旁扶起她,再拉起重型摩托車發動。不遠處雪洛兒的座車滿是彈孔回頭朝路西法奔來,就在要撞上路西法時,一個急彎,門打開,路西法被拉進車裡。

    「義大利共和報指出有一份秘密報告送到教宗手上,報告中詳述教廷面對的財務問題、人事問題、廉潔問題和教廷多位樞機主教都牽涉到同性戀性醜聞還曾在羅馬與梵蒂岡等地進行性交易。」安德魯背靠著皮椅平靜看著海玉旒。

    「然後?」海玉旒講究穿著,沒事在城堡裡也穿著白襯衫和黑窄裙及黑色高跟鞋,手臂和雙腿傷口還纏著繃帶,掩蓋幾天前被路西法帶走時跳車造成的傷。

    「梵蒂岡首席發言人公開駁斥,稱這些謠言是有心人士企圖在天主教會迷失方向時對教會做的誹謗。妳和這所謂有心人士有什麼關係?」安德魯沒特別信任何宗教,但是教廷傳統以來對各國政治有一定影響力存在,加以聖殿騎士團起源聖殿騎士團和教會有關,身為會長的安德魯免不了和梵蒂崗交涉。

    「你在亂說什麼?我沒聽說過什麼秘密報告。」海玉旒對著他甜笑著。

    「你也知道天主教會還在用過時教義教條限制人們生活選擇,這助長了教會內偽善風氣。人疏離教堂和什麼秘密報告無關吧。」海玉旒身為心理學醫生,雖然敬重出身學者且也有數面之緣待人慈悲的教宗,但在安德魯面前她毫不隱藏她的觀點。

    安德魯沉默不語,他原本只想強迫幾位有爭議或需要為自己行為負責的樞機主教下台,現在被海玉旒攪動一池春水。加上幾樁鑽石和藝術品搶案和竊案都是海玉旒讓人洩露給十三氏族,之前他可以理解海玉旒見不到他想引起他注意,但現在他不治治她,於情於理實在說不過去。

    「對了,你可以跟西蒙要個耐寒玫瑰花來這裡種種嗎?」海玉旒不理他,兀自轉移話題。

    「那一種?」安德魯知道海玉旒通常在提出要求時已經做好資料搜尋。

    「雪花。」海玉旒要的是白玫瑰和裘莉絲身上香味的主原料花朵。

    「那我不打擾你工作。」她起身拿起托盤,匆匆離開安德魯審視的眼光。

    安德魯聽出海玉旒的言外之意,白玫瑰和裘莉絲是同一個人,不,兩人各是東方人和西方人絕不可能是同一人,那麼說是同一個靈魂?神諭裡提過的。

    要不是海玉旒不懂拉丁文又是來自不少人相信前世今生的亞洲,他真會以為她偷看過讓聖殿騎士團副會長尚恩保管中的書。

    「海玉旒,我媽她幫我找未婚妻。」安德魯喊住海玉旒想先解釋自己立場再來討論她搗亂的事,免得海玉旒有話可說。

    「你不必解釋,你的母親當然會希望你娶個有貴族血統的女孩增加身份的高貴。」海玉旒微微一笑,頗有大家閨秀毫不計較的風範。

    「總之,妳是我太太。」海玉旒還不知道他已經故意放出風聲洩露兩人的婚姻關係。

    「赫頓夫人的位置我並不雋戀。」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海玉旒心裡想。

    「妳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善解人意。」安德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女人現在非但如他所願不輕易展露真正想法,連閱讀別人的想法和回應都變得犀利許多。

    「是啊,你大可不必多此一舉向我解釋。」海玉旒還是掛著那無所謂的笑。他想解釋,表示他還在意著她,她沒什麼好擔心的。

    門口響起不識相的敲門聲:「會長。」

    「我不打擾你了。」海玉旒退出打開的門,越過瑞士警衛。

    「等等!」安德魯來不及阻止她跑出門。

    海玉旒匆忙轉身,硬撐回到房間才讓手中托盤落到地上,她倒在地板,臉部表情有些痛苦。她頭戴以自己頭髮剪下製成的假髮也掉落在地,露出她因怕接受化療持續掉髮終會頭髮掉光光而剪下頭髮製成假髮後理成的光頭。

    隨後趕到的安德魯連忙扶她起來,抱起她放到床上,她怎會以為他會錯過她額上冷汗?難道癌細胞不幸擴散到她其它器官了?

    「別,別看。」海玉旒可是連睡覺都不願讓他看見頭部的。

    安德魯嘆口氣,他走進浴室,找出海玉旒之前為製假髮而剪短頭髮後又進一步削光頭髮的電動理髮器。

    「不、不要!」海玉旒聽到電動理髮器的聲音,猜到安德魯要做的事,闖進浴室來不及阻止,只看見安德魯對著鏡子動刀,頭髮一一落地。

    「妳現在不會再傷心了吧?妳看,我也沒有頭髮。」安德魯放下電動刀,撫撫自己的頭,朝她笑。

    「你這個笨蛋。」海玉旒走近他,伸手輕觸他的頭,她看著安德魯的頭變得光溜溜。她心疼長得不差的安德魯為讓她不為頭髮傷心,自己動手理了個大光頭,傳出去不知道安德魯會不會被人笑。

    安德魯拉她到床邊坐在他腿上,他知道是時候開口,利用她的心軟她不會反對:「答應我一件事。」

    「好。」海玉旒依然心疼地看著他光潔頭部,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我得軟禁妳,切斷妳對外一切通訊。」

    安德魯看著海玉旒不解神情。

    「答應我不再過問江湖事。」他要罰她也要她好好養病。

    「我好。」海玉旒本想反駁。

    「一言為定。」安德魯要她的口頭承諾。

    「一一言為定。」安德魯要是知道她為了一網打盡十三氏族在背後撐腰的竊盜集團,讓歐洲警方能在很短時間內有證據捉到人,故意將一連串瑞士銀行運送鑽石、黃金、現鈔消息傳給十三氏族,必定會氣瘋。

    安德魯撫著她的紅唇,輕輕吻上,原本想輕吻但卻越來越深入,沉溺其中。海玉旒回吻著他,手扯著他的衣服。

    「不,海玉旒,妳的身體。」安德魯強迫自己拉出些距離。

    「我要你。」海玉旒舔祇他耳際,在他耳邊輕聲說。他的身體比他願意承認的還要誠實許多,頂著她臀間的堅硬說明一切。

    她將安德魯推倒在床上,柔軟身子張開腿壓著他不讓他起身,小手開始解開他的扣子。安德魯怕傷到她,輕輕扣住她的手。

    「你不要我嗎?」海玉旒受傷神情讓他不捨。

    「我當然要妳。」安德魯撫摸她的臉頰。坐在他身上柔軟抵著他堅挺的海玉旒輕輕一笑,動手解開身上春裝,露出裡面法式蕾絲內衣。她感覺他更硬了。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胸前,蕾絲的觸感讓他混身一震。她跪在床上,拉開蕾絲小褲,再拉開他褲頭拉鍊,畢竟是女人,雖然看過,但自動升旗的部位還是讓她臉頰不自然刷上一層粉紅。

    安德魯雖然忍得很痛苦但顧忌她的身體狀況,不敢輕舉妄動。海玉旒見他不動,嘟起嘴,往他身上坐下。

    「嗯。」她悶哼一聲。

    安德魯倒抽一口氣,咬著牙忍耐,任她在他身體蠕動、親吻,上下起伏。

    「啊、啊。」海玉旒身體往後仰開始迷亂呼喊,安德魯的手欲求不滿在她身體四處撫摸,直到海玉旒精疲力盡倒在他身上。他滿足了她,但他卻還不滿足!

    豪華銀色和深咖啡混銀色雙色外觀烤漆的最新型豪華勞斯萊斯轎車行駛在寬廣高速公路。

    「妳在想什麼?」安德魯轉頭問著海玉旒。她越來越沉默,回到兩人初相識時的寡言。

    「還沒找到西蒙和玫瑰?」海玉旒坐在後座另一側,兩人中央隔著自前座延伸以櫻桃木飾板裝飾的寬廣座位置物箱,車內其它部份包裹在米色牛皮裡。

    安德魯搖頭。海玉旒聽聞西蒙和白玫瑰一起被西蒙的叔叔綁架。

    「你為何不緊張?」海玉旒奇怪問他。

    「急有用嗎?」安德魯反問。他每天有做不完的事,人雷恩已經在找,他只能等。

    「唉。」海玉旒嘆氣,又看向窗外。她是害怕,怕西蒙又起異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安德魯和聖殿騎士團其他管理階級成員有著相當且不相上下能力,安德魯總是盡最大能力讓大家同心,對她來說卻是種恐怖平衡。曾掀起戰爭的西蒙直接犯下聖殿騎士團因古時聖殿騎士團為宗教開戰而最為忌諱的事。

    安德魯手指執起她下巴轉回她的臉:「我不喜歡妳嘆氣。」他想引誘她說更多話,和往常般把她心中想法說出來。

    海玉旒露出個微笑:「我寧願你和我針鋒相對。」

    安德魯揉揉她頭髮:「少開玩笑。」他視線移到車子前方。過去幾年不管在立場和做事到談話,兩人針鋒相對還不夠?他的海玉旒本來是不喜歡衝突的人,到現在心底深處還是不喜歡,他相信。

    「你怎麼知道我是說真的還是假的。」海玉旒有點想笑自己問這種白癡問題。但她忍不住要和他抬槓。就算知道答案,她也要從他口中聽到。

    「我們認識多久?」安德魯依舊看著前方。

    「久到我不記得。」12年了,佔她將近1/2的人生,海玉旒心想。

    「我知道妳的,海玉旒。」安德魯在心中補述,自從我明白妳的心意後,才開始真正瞭解妳。從前他以為很瞭解她,到後來才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司機突然減緩車速對兩人說:「前方有車禍。」

    「您要我上前去看看嗎?」司機將車子完全停下,過不去,前方許多車子橫陳在路上,因為霧慢慢從山坡落下的關係,看不到更遠狀況。

    「不,別下車。」安德魯對著司機兼保鑣說,他觀察窗外,這地方剛出義大利通往瑞士的隧道不遠,兩旁都是山也只有這一高架條路,沒有可離開的交流道,前陣子有人在這條公路搶劫運鈔車,西蒙也還因為不明原因失蹤,要是有狙擊手埋伏針對他而來,司機下車就成第一個狙擊目標。整台車子有防彈功能還算安全。

    說時遲那時快,價值30萬美元精心設計打造的高級房車在受到後方撞擊往前的瞬間前後保險桿只往內壓縮一些,車裡的人雖因車體製作精良不致受重傷,強大衝擊力仍帶來些許傷害。白色安全氣囊爆開又消氣,車門被由外打開,海玉旒昏昏沉沉被拉出車外,安德魯額頭流出些許的紅色液體腳步有些不穩連忙開門跟上。

    「丟下武器。」蒙面人在公路上拿槍抵著嘴角有些血絲的海玉旒,手捉著她手臂。

    「放下。」安德魯伸手橫在舉起槍的保鑣兼司機胸前,示意他放下槍後退。

    「會長。」司機不解的問。

    「不會有事的,放心。」安德魯舉起雙手示意歹徒他手上沒武器,放下手的同時腳步已開始往前移動,丟下手槍停住腳步的司機看到他因雙手舉起動作而連帶拉起的西裝外套裡後腰間有隻手槍,忙轉身奔向車子確認能使用在稍後逃走。

    「你要什麼?」安德魯腳步沒有慢下來逼近。

    「安德魯,你走、快走。」海玉旒被蒙面人拉住頭髮往後退,她看見司機將還能使用的車子迴轉一圈,準備冒險逆向逃離。

    蒙面人聞言以槍用力頂一下海玉旒的太陽穴,警告她閉嘴,再指著安德魯。

    安德魯知曉了不說話的歹徒要的似乎是他,大步往前走,只要他伸直雙手幾乎可以碰到在歹徒身前的海玉旒。

    「你放了她,我當你的人質。」

    「不!」海玉旒以冷靜眼神對著安德魯搖頭,在安德魯和蒙面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推開蒙面人。

    蒙面人沒有目標慌亂扣下板機的同時,安德魯掏出身後手槍開槍射中蒙面人,拉著逃到他身邊的海玉旒奔向司機開到兩人身後急煞車子刻意沒關上的門,藉著跑步衝力,攬著她腰際,微微側身將兩人橫著拋進車裡。

    倒地流血的蒙面人在兩人進到尚未關閉車門裡時連續開槍,安德魯迅速關上門,子彈紛紛被防彈車體擋下。

    「會長,您還好嗎?」司機兼保鑣快速的在高速公路逆向行駛,找尋著出口,邊透過後照鏡查看安德魯。

    「海玉旒?」安德魯沒有回答,從後座撐起身體,發現海玉旒表情痛苦閉著眼。安德魯驚恐地發現他手上沾滿鮮血,而他並沒有受傷。海玉旒身上白色襯衫慢慢擴散著紅色。

    「嗚。」海玉旒醒來,麻藥退去腰部痛得讓她發出聲。

    「妳醒了!」坐在一旁沙發,安德魯連忙趕到病床旁溫柔地扶她坐起來。

    「我沒死你很樂嘛。」海玉旒覺得自己跟大隻的德國蟑螂沒兩樣,不管是病魔或是殺手糾纏就是死不了。

    「當然。讓妳死豈不是讓妳太快活。」安德魯還是習慣說反話。

    「看吧,我的皮很厚,子彈都不能把我怎樣。」海玉旒大言不慚。

    「笨蛋。」安得德魯忍不住罵她。

    司機兼保鑣這時剛好將差點報銷的名車交給專程前來的原廠技師帶回修理,推門要進入病房時聽到門縫內聲響,體貼地沒有進去,關上門轉身走出病房區域準備請城堡裡派人來接安德魯和海玉旒,下午出發今天就能回到堡裡。活潑的老闆娘醒來就開始嚷嚷,大概一點都沒想到現在說話諷刺的會長老闆在車子裡見她失血昏過去前還說要和死神搶她,要和死神拼命讓她活著的心痛模樣。

    「安德魯,我想知道我父母死去的真相。你調查過我,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安德魯的確因為在乎海玉旒,詳細查過但沒有勇氣告訴她他和她父母的死有關。

    「安德魯?」海玉旒小心看著他。

    「我是知道沒錯。」安德魯明白海玉旒知道了些什麼。他此刻要是不承認,只怕稍後會引起他和海玉旒之間更大風波。

    「你不打算告訴我誰是兇手?」

    安德魯沒有回答,自顧自站起來,走到窗戶旁背對著她:「妳父親和妳所想、所知道的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海玉旒忍住因他不信任她的淚水,咬牙問他。她父親死得早,她當時根本還是個孩子,理智告訴她或許有些事真不如她所想,情感上卻阻止不了自己對他不信任的忿怒。

    「他身為清朝皇族後人,滿腹政治思想,私下參與有黑道色彩的組織,當他因工作參與某個對法國的軍火採購案,想從中收賄被歐洲軍火商背後勢力鏟除。妳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又沒和妳父母同行而逃過一劫。」安德魯儘量簡單的說。

    「所以你意思是說他自找的?」海玉旒的理智正一點點消失。身體一湧而上的疼痛讓她無法正常思考。

    「我只是說出所知。」安德魯望著逐漸黑暗的窗外。長痛不如短痛,海玉旒遲早會知道,也需要知道。

    「是十三氏族,對不對?」海玉旒分不清是身體發痛還是心裡。

    「你會知道這種查也查不出來的事,是因為你也參與其中,對吧。」海玉旒難過的問。

    「對不起。」安德魯沒有多做解釋,沒頭沒腦的道歉。他早該知道海玉旒透過圓桌學會,遲早會發現他年紀還輕的時候不知著了什麼魔,無意間救起看似人模人樣的歐洲軍火販子後開始以販賣軍火維生因為不願向不關心他的父母伸手拿錢,當他發現那個圈子的可怖想離開時,根本無法阻止對方殺人,殺死海玉旒的父母。聖殿騎士團當時會長出面保護下,才得以讓他脫身,也幸好他也有所顧忌沒告訴那軍火販子他真正的全名,全身而退,不再被找麻煩。不懂事造成的傷害,他沒有直接殺死海玉旒的父母,但是間接,他無法卸責。原本,他當上聖殿騎士團會長是想贖罪,鏟除十三氏族,也想改變這個世界,而上天偏偏讓兩人相遇,讓不知情成為他妻子但父母也因他而死的海玉旒不得不恨他更深。原本他想藉著海玉旒離他而去將這件事塵封,因此對終於想回到他身旁處處找碴吸引他注意的她很兇,但她帶著病回來,令他無法不將她再納入羽翼。

    兩人相處開始相敬如冰,誰都不願再繼續沒有說完的話題。

    海玉旒轉過頭看著安德魯,雙手平放在陽台寬大石欄上枕著下巴趴在上面,長長的真髮製假髮揚起在風中,不知情的人看不出她頭上短得不能在短新生頭髮藏在假髮下。海玉旒明白安德魯不願意她再追問她父母被殺害的事,於是讓她到島上看看。安德魯應該還不知道她在這島上有著一處薰衣草花園。之前西蒙家的白玫瑰曾幫她看守管理這個地方,但現在白玫瑰回到西蒙身旁長住北非摩洛哥。目前是由島上高中老師們協助學生們管理經營花園和商店,單親媽媽和身心障礙者則在園區內薰衣草周邊商品工廠進行加工。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成立一個社會企業,幫助需要的人們自立,這個夢想在這島上成真。

    不久她趁著安德魯專心在屬於他的別墅裡忙著工作偷溜出門,開著他的車來到還沒開門的薰衣草花園,車子停在美國農場樣式的大型木製門前,她下車推開門,將車子開進去,又下車關上門才將車子停好。她將高跟鞋子留在車子裡赤腳踏上草地,往能看到海的高地走去。

    島上風光一如往常般平靜,世界上最好的天氣在眼前展開,紫色薰衣草香味圍繞著她。紫色薰衣草是跟白玫瑰也就是裘莉絲在南法的家族花園買來,剛好這海島高地溫度晚冷早熱和傍晚午後會起霧的天氣適合薰衣草,海玉旒腳步越過幾個薰衣草田,滿意的微笑掛在臉上。這輩子她吃香喝辣、不愁吃穿、要什麼有什麼,不想只是個無所事事的富家女因此努力當上心理醫師,唯一想做的是幫助更多人。不過就算她想,她能再幫忙世人也不久了,只能希望這個地方繼續帶給島民和來觀光旅遊的人們快樂。她不需要留芳百世,算是為過去祖先在中國最後一個皇朝後期的所作所為做個補償吧。

    「唉。」想到這,海玉旒不禁又嘆口氣。她還不想蒙主寵召或回歸西方極樂世界啊,但身體上的症狀和安德魯擔憂的態度讓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雖然她心裡沒準備好,不敢開口確認自己的猜測:「我不怕死、我不怕死。」海玉旒自言自語起來,試圖說服自己,但沒多大用處。

    這個三個小時便能繞遍的太平洋小島人們以為是有錢人買個小島來渡假用。安德魯讓聖殿騎士團重新改建島上兩間舊旅館成為全新高級度假村,前往在附近屬於美國的知名島嶼羣觀光的旅客都會特地搭機來到島上參觀,這些為天性不受束縛而對賺錢不積極島民改善收入和生活,不過不改變他們原本崇尚自然純樸的生活方式,聖殿騎士團也以風力和太陽能發電為島上主力發電,取代原本多年來以焚燒船運進口外來原油的高污染、高價格發電方式,也讓小島食物自己自足為目標用補助方式鼓勵、幫助島民從事蔬菜種植、牲畜養殖及海鮮撈捕工作。島上原本就有充足雨水和雨水儲成的天然石灰岩過濾地下水源,水都是免費供應,還製成瓶裝水銷售全美各地。最近也於外海深海底開採海洋深層水裝瓶銷往國外。垃圾也落實分類和焚化,島上也儘量不使用塑膠製品。唯一沒辦法的是,超市內的生活用品是從美國本土或是亞洲各國船運過來太平洋中心的,小島不設大型工廠,所以價格並不便宜。

    「島民的房子都變新了。」海玉旒再度喃喃自語,沒想到安德魯記得她當時的話,說要幫島民整理房子的話。山坡下方原本破舊的房子外觀都變成新屋,乾淨的海灘、湛藍的海水、清澄的天空,讓她忘情地看著世外桃園山海美景,當初她愛上這個地方就是因為風景怡人,小島的熱帶美和瑞士的冷冽美截然不同。

    她完全忽略安德魯可能已經發現她偷偷開走他的車子。

    「糟糕!」海玉旒瞥見身後不遠有影子閃過,她很確定此時不會有人進到薰衣草花園,來人如果不是安德魯派來的人就是十三氏族,她的最大仇家,夏雪之前就是在這個島上被十三氏族帶走,因此他們知道這地方屬於聖殿騎士團。她是圓桌學會的成員擋了十三氏族作惡的路,十三氏族又是軍火商殺害父母的最可能背後指使者,她又在追查父母死因,令她成為十三氏族首要除掉的人。

    「別過來!」海玉旒舉起藏在腰後的銀色手槍,轉身對著眼前敵人。她往後退到長滿青草平台懸崖邊緣,看見沒穿鞋的腳下數個小碎石往後落進千丈深崖掉進海裡。手中銀色手槍事實上不剩半顆子彈,只有暫時欺瞞嚇阻作用。她眼角瞄到遠處雷恩帶著救兵趕來,但追兵就在她身前幾步之遙,她只要腳底這麼個一滑,就會摔個粉身碎骨,或是敵人開槍讓她直接一命嗚呼。橫豎都是死路,海玉旒就算重病也沒怕死過,眼前死神在旁邊虎視耽耽,她於是閉上眼準備面對最後的命運死亡。

    「海玉旒!」安德魯見她簡直是放棄的舉動著急喊出聲。

    海玉旒聞言突地睜開眼,他果然遵守諾言出現保護她,但他可能太遲了。海玉旒邊想邊再回頭看看腳下,沒有看安德魯一眼,以示她的不在乎。在敵人面前不表現出情感是師父教她的。她雖然只有三角貓功夫,但氣勢她可絕不輸人的!

    「別過來。」女殺手用槍對著逼近的雷恩和安德魯,完全女性化的陌生聲音冷靜沙啞。

    「喂,吸血鬼,妳的目標是我耶。」海玉旒不怕死故做冷靜的喊著,手中沒有任何子彈的槍枝依舊正對著女殺手,擺出女王般態度。不像是個腳下是斷堐身在危險的人。

    安德魯嚴厲地瞪著海玉旒,他一時不察她就偷跑,他跟緊她也是讓她遠離危險的方法,她卻辜負他的苦心偷溜出門讓十三氏族趁機偷襲,要不是他及時發現她溜出門然後趕到這裡找她,迎接他的竟是他最害怕的光景。

    他甩甩頭要自己清醒,別被怒氣逼急,然後不經意逼敵人狗急跳牆對海玉旒開槍。海玉旒以英國大偵探名字反過來使用的假名對十三氏族放出風聲讓血族偷竊名貴藝術品和黃金、珠寶、現鈔的再讓各國警方抓人的行為,因為頗有效果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任她自十三氏族那取回一些東西給雷恩還給失主,裝傻的結果,她卻繼續為所欲為。十三氏族被海玉旒放給美國警方關於波士頓花園博物館失竊藝術品的線索逼急,十三氏族會找上門來他早已預測到,才會將她帶離吸血鬼大本營歐洲,希望她遠離仇家好好養病。

    「住嘴。」女殺手包裹在黑色紳士帽和繃帶及太陽眼鏡裡,帽下露出長髮,像是美國某電影裡隱形人捆整臉的帶子,手上也纏著些,一副怕陽光的樣子。海玉旒認定她是吸血鬼十三氏族。

    海玉旒突然腳一滑,不平衡地往後傾倒。安德魯趁著女殺手在他和雷恩之間分神時,撲到海玉旒身前。

    海玉旒和雷恩同時驚呼出聲。

    「不!」試圖平衡身體的海玉旒張大眼看著就快到她眼前的男人。

    「安德魯!」雷恩驚懼兩人往下墜落的態勢。

    女殺手見安德魯奔出連開兩槍,雷恩情急之下一槍擊斃她。

    海玉旒和安德魯一起跌進萬丈深淵,雷恩趕到堐邊,趴在地上往下探,只見空無一物的海面。

    「軍團長。附近沒有其它人。」雷恩身後趕來的人叫喚他。

    「派人攀爬下堐和到海面上看看。」雷恩不慌不忙地下令,他不相信兩人會那麼快掉到海裡,才幾秒鐘他連看都來不及看就消失在海面上,可能是卡在堐邊某處。

    安德魯衝到海玉旒身前往海落去時,其實是抱著海玉旒躍進凹入山壁的岩洞裡,他知道這個地方是他勘查地下水源時發現的岩洞系統裡一部份,有通道通往外面,他曾在原本島主提供的地下水源圖看過這個系統。當他查詢這個水源上方的薰衣草農場所有人想要提出鑿井取水源的要求時,赫然發現海玉旒是幕後真正地主,表面上地主是個公益基金會,但金主是海玉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