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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Chapter 5



    安德魯轉身往海玉旒的店面前進,他推開店門裡面只有一個金髮法國女孩店員,她說海玉旒還沒回來,女孩臉上表情說明她也認出他是海玉旒桌上照片男主角。

    他眼光瞄過店內當成辦公桌的桌子,上面沒有照片,但店面後方有半透明隔間辦公室,應該就是海玉旒專用。

    就在他道謝轉身往外走想在半路攔到海玉旒,才剛走到隔一條街馬路旁,對面的海玉旒身影抓住他的眼,就在這時一部加長車身房車從大馬路急轉彎塞進只容得下兩部車子會車的巷子,往她衝去。

    海玉旒走出地鐵往山丘邊古董店緩緩前進。

    她越來越感到寂寞,人果然是不能單獨生活的動物,過去她獨自一人都不曾有這種感覺,但安德魯強行介入生活後一切都變了。

    自從安德魯安排她向著名退休賽車手學習防衛駕車,她對車子也有更多喜歡和講究,不過雖然有拉風名車可開,但巴黎市景和打扮有型的人們令她願意多走幾步感受巴黎魅力。

    就在她接近古董店時,她心臟猛地用力顫抖,她拉緊胸前斜背包,抬頭四處搜尋是否有奇怪之處。一部黑色長車子劃過街道,就在要撞上她之前,黑影竄出擋在她和車子之間,她被黑影傳來的力量推開。

    「安德魯?」被推倒在地的海玉旒,回過神來跪著爬到倒在路旁男人身旁:「你醒醒!你快醒來!」

    海玉旒恐懼地檢查他身體,她在他身體摸到又黏又潮濕的液體,她看著從托著他身體下方抽出的手,逕是鮮紅顏色。

    「夜皇。」副駕駛座裡走出個身穿長袖衣物戴紳士帽及太陽眼鏡的男人,恭敬詢問後座裡降下車窗裡坐著的男人。

    「都帶走。」後座裡戴著太陽眼鏡和手套的男人有著慘白臉孔,說完後消失在重新升起的深黑色車窗裡。

    「是。」

    帶著紳士帽的男人拉扯海玉旒手臂,迫使她站起來。

    「放開!」海玉旒怒視戴紳士帽的男人,還擔心地轉頭望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安德魯。

    安德魯悄悄稍微睜開眼分析好眼前狀況,腦子開始發暈讓他不得不閉上眼,他想知道海玉旒將會如何處理,還有她對他的心意。外界也開始傳言海玉旒和十三氏族合作,他倒要看看事實。

    「我家主人要兩位去作作客。」

    海玉旒掙脫開被拉住的手,開始對紳士帽男子動手出招。男子左閃右閃,同時間司機下車將安德魯塞進車裡關上門。

    海玉旒見男子轉頭確認安德魯已在車裡而分心,趁機握住他手腕,將他的手跩到他身後。戴紳士帽的男人痛得五官都皺在一團。

    「海玉旒,不必掙扎了。」加長型汽車後座窗戶落下,裡面男人指著座位對面昏迷不醒的安德魯。

    海玉旒咬牙,這幾個人認識她和安德魯,她將紳士帽男人往前推開。要不是安德魯推開她而被撞上,以他的身手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請。」紳士帽男人用槍指著海玉旒,要她進入司機早先為塞進安德魯而拉開的車門,男人被海玉旒出招弄傷的手垂在身旁。

    海玉旒心裡不情不願,但外表不動聲色上車。可能是路人報警,警車和救護車聲響自遠處傳來,加長型汽車很快轉出巷口消失在道路某處。

    「你是誰?你要什麼?」海玉旒語氣不善,忙著確認安德魯頭部下方流血不再增多。

    「路西法。我要他的命,要妳的美麗。」自稱路西法的男人臉色慘白。

    「公然綁架,你好大的膽子。」海玉旒不理他的狂言掏出手帕壓住安德魯腦後:「快去醫院,我不會追究你的司機撞上他。」

    「艾芮絲,妳不認得我?」

    「艾芮絲?我不是艾芮絲,你認錯人,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

    安德魯半昏半醒,但心裡想起在聖殿騎士團守護的書籍傳聞的神諭裡讀過關於希臘羅馬眾神及十三氏族。艾芮絲是混亂女神但後來因為作亂被貶為人形,於是充滿恨意和十三氏族狼狽為奸多年,直到某天突然消聲暱跡。路西法認為海玉旒是艾芮絲?

    「我沒有認錯,是妳不記得。」路西法摘下墨鏡,俊美臉龐充滿陰柔。

    「隨你怎麼說。既然你認得我,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我勸你快放我們走。要不然很快就會有人開始找我們。」海玉旒掏出銀色小手槍對著路西法。

    路西法嘲諷笑著:「妳的小把戲嚇不到我。」

    車子駛進巴黎近郊一棟房子裡當鐵門從車後降下,司機和紳士帽男人將海玉旒和安德魯帶進房子裡安置在某個房間裡。

    海玉旒上前轉動門把,卻一動也不動,她轉而抽出浴室毛巾打濕,想擦拭安德魯的傷口做些緊急處理。

    「安德魯,你聽得到嗎?」海玉旒發現他頭部後方傷口不大,傷口血液也已凝結。安德魯依然紋風不動。

    海玉旒仔細擦拭安德魯後頸,她翻過他身體脫下他染血外套。外套口袋裡幾個硬物吸引她注意,她以外套掩蓋,從口袋裡拿出安德魯的手機,沒有訊號,她掏出自己手機也是沒有訊號。他口袋裡還有些小工具和某種小型電子掌上型設備,看來是開鎖用的。因為房間裡應該裝有監視和監聽系統,海玉旒控制自己自言自語的習慣不吐出一句話。她抬頭檢視四周,開始找尋監視和監聽系統。

    安德魯偷偷睜開眼,經過各種訓練後海玉旒果然漸漸改變急性子,要不然剛剛就和夜皇路西法拼個生死了。他知道路西法不會冒著打破黑白兩道的恐怖平衡輕易殺他,今日社會裡十三氏族也要賺錢才能活下去過著豪華生活。海玉旒被喚作艾芮絲的事他回去後會好好查一查,路西法對她有興趣讓他心底泛起不舒服及恐懼,今日路西法原本目標是海玉旒,剛好他前去尋找海玉旒,路西法才將茅頭轉向目標更大的他。路西法可是和他相同看出海玉旒擁有的能力和看上她的美貌?

    海玉旒沒有找到任何明顯的監視跡象,返回床邊她好好的看著安德魯,許久不見,他還是和過去相同英氣逼人。

    「安德魯?」海玉旒試圖叫醒他。見他動也不動,她考慮幾秒,再掏出他外套裡的解鎖工具走到門邊。她沒受過專業醫護訓練,此處也無任何急救用品,因此就算有人監視她只能想辦法讓兩人趕快逃脫,到房子外面再聯絡救兵。

    只可惜,還沒能打開門離開,就有人闖進來將兩人帶出房門,搭乘電梯到地下室,將兩人丟到地上。

    「來個交換條件如何?」路西法坐在中央如王座的金色座位,四周都是直立精製黃金棺材。

    海玉旒毫不懷疑裡面都是裝著吸血鬼,路西法看來是吸血族的頭頭,這些人就是十三氏族,也是聖殿騎士團死對頭。十三氏族專作髒事,如人口買賣、毒品買賣、開夜總會、開妓院、和各國黑道合作等等。圓桌學會處理人口買賣至今日,發現唯有從十三氏族根本鏟除,才能瓦解遍佈世界的問題和毒瘤。海玉旒心知不可能有百分之百完美世界,但圓桌學會會傾盡全力阻止對人類有害事物。身為圓桌學會能影響會裡決定的成員之一,海玉旒不會放過任何能更深入瞭解十三氏族的機會。更何況,她發現軍火商與十三氏族和她父母去世脫不了干係。

    「好,但是你要放他走。現在。」海玉旒先答應下來,無論如何,她得讓安德魯先離開,如果她無法脫身,他會來救她。

    「妳不想先聽聽條件內容?」

    「說吧。」海玉旒站起來。

    「離開他,以妳的才能留在我身旁為我做事會比留在他身邊還能發揮。」路西法走到她面前,聖殿騎士團兄弟會是全男性組織但十三氏族則男女平等。

    「放他走。」海玉旒冷靜要求著。安德魯往後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原諒她,但她現在沒有選擇,只希望安德魯稍後會理解她現在的做法。

    「帶她去我的房裡。」路西法冷凍如冰的手指勾起海玉旒小巧下巴。

    「你答應的事?」海玉旒拍開他的手。

    「我說到做到。把聖殿騎士團會長送走。」

    海玉旒目送安德魯被兩個十三氏族帶出門。

    安德魯心冷任人將他帶走,他不敢相信海玉旒如此容易答應,如此無法信任他現今已有能力保護她。

    「放開我。」雙手被綁的海玉旒掙扎著,不肯屈服在路西法身下。

    「妳不聽話些,我會要人去把妳的男人殺死。」路西法動手在海玉旒臉龐揮了幾下,她的臉立即紅腫。

    正當路西法想出手撕開滾到床邊的她身著衣物,夜后雪洛兒捲進房裡:「路西法,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趁我不在又想背叛我!」

    雪洛兒使個眼色,要身後年輕女子將海玉旒帶走。

    海玉旒被丟回原本安置她和安德魯的房間,雙手沒被鬆綁。雪洛兒拿著皮鞭走進房裡,用力揮動。

    「啊!」海玉旒白嫩背部被忌妒的雪洛兒不斷揮動的皮鞭弄傷。整個背部血肉模糊,最後昏死過去。

    「把她丟到醫院前面。」雪洛兒忌妒年輕女人和為報復路西法才揮鞭,並不想置她於死,想讓她美麗不再而已,失去美貌比死還不痛快。海玉旒明顯不會情願跟著路西法,身體不再美麗讓只想嘗鮮的路西法也會失去興趣。金髮碧眼的雪洛兒轉身找路西法算帳。

    「醫生!快來人!」巴黎某個醫院外,護士剛好走到戶外透氣,見到背部染血的海玉旒,蹲在她身旁。幾個醫護人員聞聲趕到,將海玉旒帶進急診室。

    「請問是夏雪小姐嗎?」護士找到海玉旒身上小紙條寫著夏雪的名字及電話,海玉旒身上手機畫面損壞無法使用。

    「是的。」夏雪坐在巴黎花神露天咖啡座狐疑聽著電話。

    「我們這裡有個女患者,可能是您認識的人,請問您方便來醫院一趟嗎?」

    「請問對方的長相?」夏雪小心翼翼,因為不想暴露身份。

    「東方人、長黑髮、皮膚很白、臉小小的,還有。」

    「是我認識的人沒錯,我現在趕過去。醫院地址是?」夏雪只認識一個東方女人符合那幾樣條件每周都會在古董市集出現的海玉旒。

    夏雪手中握著那張寫有她姓名和電話的紙條,海玉旒果然有辦法,竟然能弄來她的手機號碼。

    因為害怕被發現年紀超過千歲,夏雪向來低調。

    她知道要找的男人,透過海玉旒必然可輕易找到並見到面。

    「夏雪。」海玉旒側躺在病床,虛弱地喚著夏雪。

    「妳醒了?」夏雪沒有多問,從椅子起身按下床頭叫喚鈴。

    「我在蒙馬特區的古董店就先麻煩妳。」海玉旒忍受背後熱燙傷口坐起身。

    「沒問題。」夏雪感覺得出海玉旒沒有害她的意思。

    「我可以出院嗎?」海玉旒坐在床上,雙腳垂在病床旁。

    「護士說妳醒來就可以出院。」夏雪看著醫生進來,識相地閉上嘴巴不再多說。

    「安德魯。」海玉旒在門前攔住高大身影。

    「我不想見到妳。」安德魯轉身打開聖殿騎士團巴黎芳登廣場會所大門。

    海玉旒消息靈通,會找來他不驚訝。

    「你聽我說。我和那個路西法......。」

    「我不想聽。妳走吧。我不會和妳離婚。但妳如果做出危害聖殿騎士團和聖殿騎士團成員的事,別怪我不顧情份。」安德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脫口說出不離婚。

    海玉旒看著他在她面前關上門,也關上他們之間的那道門。

    數年後   瑞士   日內瓦

    「海玉旒,妳怎麼了?」任雲雪五根手指在她任職醫院擔任董事會成員也是院內心理醫生之一的海玉旒面前晃晃。

    海玉旒突然停下手中叉子,思緒不知道飄到哪兒去。

    「沒事。在想巴黎古董店的事。」她又想起那個男人,安德魯。有多少年沒見到他了?

    日內瓦湖清風帶點寒意緩緩吹過她臉頰讓她清醒過來,她不該再想他,她將注意力轉回任雲雪:「聯合國那邊要妳去支援。」任雲雪和她相同,父母早死。

    「嗯。」

    「我幫妳找到妳要找的人。」海玉旒心想時不說更待何時。

    「。」任雲雪震驚地看著海玉旒,她那天不過是一時喝醉酒說出來,海玉旒動作可真快。

    「他是英國皇室成員、聯合國藍盾部隊維和行動部團長,也是聖殿騎士團軍團長。他就是妳要找的仇人。」海玉旒好整以暇地看著任雲雪醫師溫柔神情轉為冷冽。任雲雪知道聖殿騎士團存在,她的恩師帕爾沙教授是聖殿騎士團成員,其子尚恩帕爾沙是現任副會長,其女則是她的同學兼好友。

    「妳準備好要接下我為妳準備好的報仇計劃了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想妳該接下聯合國的工作。」海玉旒口中說著復仇,但臉部卻對任雲雪露出個完全無害笑容。

    任雲雪踩著米色小牛皮高跟鞋走進日內瓦湖畔醫院透明玻璃帷幕大樓裡居高臨下的辦公室。

    室內辦公椅正面向落地玻璃牆,她走近辦公椅,順著坐在椅上一身黑洋裝永遠看似年約二十出頭的海玉旒目光望向大樓外難得天氣晴朗的湖光映著山色。

    還來不及開口,海玉旒將椅子旋回咖啡色木製辦公桌前,雙手緩緩交握放在光滑桌面。

    「妳準備好了?」海玉旒發問同時挑眉看著站在眼前身著條紋襯衫,灰色窄裙,外罩醫師白袍,有點像亞洲人但有著西方人高挺輪廓掛著名牌用英文寫著任雲雪醫生的女子緩緩點頭。

    「聖殿騎士團的雷恩很有魅力,是聯合國藍盾部隊史上最年輕的團長。妳可能會後悔採取報復行動。」海玉旒微微一笑,讓人看不出心裡真正想法,纖指將厚厚資料夾遞出。

    「不會的。為了報仇我已等待太久。」任雲雪伸手接過同時,皺了皺眉,隨即用力搖搖頭

    「去機場吧。舞台已幫妳準備好。」海玉旒心裡暗暗嘆息又得對上聖殿騎士團和安德魯,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任雲雪。」叫住任雲雪,海玉旒手指無意識摸著頸上白色珍珠項鍊。

    「是。」任雲雪站直身體轉過頭。

    「妳會遇到恩師帕爾沙教授家的娜塔莉和也是聖殿騎士團成員的尚恩。妳知道該怎麼做。」海玉旒提醒。

    任雲雪點點頭,立刻開門離去。

    「唉,是禍躲不過。這次我不知道會不會在見到他之前沒命啊。」海玉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伸手順順及腰長髮喃喃自語。

    幾個月後海玉旒現身日內瓦機場。冰島火山爆發延遲全歐洲班機已經一天。她不但來不及前去找安德魯替為她工作的醫院同事任雲雪和聖殿騎士團成員雷恩的戀情說項並探查雷恩病情,還因為不在的空檔讓任雲雪有機會被十三氏族以雷恩為由拐走。

    「糟了,該死的火山。」海玉旒望著身後追來黑西裝部隊,閃進建築物柱子間縫隙,扶著冰冷大理石柱不停喘氣。

    「搞得一團亂之後,妳還想躲到哪去?」安德魯渾身黑色衣物自黑暗處走出。

    突然見到多年來朝思暮想的人,海玉旒忘記該逃開。

    過去猶如慢動作電影放映,在海玉旒腦海中一一浮現。

    當然,她沒忘記和安德魯從來就沒有辦理離婚手續,還有這幾天報紙刊載安德魯和歐洲銀行家之女的緋聞。

    海玉旒因此皺起眉頭。

    安德魯沒有錯過她表情轉變,扯住她手腕防止她趁亂逃走:「我放過妳很多次,但是妳一而再再而三介入聖殿騎士團的事不斷激怒我。這次,我決定不讓妳離開。」安德魯跩著她纖細手腕,將她拖出躲藏的柱子後交給保鑣便跨步往前走。

    不遠處有相機閃光燈閃爍幾次。

    當寇克斯堡裡僕人不知道第幾次回收原封不動餐盤,安德魯決定親自一探究竟。他要人送的食物可都是挑嘴海玉旒最喜愛吃的菜色。安德魯走出古老早期電梯,身後跟著早在電梯門口等待的僕人,朝地下室曾改建當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醫院和監牢的區域走去。佈滿灰塵讓他忍不住皺眉,心中有些後悔將海玉旒丟進這裡,夜晚石砌監牢可是又黑又冷,她該不會是病了而非絕食?

    「說吧,妳想說什麼?」安德魯走到因絕食纖細不少的海玉旒眼前,強迫自己以冷酷無比臉色面對她。

    「是我的錯,讓我去找十三氏族換任雲雪回來。」海玉旒跪著爬到他跟前拉著他手腕求他。

    他比過去更加冷酷。

    手腕接觸到她冷得似冰的雙手,他眉頭更加深鎖,難怪僕人會不安,過去幾個夜晚地下室溫度肯定低得嚇人。

    「雷恩會救她。」安德魯甩開她,她又想插手他已經決定的事令他不快。

    不過,他無法再讓她待在冰冷地牢裡,僕人已經開始擔心海玉旒會不會掛掉。

    他不肯承認內心對她也有擔憂。

    隔天早上,被他下令軟禁在城堡客房的海玉旒竟然跪在辦公室門外長廊盡頭,就在他辦公室外圓形走廊外,窗外陽光灑滿她身上,他狠心無視,也決定不去問到底是誰讓她離開客房否則他就必須處置那人。

    「安德魯。」尚恩走進辦公室,提著眉望著他,伸出手指了指門。

    尚恩不懂這對應該是相愛的人到底為何會搞成這般田地。

    「我不想見她。」安德魯淡淡回絕,瞄了一眼桌面歐洲八卦小報頭條上他和海玉旒在機場一前一後被拍的照片,頭條寫著歐洲銀行家之女與中國格格和影視大亨三角戀。

    他心裡有些後悔將她由階下囚變成堡裡客人,所有人,除了他之外,都被她柔弱外表欺騙。這幾年來,安德魯已經不是過去的他,再也無法輕易被說服。

    許久,安德魯準備出門開會,一拉開門就看到嬌小身軀仍跪在圓形大廳,他狠心無視。

    當晚間安德魯推掉所有晚間邀約獨自走進燈光大亮城堡長廊。他遠遠看到海玉旒還跪在圓型迴廊中央。

    他注意到她臉上泛起不尋常粉紅色,額頭上冷汗直冒,白天堅定眼神轉為迷茫,背也打不直了。

    「安德魯...。」玉旒抬頭不死心叫住從身邊走過的安德魯。

    他停在門前,門邊年輕瑞士警衛幫他拉開門時朝他耳邊說了句話:「她整天沒有站起來過,也沒吃任何東西。」

    「讓她進來,找醫生來。」安德魯冷著臉連頭也不回,在走進房間時朝保鑣下令。

    「不要再惹老闆生氣。」於心不忍,西服警衛小心翼翼將她扶起,開門讓她進到安德魯的起居室便立刻關上門。

    安德魯其實並不喜歡別人進到私人空間。

    「還是不喜歡讓別人進來嗎?」海玉旒自言自語。

    他向來不喜歡有人進到他的空間,打掃僕人都是在他不在的時候才會進入。

    海玉旒從以前就是特例,只是她離開他很久之後才知道。

    跌跌撞撞走到椅子落座,揉揉膝蓋和僵硬腰背,環視這個熟悉起居室,摩登現代裝潢及黑色沙發和城堡裡其他地方古典裝潢完全不同,對她來說簡直是破壞古蹟和氣氛,落地門上佔1/2玻璃窗外已經一片黑暗,過了許久,發現他並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她才勉強移動疼痛身體走進房裡。

    「我進來嘍。」海玉旒打過招呼,推開半掩雕花木質房門,房間有些部分仍保持原本建築的古典。

    「妳撥電話給雷恩,至於他答不答應我管不著。」安德魯坐在床頭,已脫掉西裝外套,除去領帶,水藍色襯衫最上頭扣子解開,眉頭深鎖。

    很快用雙手抹把臉,稍稍放鬆臉部線條,將床頭超薄銀色無線電話抽出充電座丟給她。

    她慌亂接住,連忙按下號碼,安德魯深知她為事作足準備的功力,連雷恩的私人電話號碼他也不用給,他相信海玉旒早背在腦裡。

    「雷恩,我去當人質交換她回來。」撥通後等不及對方說話,海玉旒急著說。

    「不,這件事我會處理,妳不要插手。我不想理會妳跟會長之間任何事。」雷恩語氣堅定,透過城堡裡的安全人員已知道玉旒跪了一整天的事。

    「討厭。」電話那頭傳來拒絕,她輕輕咒罵一聲,輕輕按下停止通話鍵,臉上浮出淡淡苦笑。

    當年她和路西法協議交換的事讓他身邊人都對她充滿敵意,但雷恩保證會救回雲雪讓她寬心不少。

    「過來。」安德魯注意到她窄裙裙擺下隱約看得出膝蓋上淤青。

    他要人帶她到客房時也讓人拿她以前留下來的衣物給她。

    「你在生氣嗎?」突然輕鬆下來,腎上腺素降低,海玉旒才意識到自己不舒服,單手按著胃部,緩緩走到他面前,將電話遞給他。

    「謝...。」才開口,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雙腿再也不聽使喚向地上彎,落入他懷中。

    「傻瓜。」男子將不醒人事的她放到床上側躺,伸手輕揉她背部。

    海玉旒是那種明知不可為還是為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女人。跪一整天又不吃不喝,不昏倒才奇怪。

    「怎麼樣?」安德魯坐在床邊忍不住開口詢問微微皺著眉的老醫生,他只是讓雷恩親自告訴海玉旒會去救任雲雪要她別插手,海玉旒竟然在他面前直接昏倒。

    「明天早上如果還是感覺胃部疼痛,要立即到醫院檢查。上背部舊傷口發炎,讓她吃止痛藥和胃藥,多休息,不要隨意走動。膝蓋淤血細心擦藥幾天就好。安德魯,我理解你們很久沒見,但太激烈了。」老醫生摘下老花眼鏡望著他,還對他眨眼。

    醫生在無任何檢驗之下決定暫且不對安德魯說出任何推論,不過海玉旒恐怕真的生重病。

    安德魯點頭,臉部表情不自然泛紅,想起以前和海玉旒的韻事。

    他轉頭稍微躲避醫生好奇眼光,沒做任何解釋。

    「送帕爾沙教授回旅館,明天早上送他到機場。」安德魯送醫師離開臥室到起居室門口,交代保鑣。

    「教授。」安德魯像是想起什麼。

    「是。」老醫生回過頭。

    「請相信尚恩的決定。」安德魯也只能為自己好友說句好話,愛情沒有道理,只為一幅畫而被否決的愛情顯得有些不科學。

    白髮蒼蒼老人只是點點頭,沒有特別表情,便隨保鑣離去。

    門外警衛送醫生離去後,安德魯忍著緊繃身體,隨便在更衣室找件自己的衣服幫她換上。

    她會生病跟他關她幾天不脫關係,他該負些責任。

    安德魯試圖說服自己對海玉旒慈悲的理由。

    「天。」安德魯忍耐著發熱身體,幫她更衣時脫去她衣物看到她白皙背上竟有怵目驚心的傷疤,他忍不住脫口而出。

    醫生稍早也指出的背部舊傷比他想像中嚴重很多。

    「呵,我在作夢嗎,你怎麼會這麼溫柔?」迷迷糊糊中,海玉旒半睜開眼睛喃喃念著。

    「起來吃藥,嘴巴打開。」安德魯坐在床邊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拉起她。

    「咳、咳。」被硬塞藥物和水,海玉旒咳了幾聲,用手摀住嘴。

    「快睡。」窗外開始飄起羽毛狀白色點點雪花,他不計較她佔他床位,還為她蓋上溫暖又柔軟的羽毛被。

    深夜,她移動頭部,濕毛巾由額上掉落,床頭有盆水,落地門旁接近暖氣的貴妃椅上,安德魯半躺著,身穿美國名校棉T和側邊有著白色飾條運動長褲,伸直超出椅子的長腿,雙手交疊在腹部,正閉目養神中。

    她愣愣看著斂去白天威嚴神情而安詳睡著的男人,有種時光錯置感覺,好像一切回到原來沒有發生過所有的事之前,在拉斯維加斯相遇的時候。

    她拉開被單,下床赤腳朝他走去,在他身前蹲下,伸手碰觸他的臉。

    「我又不會施魔法或是像十三氏族喝血,還給我取個魔女的外號。要是我可以吸血,一定把你的血吸乾。」海玉旒小聲抱怨。

    「妳在做什麼?」安德魯這幾年來警覺習慣,變得十分淺眠,在她踏上地板那刻就醒來,大手抓住她手腕。

    「好痛。」

    安德魯意識到自己下手太重,登時她手腕上紅了一片。

    「妳回客房吧。」他甩開她的手起身往書房方向前進。

    「安德魯。」海玉旒站起身喊了他的名字。

    「妳到底要什麼?」安德魯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雙手握拳。

    「你。」海玉旒簡短回答。

    「那妳沒有後悔餘地了。」

    安德魯轉身鬆開拳頭,走到她身前狠狠吻住她,將她推倒在床上,扯開穿在她身上他的衣服。

    像是要抹去其他男人的痕跡般在她身體印下許多唇印,再狠狠地進入她。

    「啊!」海玉旒緊緊抓住他的背膀任他在她身上發洩情緒。

    向來早起的安德魯臉色跟窗外下雪天空一樣陰沉,西裝革履站在大床邊皺眉瞪著眼前沉睡天使臉孔,從來不留女人在堡裡過夜的他應該起碼把她趕回客房,但是他卻狠不下心。

    經過這些事後,還可以跟以前一樣嗎?

    他問著自己。

    他可以再像以前那樣愛她嗎?這次她會有相同的回應嗎?她和路西法......。

    海玉旒突然翻身背對他,身體慢慢縮成一團。

    安德魯感到不對勁。

    「海玉旒,妳怎麼了。」安德魯將她身體扳回來朝向自己。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有打開雙眼,臉上充滿痛苦。

    安德魯意識到她不對勁,捲進更衣室扯下件掛在衣架的大衣包起她身子,抱起她匆忙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