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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异点点头,笑容愈发地温和了一些。 “沈太医送走了?”白氏抬头笑问道。 冯异点点头,笑应道:“我让陶管事送的……你感觉怎么样?” 沈太医虽然重要,但是白氏显然更重要,更需要他的亲自陪护。 冯淑嘉见两人微笑而对、温情脉脉的,抿唇一笑,便拉着冯援,悄悄地出去了。 等出了门,冯援脚步一顿,撇着小嘴低声嘟囔两句,回头不满又茫然地朝屋里看了看。 冯淑嘉顺着冯援朝屋里看了看,略一思索,便拉着冯援回了芷荷院。 到得院中,冯淑嘉直接拉着冯援进了屋,又遣散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放下竹帘,吩咐采露和何妈妈在外头守着。 待人都离开了,冯淑嘉这才缓缓开口道:“援弟可是想和母亲待在一起,不喜欢父亲抢走了母亲?” 冯援飞速地抬头睃了冯淑嘉一眼,然后别扭地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指,这才点点头,嘟囔一句:“父亲……” 冯淑嘉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冯援的小脑袋,轻声问道:“你可是觉得,父亲是个陌生人,不该和你争抢母亲?” 冯援没有说话,重重地点点头。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心结(一更) 冯异对于冯援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他虽然按照白氏和冯淑嘉的教导称呼冯异一句“父亲”,但其实完全不知道“父亲”是什么,而冯异又是谁。 冯淑嘉明白这一点,也理解冯援的心情,只是还是忍不住叹气。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助冯援多多地了解什么是“父亲”,帮助他解开心结,打破茫然,亲近冯异。 “援弟,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冯淑嘉想了想,选了一个冯援比较容易的问题切入。 冯援没有明白冯淑嘉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讶然抬头。 冯淑嘉也不管他有没有明白,就自顾自地缓缓讲起了故事:“因为你出生的时候,父亲正在便将战场被敌人围困,命悬一线……后来援军赶到,父亲脱困了,得知你恰在那时出生,就为你取名为‘援’,意思是你给他带来了援军,让他能够最终活下来……所以,在父亲心里,你和他的命运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你是他的福星福将……” 冯援原本还不以为意,垂着脑袋也不知道是听还是没有听,但是听冯淑嘉说到最后,渐渐地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虽然似懂非懂的,却流露出对继续了解冯异的渴望。 冯淑嘉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心里有了底,继续和冯援说起冯异从底层崛起的种种英雄事迹:“你见到父亲的那对黑铁板斧了吧?” 冯援虽然还小,却极为喜爱武艺,对于各种兵器当然也都很是喜欢,闻言连忙点头。 今天早晨,冯异在书房和他们姐弟俩说话的时候,那对板斧就挂在墙壁上,当时冯援还好奇不止地偷偷地看了又看你。 可惜当时冯异要进宫面圣,且一心扑在昏睡不醒的白氏身上,倒没有注意到冯援的这点小举动,也因而错过了一个极佳的增进父子感情的机会。 “父亲就是靠着那对板斧,从一个出身乡野的小小少年,拼杀成了如今赫赫威名的大梁战神呢!”冯淑嘉神情崇拜,语带惊叹,“有一次,父亲刚入军营,正好碰到了敌人声东击西,引开营地大部分兵力,又直捣黄巢……父亲当时还只是灶火兵,身上就一把劈柴的斧子,见敌人来袭,却一点都不曾退缩,奋勇征战……” 姐弟俩在房中喁喁细语,从冯异离家参军,一件一件地回忆着,像是亲身参与过那段历程一般,感怀深深。 冯援也由一开始的抵触,渐渐地主动问起和冯异有关的事情来,眼神里都是崇拜和惊奇,这让冯淑嘉很是欣慰。 当冯援对冯异不再抱有恶感,而是心怀崇敬地渴望进一步了解时,只要冯异耐心一些与冯援多些相处陪伴,还愁不能化解父子之间的陌生与隔阂吗? 姐弟俩人在屋子里刚刚说到冯异被提为校尉回乡省亲一节时,外头响起采露的声音:“姑娘,大春来了。” 如今芙蓉裳里的事情,张掌柜多是派大春来回禀请示的。 冯淑嘉闻言便收住话头,朗声道:“知道了,让他到正厅先等一会儿。” 采露在外头低低地应了声“是”。 “援弟,关于父亲的英雄事迹,等会儿我再和你说。”冯淑嘉笑道,“当然了,你要是等不及的话,也可以直接去问父亲。” 冯援眼睛一亮,下一刻又晦暗下来。 算了吧,他见到冯异就觉得陌生和抵触,下意识地就起了防备之心,或许还有一分忸怩怯怯,与其硬着头皮去问冯异,倒不如等冯淑嘉有时间了再给他讲英雄的故事。 冯援满脸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只是坐着没动,温顺且期待地说:“等姐姐!” 冯淑嘉很是欣慰冯援的乖巧知事,伸手摸摸冯援的小脑袋。 今生因为她的改变和介入,冯援的性子虽然变得比前世活泼勇毅许多,但是本性里的乖巧和体贴却是一直都没有改变。 只是,冯援对冯异的畏惧、警惕和疏远,还是让冯淑嘉忍不住叹气。 好在她也没有想过几个故事就能让冯援抛弃疏远与戒备,立刻就能和冯异亲近起来,因此也不着急,安排好了冯援,便去正厅见了大春。 见冯淑嘉过来,大春连忙上前见礼问安。 冯淑嘉点点头,没有与他客套,直接问道:“可是铺子里有什么事情?” 大春躬身答道:“是关于新铺面何时开业的事情。张掌柜说,新铺面如今已经修整得差不多了,新款的男式秋装绣娘们也已经赶制出来了一些,六月上旬肯定能够开业的。只是,候府昨日双喜临门,张掌柜怕这会儿姑娘顾不上新铺子开业的事情,所以特地遣小人来问问姑娘,是按照原计划开业呢,还是再推迟一段时间。” 冯淑嘉微微蹙眉,她先前没有想到白氏会提前发作分娩,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经大春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时间上有冲突,只怕难以兼顾。 武安侯府就白氏一个女主人,郴州山南村因为冯淑颖一事,如今又已经几乎和他们断了往来,而白氏的娘家也已经是人丁凋落,到时候“洗三礼”“满月礼”什么的,少不得她去操持打点,哪里还顾上新铺子开张的事情。 可是,七月流火,夏衫换秋装,六月这么关键的时候若是不趁机推出新款男士秋装的话,难免可惜。 沉吟片刻,冯淑嘉只能先嘱咐道:“这件事情,容我再仔细想想。” 大春躬身应下,又回道:“还有关于君公子刚买的茶楼被汾阳王的侄子看上,要趁势强取豪夺一事,如今也已经有了眉目,听说,督察院的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