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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缘6.主仆议

    偏偏她每一句话又让自己无从反驳,沈妍玉这会儿只恨自己嘴拙,脑子里不停回想甘棠的话:“太太有意让大爷停了妾侍的避子汤,就怕那些蹄子使手段先怀上……”

    这个素衣昨晚伺候了一晚上,大爷行起事又如深海蛟龙,她会不会……

    素衣见沈妍玉脸色惨白,心里泛起阵阵快意,她今天来东厢房挑衅确实是心有不忿,但并不是为了什么沉香木雕四季屏风拈酸吃醋。

    自她年初被纳进来,曲意逢迎,顾青宴赏赐也不少,哪一件不比这个无宠的玉姨娘强?

    只可惜自己命运不济,流落风尘,太太一向不待见自己,上次中秋家宴,连柳枝都能去清秋阁伺候,偏独独落下她和霓裳,撒娇卖憨地抱怨了几句,却惹得大爷勃然大怒,差点发落了她,那之后更是一连好久都没有上自己居住的西苑。

    她心里那个恨啊,却又无能为力,心里殷切期盼着能早日怀上大爷的骨肉,在锦墨居占一席之地,到时候就算正儿八经的顾大奶奶进门,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昨晚特意打扮一番,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乌金云袖衫领口低开,一只相思曲更是唱得百回千转,余音袅袅,果然引得大爷意动,携手入塌。

    云雨间男人甚为勇猛,精水却持久不泄,她跟顾青宴时虽是清倌儿,但出身教坊早对男女之间的情事耳濡目染,猜出他此前和玉姨娘已成事过,更是小心曲意,使出各种风月手段尽力伺候,一夜男欢女爱酣畅淋漓……

    今日清晨,厨房送来碗血燕,还有每次伺候后雷打不动的避子汤,她塞了些钱给送药的刘嬷嬷打听了几句,得知大爷没有安排给东厢房送药,顿时怒不可遏,才会跑来撒气。

    现在看沈妍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很是精彩,心里郁气顿时消散了不少,什么玉姨娘,姨奶奶,不过是个橡皮人软骨性,自己这一番夹枪带棒的嘲讽,她也不敢回应一句。

    **

    甘棠待素衣离去,又狠狠瞪了眼那狐媚的身影,方凑上前说道:

    “姨奶奶,昨儿我就说过,这些贱蹄子一天勾着大爷,仗着有几分宠爱现在连您也不放在眼里,就是欺负姨奶奶好性儿,要我说何不禀了太太,让她做主发落她们。”

    “不可,”沈妍玉想着自己的心事,摇头道,“那素衣正得宠,要是为后院这些事惊动太太,大爷脸上也不好看,怕以后连我们东厢房的门槛也不愿意踏了。”

    这话倒也不错,以前打发走的两个通房杨柳彩蝶就是爱拈酸吃醋,又仗着是顾家的家养丫头,和新纳的琼脂不对付,很是闹腾了一番,大爷回来后直接把杨柳彩蝶配了人,又把琼脂送给立下军功的部下刘利峰,后院才消停了下来。

    就算今儿素衣上门,也不过是言语上夹枪带棒惩口舌之快,态度倒让人说不出好歹。

    “姨奶奶还是得多用点心,只要早日怀上大爷骨肉,您可是太太做主正儿八经用轿子抬进来的良妾,不比那些勾栏出来的下贱东西,到时候生下一男半女,怎么发落她们还不是您一句话?”

    沈妍玉犹豫着:“可大爷不喜我……昨夜……”

    “姨奶奶,我倒有一主意……”

    甘棠见沈妍玉眉心紧锁,知道自己今天的话她听得颇有些入耳,翘了翘嘴角,低声道:“二姑娘不是过段时间要进京看太太吗?姨奶奶何不趁势留在身边,多个人笼络住大爷。”

    其实早先甘棠见顾青宴俊俏,也动了春心,奈何她姿色平平,每次顾青宴来东厢房,正眼也不瞧她,只使唤家养的小丫头碧裳,加之甘棠又听闻顾青宴的一些雷霆手段,才慢慢收了心为玉姨娘谋划,也为自己搏一个前程。

    沈妍玉唬得吓了一跳,未料到甘棠竟是这般提议,她口里说的二姑娘是庶妹沈妍沁,容貌身段更甚一筹,当初沈氏给顾青宴选良妾,是看重了自已嫡出的身份,庶妹素来爱讨乖卖巧,又仗着爹爹宠爱她姨娘,跋扈张扬惯了,要把她弄来伺候大爷,姐妹共夫,分走自己本就不多的恩爱,那才叫一个糟心。

    “不可,此事莫要再提,我自有主张。”

    甘棠就差一个白眼朝自己主子翻去,自有主张?你能有什么主张?木头一般远不如二姑娘灵巧!

    说是姨娘,吃穿用度还不如人家一个通房呢,那个素衣昨夜屋里可是通宵灯火通明,服侍得大爷十分尽兴,今天又是晒被褥又是吃燕窝,还跑来东厢房下马威,要是她早一步怀上了,以后这锦墨居可不止一位姨奶奶了!

    欢喜缘7.初相逢<背德情事(高H)(无可言说)|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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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缘7.初相逢

    沈妍玉望着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升起的缕缕香烟,思量刚才甘棠的话,心里越发焦躁不安。

    父亲前些时日来信提及要将庶妹送来顾家小住,名义上说看望太太,陪伴自己,细细想来,未尝不是打着把妍沁也送给大爷做妾的主意。

    锦墨居有名分的一共五人,柳枝弄影是早年就在大爷身边伺候的丫鬟,现如今虽然爱意薄了些,却也不时会去她们房里。

    这些年,大爷身边的人走的走,送的送,偏偏这两个留了下来,可见是有一定手腕,不容自己小觑。

    新纳的素衣善妒,霓裳跋扈,叫人恨得牙痒,但她们教坊出身,很会使些风月手段惹大爷偏爱,真论起来,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姨娘反而落了最下层。

    沈妍玉踱步坐到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只觉得千种哀思、万般愁绪藤藤蔓蔓萦绕在心里。

    大爷对自己一向兴致乏乏,昨夜更是只弄了半场就拂袖而去,这样下去怀孕的希望更渺茫了……

    也许甘棠说得有几分道理,把庶妹给大爷,姐妹共伺一夫,才是长久之计,虽然自己一向不喜妍沁,但和几个通房比起来,她毕竟是自家姐妹,上头还有太太和父亲压着,进了顾家门,谅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到时候不管是自己还是妍沁先生下一男半女,有了孩子傍身,在这锦墨居里才算真正站稳脚跟。

    沈妍玉垂在腿侧的指尖徐徐弯起,指甲都镶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疼,咬着牙暗自下定了决心。

    **

    顾青宴可不知道自己小妾的一番“美意”,冬月十三日是二弟生忌,加之这次出征前沈氏曾去欢喜庵祈福,如今见他平安归来必要打醮还愿,连做好几天道场,昨日他就派了管事前去庵里打点准备,又告假亲自护送母亲前往。

    山色掩映下的欢喜庵庄严肃穆、古色古香,华阳道姑早得了信,知道顾夫人前来,洒扫除尘,亲自领她进大殿,向清虚三圣拈香叩拜。

    顾青宴向来不信鬼神,观法后,见母亲与华阳吃茶论道,很是虔诚。

    他一向闲不住,甚觉无趣,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吩咐顾源与众管事一番,起身朝后山走去。

    这片山林和雾灵山隐隐有些相似,孤峰兀立,山壁陡峭,顾青宴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向上行走,想起几天前那场火攻,胜得很是艰难,匪首宋连年虽然自戕而亡,但他手下的二当家,卢铭书一月多前去了庆州,目前仍下落不明。

    心里有些烦闷,不知不觉脚步越走越远,绕过山涧,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

    已是初冬,重霜涂白了路上的枯草,吹笛人吹得并不是相思曲,却让人心底涌起无限柔情,虽然还没有看清她的样子,顾青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醉了。

    月光轻得就像情人的手,淡淡的、柔柔的,让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

    吹笛的女孩倚在路边雾迷烟锁的白杨树上,简直就像云中的仙子。

    一曲刚了,顾青宴用力拍起手来。

    欢喜缘8.情缘起<背德情事(高H)(无可言说)|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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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缘8.情缘起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小姑娘,你可是想家了?”

    他刚才鼓掌的力度很大,现在说起话来,温润磁性的嗓音更是在幽静的山谷回旋。

    薛簌簌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才发现离自己不过三尺远的地方站着个长身玉立,风采翩然的男子,笑吟吟正仰头望着自己。

    他一副翩翩世家公子模样,宝蓝锦缎袍子袖口镶着银丝流云纹滚边,腰间束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鸦青发丝用玉冠高高束起,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笑起来漫天的梨花飘雪都不如他神采斐然。

    簌簌心猛得跳了跳,脚步一滑径直从树上摔了下来。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男人身手敏捷迅速一跃,稳稳接住了她。

    顾青宴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几转,细细打量起怀中的少女,见她容貌秀丽,腮凝新荔,肤若凝脂,一泓清水似的双目如明珠生辉,竟是个绝色。

    他手指沿着少女娇嫩的脸庞下滑,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她很美,独自一人出现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有些不合情理,但顾青宴知道,他抱着的并不是什么山林精怪,也不是吸人精气的女鬼,少女身体柔软,带着体温的触感渗入自己肌肤,身体某一处燥热起来。

    簌簌推了男人一把,示意他将自己放下,都忘了笛子还在他手里,转身就跑。

    月色朦朦胧胧,天边只悬着几颗疏散的星,看不大清脚下的路,但她在欢喜庵的后山生活了好几年,一草一木极为熟悉,此刻心中害怕,脚步更是比往日加快,一口气跑了两里多,眼看过了前面灌木丛,马上就到她居住的小屋。

    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簌簌喘息着回头望了一眼,下了一大跳,刚才接住她的男人就在离自己六七丈远的地方不紧不慢跟着,竟然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簌簌心里是真害怕了,像只被狼群追赶的兔子,一步不停往前跑,心里却突然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并不是追不上自己,他放慢了脚步,也许是想弄清楚她到底住哪里!

    小屋现在不能回去,簌簌换了方向,黑夜里有些慌不择路,前面飞流直泻的瀑布挡住去路,瀑布跌落处,是一泓深潭。

    “不跑了?”

    温润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青宴踱步到少女身侧,嘴角轻扬,戏谑得看着她。

    簌簌警惕地看着四周,寻思如何脱身,未料到潭边湿滑,脚下不稳,“啊……”的一声仰身跌倒,顾青宴慌忙去拉,仓促间只攫住她一只手,一个收势不及,两人齐跌入潭中。

    潭水冰冷刺骨又深不可测,簌簌慌乱抓着男人胳膊,挣扎着在潭面上冒了一下头,还来不及喊救命又立刻沉了下去,只听到耳边咕噜咕噜的水泡声响起。

    今天……自己要命丧在这里了吗?

    顾青宴纵然水性极好,也耐不住这冰撤透骨的潭水温度,被少女胡乱抱着,拽着自己往下沉,他举起手掌想劈晕她,撇见她颈后一抹雪色,到底不忍心,揽着她的腰强撑着游上岸。

    “刚才跑什么,嗯?”男人语气严厉,伸手向她抓去,“说话,你是小哑巴吗?”

    两人距离极近,簌簌没有防备,莹白的皓腕已经在男人手中。

    “喜欢往水边跑是吧?刚才我真恨不得一掌劈死你,让你做个水鬼。””他越发凶起来。

    簌簌却笑了,她本就生得极美,清澈的眸子如闪亮墨玉,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这一笑更如三月繁花枝头初绽,衣裳已被潭水浸得水湿,勾勒出少女玲珑曲线,月色下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我不信,你要杀我刚才就不会救我。”

    顾青宴收回眼,冷哼一声:“算你走运,今天是我二弟生忌,不想多造杀孽。”

    这当然不是理由,事实上他也说不清楚原因,刚才这女孩落水那一刻,自己完全可以松开手,或者劈晕她,却鬼迷心窍紧只想把她救起来。

    簌簌看了男人一眼又迅速撇开,低声说道:“虽然是你害我落水,不过你救了我,我们就算扯平了。”

    顾青宴嘴角轻勾,突然伸手一把抄抱起她,哂笑道:

    “原来不是小哑巴啊?是个伶牙俐齿的蠢丫头!救了你两次,想和我扯平,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欢喜缘9.心意动<背德情事(高H)(无可言说)|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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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缘9.心意动

    听出男人话里危险的意味,簌簌剧烈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稚嫩娇柔的少女胴体和强健的男性身躯相接触,激起强烈的摩擦快感,顾青宴挥手在她娇嫩的臀上重重扇了一巴掌,似笑非笑望着她说道:

    “刚说了你是个蠢丫头,大晚上孤男寡女抱在一起,你说我要做什么?”

    夜风凛冽,吹着两人被潭水浸透的衣裳,寒意更为刺骨,他把少女往怀里拢了拢,在她耳边吓道:

    “放着家不回,跑水潭里滚一遭,不想被冻死就老实点。”

    簌簌知道男人是在吓唬自己,不知道是风吹还是害羞,面色一片酡红,伸手拧他一下,低声道:“坏蛋。”

    她甜美清脆的嗓音如黄莺出谷,黑夜里更添了几分旖旎的情思,顾青宴想起刚才救她出水,即使透过衣物,依旧可以感觉到少女身子玲珑曼妙,心里一阵意动,手抚上刚拍过的臀瓣,轻轻揉了两下。

    屋里火盆燃得正旺,簌簌熟练地扔进去几个山薯,刚才趁男人去外面生火时她已经换了身干爽衣裳,凑在火边想让浸湿的头发快速烘干。

    一件男人的外裳扔过来,唬得她兔子一般弹起,目光落在他精赤的上身,又噗嗤笑开了。

    “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不过是肉体凡胎,也会受伤。”

    顾青宴前些日子在雾灵山拼杀的伤口早已结痂,簌簌说的应该是一年前他舍身保护宁王时被刺客刺中左腹那处,所幸剑刃入肉后为肋骨所挡,未伤及肺腑,除了阴雨天有些隐隐作痛,倒也无大碍。

    他将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扔过去,凉凉看了她一眼,反讥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漂亮的小哑巴,原来这么多话,过来给我涂药。”

    “等会好不好……”

    簌簌用钳子从火盆里把烤熟的山薯扒出来,水忙脚乱拍干净灰,掰成两块儿放在风干的芭蕉叶上,问:“你吃吗?”

    “你每天就吃这个?”

    “也不是,早两月还有栗子,不过今年结得不多,被我吃完了。”

    顾青宴走过来挨着她坐下,见少女被火光映红的脸分外明艳,胸中仿佛也有团火在燃烧,自己从没有见过这种类型,同他纳的那些妾侍通房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些东西能饱腹?”

    簌簌撇他一眼,不以为然:

    “一看你就没挨过饿,我刚到这里时,有时下午饿得不行,还去后院禅房偷过香客的糕点呢,有一回差点被抓住,还好我机灵掀开桌帷钻进桌底藏起来,后来我就有经验了,不多拿,只每样取一两块儿尝尝,再把它们稍微摆放下,不让人看出我偷食的痕迹。”

    顾青宴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伸手捏她的脸蛋:“怎么就没有把你这小贼捉住呢?”

    “我每天都给三清祖师许愿啊,让他们保佑我,吃饱饭不饿肚子,早日……”

    想到什么她神色有些黯然,偏头问身边的男子:“你呢?你来欢喜庵有什么愿望想让祖师帮你实现吗?”

    顾青宴想,自己想要得到的太多了,他虽书读得极好,却一贯信奉男儿“功名祗向马上取”,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但和这么个小丫头说这些干嘛?

    两人挨得很近,少女柔软的身子散发着处子幽香,丝丝缕缕飘到男人鼻间,顾青宴有些心猿意马,他本是走马章台千金买笑的主,见少女娇靥如花,香气袭人,胯下驴物不免硬了几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将美艳的女体压在身下婉转呻吟,更是一大乐事。

    他勾勾唇笑着说:“娶老婆,娶个漂亮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