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11.昨晚就来了)
“季总,人家现在有事向您汇报——,” 女人拿着红绳子往他手腕上比划,又故意拿手指抠他的手心,一边笑得甜甜腻腻,“不知道您老人家现在方不方便?” “唔,小连啊,” 绳子比在手腕上,看起来还有些紧。男人沉吟一声,手腕一翻,又摸了摸女人的凝脂柔荑,一边又拿着腔调问,“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是深夜要到我的卧室里来汇报的?” “季总,就是——” 被职场性骚扰的美女小连打蛇随杆上,大红色的睡衣一垮,露出了半边雪肩和好大一片白花花的胸脯。 灯光下女人五官绝美,眼里含羞似怯,秋水盈盈,她又故意扭着身子过去磨蹭男人的肩膀,香舌吐出,女人轻轻舔他的耳朵,又在他耳边吹气,“就是季总,人家想和您一起讨论下夜光剧本——” “小连啊,” 男人板着脸一本正经,“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看好你吗?就是因为你敬业!你这种敬业的精神,正是我们公司目前急需的!事不宜迟,” 男人被子一掀,“你现在就把剧本放出来,我们现在就开始讨论——” 女人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又一下子被男人裹在了被子里。 “这个剧本真白,真够大的” 被子里有什么在蠕动,男人的声音含含糊糊,“让我再品鉴品鉴这个——” “啊!季总你好坏,不要啊,不要脱人家的衣服,不要欺负人家——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 “噗!”是男人一下子没忍住破了功。 夫妻俩闹腾了半天睡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片安静,妈咪说要打的电话,最终也还是没打来。 第二天刘姨出发之前,管家过来给了一万块的红包,说是太太给的——太太还没起床,就不用当面道谢了。 刘姨千恩万谢的出发了,又破财一笔的太太躺在床上,心情低落,表示根本不想起床。 昨晚本来想找季念要钱的——季家的佣人发礼,真的不该她来出钱——本来心理建设都做好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话到嘴边,连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不因为自己的事,开口向人要钱。 到现在已经二十好多年,这个习惯已经浸入了骨血,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了。 昨晚看了夜光剧本 强暴处女的季总说最近有什么收购案——投行的人过来了,他要去见见,十点钟就精神充沛西装革履斯斯然的走了。连月睡到中午才起床,吃完早餐加午餐,外面又是一阵马达轰鸣——喻恒很快走了进来。 一进屋就东张西望。 “老四呢,出去了?” 客厅里只有一个慢慢编着红绳的女人。 “嗯。”女人嗯了一声。 “连月你怎么还在搞这个?” 找他四哥无果,男人走了过来,坐在一边看着女人坐在桌边编绳子。小季然已经快一岁——正扶着椅子站在妈咪身边张望,看见了他过来,又摇摇摆摆的向他走来。 小婴儿莲藕一样的手臂上,已经大大小小的戴了好几根各种编法的红绳。 女人手指灵活,还在分线,长长的睫毛抖动,并不理他。 “前天你编的那根长的呢,编好了没有?” 喻恒俯身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大大咧咧的样子,“我最近好像有些走霉运,你给我编一根戴戴,破破灾。” 连月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走霉运? 有他伯父这颗红太阳,谁敢让他走霉运? 霉神怕也不敢靠近方圆一公里。 “今天我一出门,不知道哪里飞来了一只鸟,啪的一声拉了一坨,嗯,在我身上,” 看着女人皱起来的脸,喻恒赶紧又说,“我又回去洗澡换衣服了!你闻闻,” 一条肌肉鼓鼓的粗胳膊伸了过来,连月赶紧往后躲开, “香着呢!” 连月还是不理他。只听见他又说,“气的我啊,回去就叫上两个班去山上掏鸟蛋去了——” “你怎么这么坏?”连月终于皱眉出声,“你的书白读了,爱护环境——” 哈佛就这个教学质量?和季念也差太多了。 还是部队真的那么改造人? “我骗你的,哈哈,” 喻恒抱着季然举了几下,逗的小家伙咯咯的笑,“谁让你刚刚不理我?” 幼稚。 连月气的哼了一声。 “是他们拉练去了,”喻恒站了起来,把小家伙抛起又接住,这个危险动作让小家伙笑得口水横流,“不过你真的给我编一根,我也要破破灾——鸟屎是真的。我感觉有点不好。” 切。 连月看了他一眼,又缕起了手里的线,“你能戴?” 锤子党不是不准搞封建迷信吗? 哦,他是后来才入的党,怪不得意志不坚定。 “我不戴,装兜里行不行?” 喻恒下午似乎没事,一直在这边逗小季然。四点钟的时候,季总也回来了——两兄弟见了面,也没什么好说的,又坐在一起慢慢的聊天。 “老四我没找你,” 连月泡完茶又坐在一旁,听着喻恒喝了一口水说话,“我准备另外找人。牌照不是问题,钱也好说——” “你转个十亿八亿的给我,人你就别派了。你现在太显眼了,干啥都有人关注,不好。” 连月看了他一眼,喻恒背对着自己,只有个背影——语气倒是和刚刚和自己说话不一样了。 她抿了抿嘴。 季念嗯了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问到,“那你去哪里找人?” “人的确是个问题,有人给我推荐了两个人,你给我参谋参谋。”似乎是怕连月听见似的,喻恒凑了过去,在季念耳边说了什么,又说,“这方面说实话我也不懂——你看看这两个人怎么样?” 有人都要过生日了,这两个弟弟还凑在一堆共谋什么大业。 妈咪昨晚还说要那个人买蛋糕——妈咪怎么会喊她?明明这边还有两个儿子。连月抿嘴,她的身份,又怎么好说这些? 就算后面要打电话,妈咪也该给喻恒打才对。 连月又看了一眼喻恒,男人剪着部队常见的平头,一身迷彩服,正和季念凑在一起说什么,面色严肃,和刚刚的幼稚鬼判若两人。 “好,那就先这样。” 似乎说明白了,喻恒又笑了起来,这个角度看去,连月这才发现他脸上似乎是还有一个不明显的酒窝——他又扭过头来,“连月,你给我编的绳子好了没有?” “什么绳子?” 他对面的男人眉目英俊,声音清冷,不着痕迹的举起了手开始整理袖口,不经意的露出了手上四百万的腕表——还有那根没有被腕表遮住的红绳。 喻恒扭回了头,看见了他哥手上的红绳子。 视线在红绳子顿了下,又慢慢上挪,喻恒看见了他哥平静的脸。 “你居然先给了老四!” 成熟的男人消失,幼稚的小孩又占领了高地,喻恒跳了起来,“明明是我先看见的!我等了两天了!” 幼稚鬼。 切。连月不理他。 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没有说话,继续垂眸慢慢的整理袖口——嘴角微微上勾。 刚刚M行的人过来喝喝下午茶吹吹水,大家也都看见了他手上的红绳——还顺着这个聊了一下种花民间习俗。 这果然就是大陆这边的风俗。 季总晃晃手腕,他到底不在这边长大,对这边很多习俗不了解。 戴上也没什么嘛。 “是我的!”喻恒已经站了起来,“连月你不公平,居然先给老四——” 他拿起了手机,“你故意的吧?看我给妈打电话!” 有本事他就打,连月一下子笑了起来。季念就说喻恒小时候喜欢告状—— 她还能亲眼见一次? 小两口都不理他,喻恒自己拿着电话作势半天,到底还是没拨。站了一会儿,他又坐了下来。 “有人周四去和奸夫吃饭——”他又靠在沙发上,口气凉凉的说。 慢慢整理袖口的季总挑了挑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连月。 “我周四去给陈山买了身衣服,” 连月瞪了这个平头一眼,又看了一眼季念,“吃了个饭。” 季念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抿着嘴垂下了眸子。 整理袖口的手动了几下,又放下了。 “唉,”喻恒靠在沙发上又叹气,“幸亏我把人带回来了,不然——” “喻恒你讨不讨厌?”他这张嘴讨厌的,连月开始瞪他,“你赶紧回去办你的事——” 喻叔上回不是还让他天天跟着喻阳吗?今天怎么这么闲? 妈咪又说什么蛋糕——他还不去办。 “我回哪里?这里就是我家,” 喻恒厚颜无耻的回答。又叹了一口气,男人懒洋洋的靠在了沙发上,突然笑了起来,“要说起来,大哥后天就要过生日了——” 女人低头分线,嘴唇粉嫩。没有搭腔。 “前几年大哥都在外地过的,我也隔的远,”男人靠在沙发上,“本来今年我也回来了,正好咱们几兄弟在一起,也好热闹热闹,” “不过现在倒是,”男人笑了起来,“隔几天吧。”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嫂子昨晚过来了。” 生日(12.焚心似火) 12. …… 昨晚,就过来了。 缕着线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灵活的编了起来。左边三根,右边三根,一根压着一根,灵活的手指翻飞,排出了密密麻麻前不断理还乱的花纹。 微卷的头发散落脸颊,露出了粉嫩的红唇。 又似什么烧着心。 焚心似火。 不是她的—— 手指一顿。 心里又是一惊。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到底是太贪心。 明明是不能靠近的人——是看一眼都会获罪的人。已经贪了一次,又怎么能任由欲望无限蔓延? 她没有什么可以挥霍。 “今晚吃啥?” 喻恒大大咧咧的声音还在旁边响起,“上次喝的那个莲藕丸子汤不错,我看今晚可以有。” 还点上菜了。 看来这里真的“就是他家”。 “没有。” 红唇微张,女人一口否决。又觉得自己情绪不对,她抿了抿嘴,又解释,“厨房刘姨的儿子结婚,她今天一早请假回家了。这几天换人做饭——凑合凑合吧。” “那我现在怎么突然那么想吃饺子?” 被人拒绝了,喻恒不以为意的样子摸摸下巴,又说,“我记得以前家里有人过生日,妈咪就给我们包饺子的,是不是,老四?” “嗯。”有人轻声回答。 “而且妈咪都是亲自给我们包的。”喻恒又补充,“亲自”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就他事多。 刚刚开了头的红绳被收了起来,怀胎六月的女人很快站在桌前。长发随意的捆在身后,女人挺着的肚子前,还围起来松松垮垮的围裙。 围裙上还已经有了一蓬白色的面粉。 “连月你会不会包?” 女人站在桌前手指灵巧,喻恒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喝茶,一边充当评论员,“你不会就给妈咪打电话——你现在在放什么?” “榨菜。”连月拿着勺子,又加了两勺进去。 “以前妈咪都不放这个——” “加这个好吃。”是他哥的声音,男人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接过了话,“你吃吃看再说。” 都四五点钟了,喻恒这才假公济私说要吃某人“亲自包”的饺子。连月挺着肚子起身操劳,两个男人翘着脚坐一边看着,也不知道来帮忙。等连月把饺子包完,又让厨房入锅煮好,时间已经堪堪的快七点。 “让我们提前祝大哥生日快乐——” 心愿得到了满足,喻恒坐在小餐厅的六人小餐桌前,表情看起来很是满意。他面前的餐盘上,漂漂亮亮的摆好了一圈热气腾腾鼓鼓涨涨的水饺。举起了酒杯,他和季念的酒杯连月的水杯都碰了一下,又喊了一句口号,表示自己还没忘了今天讨饺子吃所举的“大旗”。 抿了一口酒,又满意的砸吧了一下嘴,他吃了一口饺子,又放下了筷子,又摸出了手机对着饺子盘,“大哥今天可没饺子吃,让我来给他拍个照——” “让他也羡慕羡慕。” “不好吧。”连月在他旁边低声说。 一个饺子有什么好值得他羡慕的——那个人天生贵胄,生下来就拥有一切,什么没吃过玩过见识过? 再说,女人垂下眸子,他现在,恐怕才看不上这个。 三阳湖边某个外表不显的招待所里,二楼的某个房间装修别致,此刻灯光大亮,犹如白昼。 洗手间的门关着,里面传来唰唰的水声,外面的电视里一片嘈杂,还在播放着家长里短的本地新闻——这家猫跑了,那家水变混浊了,这边的社区工作人员态度又不好了—— 男人没有看电视,他正站在窗边慢慢抽着烟,背影挺拔。窗外的小运动场上,路灯散发着凄冷的光,他看着窗外,神色平静。指尖烟雾袅袅,如丝般缓缓飘过了他放在边柜上的手机。 屏幕漆黑。 浴室的水声渐渐小了,边柜上放着的手机叮的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侧头一瞄,男人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解锁,点开。 “恒恒这是去哪里了?” 一阵清香袭来,女人已经带着沐浴后的水意到了他身边。她踮起脚,也凑过来看他的手机,“还吃的饺子呢——这是谁家里?刘书记?”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视线掠过图片上热气腾腾的饺子,落在了左下角——是粉色衣衫的一角。 “不知道。”男人声音平静。随手摁灭了屏幕,他又把手机往边柜上一丢,抬眼看了看身边裹着浴巾的女人,微微一笑,“晴晴你不冷?先把衣服穿上。” “哦。你这个老夫子。” 男人思想一向古板守旧,又清心寡欲,很多时候竟不像是新时代的人,女人早就习以为常。她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声,坐在了床边当着他的面解开了身上的浴巾——男人果然已经挪开眼非礼勿视——她笑了起来,“这个恒恒,吃完午饭人就跑了。刚刚照片上是不是还有穿红衣服的女人?他别是在这边找了女朋友了——” 男人坐到椅子上,随意嗯了一声,又抽了一口烟。女人换好了睡衣,看了看椅子上正襟危坐的男人,又笑了起来。她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又伸手想去拿他手里的烟,“喻阳你上回回家不是说戒烟了吗?怎么现在又抽上了?” “戒不了了,不戒了。” 男人神色平静,声音温和。他的手抬了抬,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女人的手抓了一个空,也没有再抓,只是把头靠在他肩上,没有再说话。 男人抽着烟,也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电视的嘈杂声。 几条新闻一过,画面一转。音乐激昂,烟花冲天。浑厚的男中音响起,“天意XXX0年年度巨献——” “Amay,YOYO,天天——” 一个名字,一张照片,如重磅出击。 指尖烟雾袅袅,男人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神色平静。 画面切换,屏幕上出现了天意太子爷身姿挺拔上台开奖的身影,一个个百万巨奖爆出,台下一片欢腾,镜头又突然切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女人一身华服,端坐第一排正中,正抬着下巴微笑。 美艳动人。 他看着屏幕上那张脸。 镜头切开了。 男人挪开了视线,又垂眸摁灭了烟头。喉咙似乎有些发痒,他抬起手轻轻咳嗽了一声。 “刚刚那个女的是谁?季念的太太?”女人把头从他肩上挪开了,此刻也在笑,“这也太漂亮了吧,比那些明星可漂亮太多了——” 男人嗯了一声。 “要说起来,” 电视里一片嘈杂,女人脱下了鞋子,把腿抱在了膝上,又笑,“上次恒弟弟回京,我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是—研究所刘所的千金,” 女人说了一个研究所名字,“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本来我想着他们都美国回来,能有点共同语言,” 女人笑,“结果他去见了回来,直说别人长的丑。” “别人哪里丑了?我不是还发了照片给你看过?丑吗?挺时尚的啊。” “他不喜欢,那就算了,” 男人又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一些温和的笑意,“你就别管他了,随他去吧。” 走到了窗边,男人打开了一丝窗户。冬天的风从那缝隙中灌入,冷冽,又让人清醒。 嗓子有些发痒,他又抬起手咳嗽了一声。 随他去吧。 男人看着窗外,神色平静。他应该得到自由。 温室里养出娇弱的花朵—— 而他已经看见了窗外坚韧的杂草。 “喻阳你把窗关上,小心感冒了——” 身后女人的声音又传来,突然她又咦了一声,“你手机屏保怎么换了?这是哪里?” 男人回过头。 女人正拿着他丢在边柜上的手机东看西看,“你怎么不用以前那张吊桥了?难得你也肯换张屏保——” 以前明明是一副天遥路险的群山吊桥——现在却换成了一副夜景。 夜色如墨,两侧湖水粼粼,一条长廊在中间曲折。 长廊两侧吊着红灯笼,似乎还在微微晃荡。 也只是一张风景照罢了。 “晴晴你别碰我手机。”男人微微皱眉,走了过来,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手机。 “你手机里到底都有什么秘密?”女人把手机递给他,又咬唇笑了起来,“你越不给我看,我越想看了——” 男人低头看她,神色平静。 “我不看。”女人笑了起来,又去抱他的腰,“我也看不了呀,我又没密码——” 生日(13.多收了三五斗) 生日(13.多收了三五斗) 13. 卧室里亮着灯。 男人丢下弟弟进入房间,被子一片整齐,床上没人——他一侧头,看见了站在书房里的女人。 女人站在书架旁,挺着肚子,还在低头编着什么。长长的卷卷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脸颊旁,露出了她秀气的下巴和粉嫩的唇。 “怎么还在编?” 男人笑了起来。他一边解西装扣子一边走了过去,“你也休息一下,别累着了。” “不累,”女人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指尖还缠绕着几股红绳,“喻恒刚刚不是让我也给他编一条?不然还说要去妈那里告我们俩的状来着。” “让他去告,”男人笑了一声,把手里的西装往椅子上随意一丢,人靠在了书桌上,“他从小就这样,喜欢抢东西。” “都几十岁的人了,他还搞这些小把戏?”男人把袖子卷了起来,又想伸手去摸烟,又硬生生的顿住了手,“你倒是让他去告,我倒要看妈这回是帮他还是帮我——” “那妈到底会帮谁?” 连月分好线,又回头对他笑,“季总你估量估量。要是你胜算比较大,我就不理他了,让他被妈骂——” 让他天天鸟粪淋头。 “那还用问?” 没有烟抽了,男人又开始卷袖子——手腕的红绳明显,他语气肯定,“妈咪呢,肯定是最爱我的。就是老五呢,有时候,唉,” 男人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妈咪有时候心肠软,就会中他的招儿。” 连月笑了起来。 “别编了别编了,”不知道这又说到了季总什么伤心事,男人走过来伸手收她手里的绳子,“让他慢慢等着好了。” “好。”连月松开手,任由他把绳子拿走了,又笑着去抱他的腰。她垫着脚尖,在他耳边轻言细语,“其实季总你不知道,你手上的这根才是最难编呢——我花了最多的功夫,用了十根绳子才编出来,是十全十美的意思。我现在给喻恒编的这根呢,只用了八根绳子——” 男人笑了起来,他拿起手上的红绳看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花纹的确不一样。 自己的好像是要复杂一些。 “你看着办好了,”他笑,“我又不是小气的人——不过戴一样的确不怎么好,总要有个差别才是。” “那是,肯定不能比咱季总的更好。”连月抱着他的腰笑,“季总是独一无二的。” “知道就行。” “哦对了,” 绳子被人收了,连月回到了卧室,刚坐到了床上,正对着镜子换睡衣的男人想起了什么,又扭头问她,“上午我叫Billy给你转了五十万,你收到没?” “打了吗?是那张卡?” 连月挑眉,又拿起了手机,点开了Z行的app——上次好像就是打的这张卡。 Billy是季家家族办公室的成员之一。藤校。帅哥。英籍华人。人在香江办公,也常来大陆出差,却不知道他在季家的FO是做什么的,好像佣人的薪水也是他那里在预算。 季念工作日益繁忙,爸爸在美国似乎也很忙,妈咪好像也不怎么管事—— 身边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她也很忙,越来越分不清谁谁谁。 “不知道,”男人顿了顿,笑了起来。他一边系着睡袍带子一边准备去拿手机,“我来问问他。” “不用了,”连月已经看见余额,她笑了起来,“已经到账了。” 六万八的余额前面果然已经多了一个数字五。五十六万八——备注和上回一样,叫“蓝岭资本信托办公室”。 公务繁忙的季总终于又想起了他穷困潦倒的小娇妻——连月松了一口气。看来肯定是今早当着他面,安排管家给刘姨包红包,让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严肃的问题。 看来暂时不用闹罢工了。 单位也马上就要发工资和年终奖了,存款马上还能涨上一截—— 今年是个丰收年啊,又多收了三五斗。 她早就说过了么。就算混日子,也要和这些权贵子弟混——他们手指缝里但凡漏点出来,也够回家风风光光的养活好大一家人了。 “谢谢老板——”连月拿着手机眉开眼笑。 男人回头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然后又笑了起来。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流下,整个浴室热气腾腾。男人站在花洒下方,全身赤裸。他闭着眼睛仰着头,整个花洒的水流全部冲在了他英俊的脸上——过了几秒钟,他拿起浴巾擦了擦头发和脸,神色平静,手腕上还有一根红绳。 很多事情,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就比如,她以为自己会一生颠沛流离,流连于各种男人,结果最后好像稳定了。 又比如,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结果到现在她活的活蹦乱跳的。 还比如,她以为,某个人的35岁生日,家里肯定会隆重庆贺——她能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毕竟当年她只是因为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被认定为犯了罪,发配海外六年,人生完全被颠覆—— 可是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家里居然一片平静。 无人提及,无动于衷,仿佛这只是正常又普通的一天。 也可能只是没有热闹到她这里来。 他不回京——有人来看他来了。 不需要别人给他过么。 喻恒第二天十点钟又出去了,只说晚上要来这边吃饭。季念也出去了,说要去公司一趟。连月一个人吃过了午饭,又睡了午觉起来,大约是年关将至,被过节气氛感染,她突发兴致,清点了一遍自己的包包和首饰。 啧啧。 成功女性的生活。多少人的梦想啊—— 也是当年自己的梦想。 成功晋级季太还不足两年,她就有了好多鞋子衣服包包,品种样式繁多的首饰——生活水平肉眼可见的直线上升。 当年季太这个岗位也是竞争很激烈的,她在J国的时候,收集的某人花边小报摞起来都能有凳子那么高。 她显而易见是本届宫斗冠军。 可惜,首饰的样数多是多,就是那几套“卖一套够吃一辈子”的镇箱之宝都是结婚的时候妈咪友情赠送的,被家族办公室登记在册—— 理论上是要查点的。 当然从来也没人来查过。不知道是他们工作懈怠,还是季念怕她多心,帮她挡回了。 这些包包,理论上倒都是她的私人物品。 每季度,家族办公室都会来人,陪她挑选最新款最合意的大牌服饰和包包——无限额,全额付款。 一样也有豪宅豪车私人飞机和游艇,其实和碧荷的生活,也没差么。 清点了一番自己的财产,美貌的季太对自己的财产很是满意。她又在书房看了半天J国新闻,又在线参与讨论了J语同事群里的“这个网络用语要怎么翻比较好”的专业问题,季太又下楼坐在小厅的桌子前,拿出了昨天的那条半成品红绳。 早把某人打发了早好。 落地窗外是假山小亭,还有暖房里的那些绚丽的花朵。 暖气足足的,穿着C家冬装的女人坐在桌前,红绳在指尖翻转。 有人的脚步声从后面靠近。 “喻恒你过来试试,再帮我捏着线头,” 手指上还缠着红绳,连月低头喊人,“马上就给你编好了——” 连这都要和他哥抢。妈咪以前是怎么搞定这么多争宠的儿子们的? 身旁的凳子被人拉开了,那人走了过来,坐到了她身边,他似乎卷了下衣袖,然后一只手腕伸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手腕上戴着的是普通的上海牌腕表——黑色的大衣。 不是迷彩服。 也不是西装。 连月心里一跳,抬起了头。 生日(14.摘花) 生日(14.摘花) 13.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现在怎么会来这里? 他微微含笑,温和又平静,连月心里一紧,又条件反射的看了看他身后—— 空无一人。 他来这里干嘛?她又干嘛要看他身后? 女人收回了视线,低头拧了拧手里的红线。 他来这里干嘛——不去干他的正事。 这里又没人接待他。 她可不是他的姨娘。 睡是睡过了,可那又有怎样?她睡过的男人多去了,大家都是成年男女—— 白嫖又怎么样? 那也是她白嫖他 男人的手腕还静静摆在眼前,女人低头咬唇,却捏紧了手里的红绳,不肯逾越。 “不是要试吗?”男人的手腕又往她面前送了送,声音含笑,“我来试也是一样的。” 女人低头捏着红线,指尖已经被红。绳勒出了浅浅的白印。 男人微微一笑,看她不动,自己伸手来拿她手里的红绳——指尖刚刚触到,女人手一抬,躲开了。 他笑了起来。 “这个是给喻恒做的,” 连月捏着红绳,觉得后背开始发汗,自己的脸似乎也烫了起来。他的笑宽容又温和,让她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有点小矫情——好像是故意在和谁闹别扭似的。 清了一下嗓子,她连月又努力的找回神志,抬起头笑,“他说他最近走霉运——” 面前的笑脸明艳动人。男人垂眸,压住了眼里的神色。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又笑了起来,“我最近好像也走霉运——” 这话他怎么能乱说? 圣人之言,落地成宪。女人抬眼看他,一脸不赞同之色。男人看着她娇俏的脸,含笑解释,声音温和,“妈上午给我打了电话,说我明天就到了本命年,让我穿红的——” 妈咪一直是这样的。 这么多年来,妈咪一直热衷于搞这些“封建迷信”,是那位深恶痛嫉的顽疾——骂过不少次了。男人心里微哂——所以他现在都还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一件奇特的事。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 其实今早,不只是妈咪,他和那位也通了电话的——纵然那位日理万机,可是也一直有固定的时间分给他—— 是父亲啊。 和别人家的父亲,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眼前的唇粉嫩诱人,男人挪开眼,又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并没有勾引他——可是他依然觉得受到了诱惑。 美是美的——眼里秋水盈盈,身段又那么纤细。可是他知道自己明明不是纵欲的人。从政十年他也见识了很多。不管什么状况,他都觉得自己足够的冷静自持,不会沉沦。 可是现在他开始渴望。 这种渴望越来越烈,似本能,如浪潮,就算前一浪勉强压抑下去,下一浪又很快会再次汹涌而来,比上次更甚。 无法抑制。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顺从本心。 于是现在连身体都中了这个瘾。 男人看着眼前的俏脸,喉咙微痒,神色却平静。也许父亲当年本就是对的——是父亲意识到了什么,把她从他身边调开,才让他有了稳步前进的十年。 可是什么也变得无法抑制。 拥有的太多,真心想要的却太少—— 她终于来到了他面前。可以交流,可以触碰,可以看着她的笑脸和小脾气——不再隔着层层的人群。 就连生气都那么动人。 男人看着面前脸颊微红的女人,微微含笑。 他是清醒的入了魔。 戒不了了,他不戒了。 男人的手腕还放在她面前。 女人低头不语。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女人到底还是慢慢的拿起了红绳,轻轻的套在了面前男人的手腕上比划。 她的指肚轻轻触碰他手腕的皮肤,却又迅速弹开了,麻麻痒痒,散入脊椎,似有小蛇爬过。 “挺合适的。”小厅里响起了他的声音,温和又平静。 女人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打结?”他的声音又响起,“这线太长——” 红绳从他手腕上滑了下来。女人捏住了线头,示意他捏着。 他的指尖轻轻碰过她的。她低头抿嘴,收回了手,又拿起了剪刀剪掉了线尾。如葱的手指灵活,很快的挽了一个漂亮的绳结。 她看了看他——他也含笑看着她。女人垂下眸子,轻轻把红绳给他系在了手腕上。 不过只是一条手工艺品罢了,又不值钱。 “这些芍药,是从妈咪那边的宅子移栽过来的,” 女人已经坐了太久,有些不适。这根红绳编好,她没有继续编的意思——女人站了起来,开始慢慢散步。 男人一直慢慢的跟在身后。 花房里粉白渐变的芍药极美。 女人低头嗅花,花朵并无香气。修长的手指拂过妖娆的花瓣,女人低头看花,神色渐渐有些喜爱——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伸向了花茎——女人抬手,轻轻挡开了他的手。 “你不要摘。” 她抬头看着他笑,“喻阳你哪里来的坏习惯?喜欢看就多来看看,不要摘下来——” 花也会痛的。 男人低头看着她的笑脸。 美人盈盈站立花间,笑脸如花。人比花娇——就在面前。 心里的潮水似乎又开始晃荡,蓄势聚集。 他不需要再忍。 茂密的花朵挡住了花房的一切。 男人伸手拥住了她,女人抬头看他——滚烫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落在了唇角,一点点的轻轻吮吸。 粉唇香甜。 这诱人的粉唇又被谁轻轻咬住,一点点的啃咬。男人呼吸滚烫喷洒在她的鼻尖,唇舌又轻轻撬开了她的小口,卷起了那滑嫩的香舌,吸取她口里香甜的蜜液。内衣也不知道何时已经被解开,他的手进入了她的绒衫,握住了她的胸——肆意玩弄揉捏着手心的凝脂嫩玉。 还有那已经硬硬的小小的乳头。 “可是,我就想摘这一朵。” 良久,他才慢慢松开了她的唇。他俯身在她的耳边,呼吸滚烫又急促,扫过她的耳垂,“连月,” 他低低的呢喃,“你就让我把这朵花摘了——好不好?” 他想要摘这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