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其他小说 - 捕蝉(古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打扮穿嫁衣呢。”

    原来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却也不及多想,十全婆子里领头的近前见礼,自称魏婆,她道一句时辰不等人,穿衣戴冠要趁早!其她几个也陆续跟进来,捧着嫁衣和妆奁,话不多说,开始伺候她洗漱穿嫁衣,那嫁衣穿戴十分繁复,很是耗费了许久,待一身正红的坐到妆台前,魏婆替她梳头,一面笑道:“小姐放宽一百个心,我的手艺在京城,我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一般小门小户请不动我,只有上得了台面的人家,我才肯接邀帖呢。”刘妈在旁瞧热闹,一面嗑着瓜子道:“你不该叫魏婆,应叫王婆。”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小眉捂着嘴嘻嘻地笑。

    魏婆也笑起来,她换了一把乌木细齿梳,从林婵的头顶慢慢穿到发尾,开始喊嗓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举案齐眉,三梳梳到多子多孙,四梳梳到金玉满堂.......”

    唱完“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才开始替她熟练地挽盘,再捧来凤冠戴上。

    林婵愣愣看着铜花镜里的自己,这凤冠沉甸甸地,上面缀满黄金宝翠,珠花珠凤,一排齐刘海儿,颧骨处两抹嫣红的胭脂,直往鬓里斜飞,衬得乌浓浓的眼儿有些吊梢,乍然显出几许妩媚的神彩,水粉扑得也多,面颊白绒绒的光滑,她的嘴唇本就有些肉嘟嘟的,再涂满口脂,愈发显的娇艳欲滴。

    她都有些认不出是自己了,看得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视线下移到大红的嫁衣,那似火般燃烧的颜色,尊贵而清傲,安定且向往,原来穿上它......感觉是这样的。

    林婵渐渐敛起了嘴角,稍顷,眼里落下泪来。

    第拾肆章 出嫁2

    第拾肆章 出嫁2

    曹老夫人恰带着媳妇小姐来瞧热闹,唬了一跳,忙问:“怎麽了?谁给你气受?”

    魏婆忙笑道:“喜极而泣,喜极而泣。”拿起白巾给林婵拭泪:“莫哭,莫哭,妆面要花。”

    曹老夫人晓得中间事,拍拍她的肩膀,温言安慰:“所谓佳期难得,好事多磨,听我一句劝,你能嫁给云彰他、是你今生的福气。”

    再从袖笼里取出一支点翠镶宝石长珠花朵簪子,替她插在鬓边乌发里,有媳妇儿打趣:“老夫人可是把自个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稀罕的很。”

    一众皆抿嘴笑起来。

    林婵暗忖此时再流泪,实在不合时宜,反令旁人担心,便立刻抑忍住,但白巾还是被打湿的胭脂染红了。

    萧云彰已经来接亲,戴着簇新乌纱帽,穿绛红盘领右衽袍公服,配花犀革带,面容清隽,唇角浮笑,显得十分温文儒雅。

    梁国公曹朗请了不少官员来坐席吃酒,外面鞭炮噼啪,厅内语笑喧阗。萧云彰和素日相交熟稔的同僚围坐一桌。

    兵部尚书陈稹问曹朗:“萧九这婚配来的突然,只有你见过林小姐,她生的相貌如何?”

    曹朗赞道:“年方十七,貌美如花,是只狐狸精。”

    萧云彰正吃茶,摇头不赞同:“甚麽眼光,哪里像狐狸精!”他觉得林婵挺娇憨可爱的。

    “能嫁你这个老狐狸,只有狐狸精才配,凡人啊得折阳寿。”曹朗语毕又觉不对,大笑:“我是粗人,不会说话,自罚三盅。”

    知他脾气,萧云彰笑而不语,陈稹有些诧异:“林小姐才十七岁?”确是,遂用胳膊肘捣他手臂,一径儿嘲笑:“你骚不骚,老牛嚼嫩草!”

    “你羡慕不来。”萧云彰从容不迫。

    恰仆人来报载新娘的花轿及嫁妆已浩浩荡荡出府,他方撩袍端带站起话别,再领着管事等几朝门外去。

    林婵被傧相搀扶着回房。“坐..富..贵!”喜婆先喊,她方在榻沿坐定,深深地吐口气,前世里没经历过喜嫁,才晓得原来是这般的繁琐呀,先拦门,撒谷豆,跨马鞍,踩草垫,迈秤杆,再进厅里拜堂,她搭着红盖头看不清,先拜高堂,再拜族长,待俯腰夫妻交拜时,她的凤冠还和萧九爷的帽子撞在了一起,满堂哄笑,她听见萧九爷也低笑了声。

    喜婆让她坐着歇会儿,转身走了,刘妈和小眉也不在跟前,她等了片刻,抬嗓问:“有人麽?”没人声儿回,原来房里只余她一个。

    悄悄地掀起红盖头打量四围,她坐的是螺钿雕彩漆拔步床,挂大红鸳鸯戏水帐幔,床里铺的是大红绣并蒂缠枝莲的锦被缎褥,床围三面宝相花嵌四方大块铜镜,床檐垂数颗香球和撮穗喜字,床前两侧搁着桌椅锦杌及如意桶。林婵有些目瞪口呆,这喜床实在奢华了些。再远点百宝架搁摆满当,一张宽面山水插屏,墙上悬挂名人字画。

    她望见窗户纸贴满“双喜”和“喜鹊登枝”剪画儿。不知怎地忆起昨晚那个梦来,窗户上也这般红艳艳,是两日前为迎娶徐府小姐贴的。

    默默愣着神,不晓过去多久,廊上有脚足窸窣声由远渐近,抻腰坐端正,想了想,连忙把盖头复又覆住脸儿。

    萧云彰挑开帘子入房,恰见她头上那一片锦布晃荡荡的,嘴角不露痕迹地噙起,他身后还有七八位赞礼和喜婆。

    喜婆偏还要问:“新娘子方才可有偷偷掀红盖头?”

    礼俗里若是新娘子自己先掀了盖头,表明她心底急迫想嫁汉子,是个没羞没臊的。

    林婵有些做贼心虚,佯自镇定地回话:“没有呢!”

    喜婆子笑嘻嘻地请新郎坐到新娘子旁边。

    床榻重重一沉,莫名有种压迫的心悸,林婵垂颈睨见他绛红绣云纹的宽袖,紧挨着她的胳臂,不及多想,赞礼又喊:“新郎倌掀盖头喽!”

    她被喜婆扶着侧过身子,面对萧九爷,能感觉他缓缓地凑近过来,呼吸沉稳而温热,修长有力的指骨捏住红盖头边缘的细长撮穗,听得他轻轻耳语:“我知道你掀过红盖头,不怕,我不会说的。”

    话里皆是笑意。

    第拾伍章 出嫁3

    第拾伍章 出嫁3

    两片夭桃扑面,林婵有种小孩童捣蛋被长辈当场捉住的困窘。

    便是盖头掀开也不敢看他,喜婆端来酒钟,一人一钟挽臂吃交杯酒,她右手接钟,悄眼睃他也是右手,便调到左手拿,又窥他换到左手,连忙调右手拈,哪想他也换右手,“阿婵.....”   他忽然笑着无奈地唤了声。

    阿婵.....林婵心一紧,蓦得抬起眉眼。

    萧云彰看她有些手足无措,放缓语气,柔和道:“你别动。”他左手拈酒钟绕过她的胳膊,林婵听到绸缎咝咝地摩擦作响,他的手臂很结实,一股子热气透过彼此相贴的臂弯,灼暖着她的肌肤,整条胳膊像不是自己的了......他似乎讲了甚麽,她跑神着没听清,抿抿唇瓣嗫嚅:“请九爷再说一遍!”

    萧云彰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原是想提醒她白酒辣嗓的,还是算了,淡笑道:“一起饮罢!”

    林婵也不晓自己紧张个甚麽劲儿,吃个酒还呛着喉管,咳得一声连一声,萧云彰替她轻拍脊背,一面命人斟茶。

    喜婆送来茶水,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