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言情小说 - 升官发财死后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可这白眉考官一进女官升品试的考场就开始低声跟身边的官员抱怨,那声音虽说不大,等他们走近时,还是让陆栖鸾听了个分明。

    “……不知修了哪辈子的福分得了左相青眼,不识好歹,还是得本官来给他拎着点。”

    “大人说的是,看在左相的面子上,到时候让他喊声义父便是了。”

    “哼……”

    白眉考官似乎是心情不好,扫了一眼周围的女官,待看见陆栖鸾时,哎了一声,似是没料到这一届来考试的还有这么漂亮的少女,弯着腰正要探头去看她的号牌。

    “这小姑娘是哪家的女官?织造局的?”

    贡院如此严肃的地方,考官这么明显的行为委实是过了,正在旁边的官员多少有点尴尬时,一个少年身形忽然走过来把考官和陆栖鸾的号舍隔开。

    “冯大人,马上要开考了,会试院还待巡视,请速行。”

    那冯考官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冷笑道:“雁云卫第一次负责贡院,果然是严了些。走吧,武官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文官还能说什么?”

    言罢,直接拂袖离开。

    比之疑似被骚扰,陆栖鸾更惊讶的是苏阆然也在考场。

    “你怎么在这儿?”

    余光扫见左右无人注意,苏阆然微微低头,以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陪考官监考。”

    ……好吧,为了不被砍成两半血溅考场,她作弊的心思可以歇了。

    陆栖鸾也知道不方便说话,点了点头,悄悄朝他比了个口型。

    ——多谢啦。

    苏阆然似是耳尖有点红,无声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待陆栖鸾又搓着手枯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又是一声钟响,贡院里走进来一排带着铁箱的官吏,又宣读了一遍考场律条,这才将那装着考卷的铁箱打开来。

    铁箱上挂着的锁足有三把,任意一把锁未打开就无法窥见卷子内容,而锁的钥匙分别由吏部、国学寺的官员以及宫中黄门侍郎保管,开考时三方都必须在场。

    陆栖鸾这会儿的才思基本上让冰冷的石凳冻掉一半,好在已经日上三竿,背后有太阳照着,也没那么冷了,接过卷子便扫了一眼。

    果然如陈望所说,女官考的点儿也就那么几本书。陆栖鸾回忆了一下,那些条条例例的对她倒是没什么难度,只不过后面的时政论题让她愣了一下。

    ——女政之辩。

    下面还有一行批注小字:女政之辩,论女子主政之利弊,陈二三例及定言。

    ……哈?

    陆栖鸾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知道听见监考的官吏那处也传来惊骇的抽气声,才确定皇帝老儿没发癔症。

    女子,主相夫、主教子,在男权当道的国度里,退一万步说,自立女户当个家已算是顶天了,在女官的国考里竟直接出了女政的字眼,若非发癔症,那就是皇帝老儿看左相那等男癌不顺眼故意怼他的。

    陆栖鸾咬着笔杆子沉默了半晌,脑子里浮现的要么是吕后要么是前朝武后,都是儒家拼死口诛笔伐了几十年的存在,一时间脑子里便有点乱。可竖起耳朵听了听隔壁的号舍,同考的人虽也对试题惊讶,但都已经铺开了纸准备作答。

    陆栖鸾也便不再多想,一边答前面的律条,一边想,待到刷刷将前面的答完,后面的也想了个大概,便挥笔打起了草稿。

    “三逆论,驳儒家女德三言……驳世俗女卑三言……”

    第十七章 春闱诡事

    渐渐一个时辰过去,陆栖鸾修改好了草稿上言语不通与错字之处,往卷子上誊写罢,腹中已饿得烧灼。

    文科的考试就无聊在这点,卷子答完了就没法改了,只能在隔壁没写完的考友身上找找优越感。

    号舍也不是啥能睡得着的好地方,陆栖鸾撑着脸把号舍前的地砖数了十来遍,才听见结束的钟响。

    “停——笔,收——卷!”

    总算考完了的陆栖鸾趁人没看揉了揉坐僵了的屁股,跟着退场的人流出了贡院。

    嘛,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吧。

    男子的会试需得考墨义、帖经、诗赋、策论、经义五门,本朝革新后虽不再三天连考,但要考完也足足需三个时辰。

    弟弟没考完,陆栖鸾也只得再多等一个时辰,待吃完第三个烤红薯、跟车夫聊到他四儿媳妇的五胎时,贡院的钟声又响了。

    约过了一盏茶时间,贡院登龙门再度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个要么失魂落魄要么意气风发的举子。

    陆栖鸾仰着脑袋挨个瞄过去,很快便见着她弟跳着小碎步很开心地跑出来。

    ——卧槽这少女蹦?这是我弟???

    似乎也觉得自己开心得过了根周围人画风不一样,陆池冰咳嗽了一声,走路正常了些,可嘴角的笑意依然忍不住。

    “怎么了这么开心?有人给你传纸条?”递给她弟一壶凉茶,陆栖鸾生怕她弟没考好受刺激癔症了,语气里都带着三分小心。

    陆池冰罕见地没跟她姐生气,把她拽到一边无人的地方,压低了声音道:“我押中了诗词题,考的是‘五月花神’,若策论没有人写得比我好,必是首甲!”

    陆栖鸾不禁鼓起了掌,她弟被她从小虐打,深知他属于勤能补拙式的选手,没想到恶补一阵诗词竟然真让他押中了考题。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到处宣扬,还有个陈望不是吗,我府里有一半都赌他首甲呢。”

    陆池冰的脸瞬间虎下来:“那不一定,他擅长的是激奋诗或者愤世诗,这种春花秋月的题材他不一定写得好呢。对了……你赌的谁?”

    “这嘛……”

    正说话间,一个耳熟的声音欣喜地传来——

    “池冰!刚刚入院时没看见你,你……”

    蓝衣公子本来欣欣而来,待看见了陆栖鸾,话说到一半便结巴起来。

    “陆……陆、陆……你也在啊。”

    一边说着,一边就像兔子一样下意识往后退,好在陆池冰识相地挡在他和陆栖鸾中间:“尔蔚兄,我姐是来考女官升品试的,跟咱们也算半个同窗,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呢,姐你说是吧。”

    陆栖鸾歪着头斜眼看他:“你是不是仗着考得好了就得意起来了?以前打起架来,啥时候也没见你做过和事佬。”

    秦尔蔚总算体会到了早上表妹心里擂得慌的感受,哆嗦着跟宿敌打了个招呼,便恍如拽着救命稻草一般拽着陆池冰谈考题。

    押中最软脚的诗词,陆池冰自然是有点小得意的,秦尔蔚一问便把自己抓着的要点讲了讲,引得秦尔蔚一阵喟叹。

    “……我都不用问,便知道这此三甲必有你一席之地,可怜我昨天还被老爹拧着耳朵批经义,唉。”

    “尔蔚兄不必灰心,时务论一向是你得意之处,我还盼着三甲同席尽是我认识的人呢。”

    陆栖鸾点头道:“对,不用灰心,考得好的人经常拿这种虚伪的话糊弄人,其实想说的是你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呢。”

    秦尔蔚:“……”

    陆池冰怒道:“别瞎挑拨离间,有这时间还不快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