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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桂花酒哦,不甜。” 床上安安静静,回到了一动不动的状态。 咬着下唇,纠结了一下。 昨天齐鹏交代过她,说完食谱就可以退场了。 但是现在屋子里的温度,待久了真的可能会中暑。 “我……”犹犹豫豫的,心里面叫嚣着不要多管闲事,却又想到他这一个月来的照顾,她义正言辞的和齐宁还有齐鹏说过,她做事是凭良心的…… “这屋子里温度太高,窗户全部关着不透气,不适合养病。”咬咬牙一口气说完,“我把最靠近门这边的落地窗开一小半透透气好不好?” “窗帘还是拉着,就是开一小半窗,好不好?”小心翼翼的商量的语气,“你同意的话就再敲一下床头。” 安静。 “……那,开四分之一?”更小心翼翼的语气。 …… 床上的那个人又窸窸窣窣的,轻敲了一下床头。 不情不愿的,声音都带着闷。 迟稚涵莫名的被戳中萌点,开窗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带着笑:“外面种了很多金桂树,特别香,我这几天晚上睡觉都舍不得关窗。” “秋天最好了,好多果子都熟了,可以做很多菜。”迟稚涵很快的拉好窗帘,等到屋子里恢复黑暗了才转头看着床,“我订了一些河北青龙的板栗,过段时间夜宵可以做栗子羊羹吃。” 床上鼓鼓囊囊的人影动了一下。 迟稚涵嘴角扬得更高,这人挺馋的,喜欢吃不太甜的糕点和肉类。 每次她报菜名的时候,摄像头总是动的最快速的时候。 “粥要趁热喝,喝完就放着,我过两个小时来收。”重新穿好鞋子带上门之前想了一下,“你想吃什么留个字条在吧台上,我明天做。” 在门口又磨蹭了一会,确认刚才开的窗户大小不会有风吹进来之后,迟稚涵才悄悄的带上门。 硌嗒一声,屋子终于恢复了安静。 还是一样的漆黑,却隐隐的有了点清粥夹杂着桂花的香味。 齐程在被子里拱了拱,似乎想要缩到更里面,拱完之后安静了一下,又动了动。 然后那双苍白的手从被子里面伸了出来,用力的拽着被角,挣扎了一下。 终于坐起身,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赤着脚走到吧台前。 齐程脸色并不好看,赵医生这次仍然没有给他用药,昨天一天只是挂了葡萄糖,刘妈妈带过来的三餐一口都没吃。 陷入自闭症状之前,明明有些饿,却一直到迟稚涵提到腌萝卜的时候才突然有了些食欲。 坐在吧台椅上,捡了一块腌萝卜放入口中,很酸,带着朝天椒新鲜的辣椒香味。 面无表情的嚼了两下,然后安安静静的拿起筷子,坐在黑暗中,藏在阴影里,一点点的吃掉桌上的东西。 胃里面开始变得暖和,齐程吸吸鼻子,闻着空气里面隐约的桂花香味。 院子里种了很多金桂树么?他住了十年了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喝掉最后一口粥,齐程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嘴,眉头紧紧蹙起。 迟稚涵,很讨厌。 话太多,多到没有空隙,突然安静之后,空气会像凝固了一样变得越来越重。 放下筷子,对着空碗想了一下,破天荒的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碗放到厨房水槽里,毕竟,那个人不是从小照顾自己的刘妈妈。 眉头蹙的更紧,他知道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容易烦躁,想问题会变得特别负面,在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候,脑子里却有一个小小的角落,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碗洗掉。 …… 终于烦躁了。 赤着脚离开那个让他头痛的地方,经过电脑桌的时候,绕过去打开了监控。 屋子里因为亮起的显示器有了一些光亮,凝固的空气也因为迟稚涵在对面收拾锅碗瓢盆的声音开始恢复正常。 齐程又缩在了电脑后面的那张躺椅上,抿着嘴看着其他暗着的电脑屏幕。 他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怪物。 眼睛发亮,脸色发白,嘴唇因为缺氧而发紫,头发乱七八糟的盖住半张脸,他伸手拉住了一缕头发,用力的扯了一下。 痛得嘶了一声。 然后被自己这种时候居然有痛觉这件事吓到,傻愣愣睁着眼睛。 “咦!你开摄像头了?”迟稚涵的脸突然在镜头里面被放大,她皮肤很好,粉嫩嫩的透着健康的血色,眼睫毛很长,隔着高清摄像头都能看到因为眼睫毛过长投射在脸上的阴影。 齐程怔怔的看着。 他脑子嗡嗡作响,刚才要不要洗碗的执念还在,烦躁还在,为什么有痛觉的疑问还在,现在又多了一丝奇怪的情绪。 他想用手指去戳一下迟稚涵看起来软乎乎的脸。 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情绪? 因为她的脸看起来太白太软么? 没有吃饱?还是想吃面食了? “你应该吃完了吧,那我过来收拾碗筷。”迟稚涵看着摄像头半天没反应,看了看时间,站起来往门外走。 她说她要来洗碗。 脑子已经彻底乱成一团浆糊的齐程下意识的又给自己多加了一条信息。 然后眼睛突然瞪大。 迅速的站起身,躺椅因为他的大动作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黑暗中只看到一个高个子长手长脚的快速的跳回到床上,缩回到最初的状态。 身体一天未进食加上发病后的脱水,突然的大动作让齐程喘得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他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滚鸡蛋粥真的好吃哎~滚烫的粥,打一个生鸡蛋进去快速搅拌,然后加入盐,喜欢吃猪油的人加点猪肉,撒上葱花。 没胃口的时候吃最好~ 然后谢谢大家的雷和营养液~ 哐哐哐~ 第16章 第十六章 心跳如鼓。 手却下意识的伸了出去,按下了床头的电灯开关,屋子角落里一圈暖黄色的灯光亮起,并不太亮,但用来照明应该够了。 脑子仍然混乱到嗡嗡作响,却莫名的在意起她之前在黑暗中的那一声很轻的呼痛声。 迟稚涵,走路的时候不爱看路,很容易撞到桌角。 在门外响起密码锁开锁声音之前,悄悄的把被子拉开一条缝隙,透过昏黄的光线又确认了一遍照明。 门就在这时候被打开,外面的日光让他眯了眯眼,看到了一双穿着毛茸茸拖鞋的脚踝。 迅速的放下被子,黑暗中仍然是他熟悉的闷热的安全的感觉,他却突然放空。 之前嗡嗡作响的脑子,似乎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只能很清晰的听到她关门的声音,体趿着拖鞋走出玄关,然后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