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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锦婳淡定的吩咐竹风扶陈医令坐起来,自己站到陈医令身后,用巴掌一下一下地拍着陈医令的后背,直到陈医令的喘息平稳下来。 书房的隔间里,立时充满了喜气,陈医令,活过来了! 陈医令有救了! 这个消息就像春风一样,刮遍了太医署的每个角落。 冯少珙和林枢眉开眼笑,第一时间让人去宫里给皇上报信。 第七十三章 反应 夜幕低垂,寒意渐浓。 陈医令书房的隔间里,点起了几支大蜡烛,照得屋内亮如白昼。章锦婳团在椅子上,闭目打坐,竹风竹青守在她身边,不让她受到任何干扰。 矮榻上,陈医令睡得很沉,呼吸很浅很平稳。曹博士干脆打起了小呼噜。 在陈医令的书房院外,随从们不停地穿梭,不间断的向林大人和冯大人报告着陈医令的病情变化。 林大人派去宫里报信的人,连着去了三拨人马,从陈医令呼吸平稳,到陈医令已经可以灌进两口药汁,消息一次比一次要令人振奋。 宫里也派人来太医署,传了皇上口谕:“待陈医令醒来,所有人都有赏,章小娘子重赏!” 太医署的人都知道,按照这个说法,章小娘子不仅会得到重赏,极有可能还会被皇上召见。 章锦婳可没想到,她还没走出书房呢,就成了大红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林枢林大人:“陈医令这一病倒,居然还得以救治,甚是神奇,是太医署一大幸事啊!”嘿嘿,这一折腾,不但引出了一个医学人才,还书写了太医署的救治水平记录,这是多么宝贵的治疗经验啊!病案还是陈医令亲自体验的! “要是太医署也有这样的博士就好了!”林大人多精明啊,这会儿就已经开始琢磨着,要怎么游说章小娘子进太医署。 关注章小娘子的人特别多,而真正关心章锦婳的,就只有周子瑜。 周子瑜自从章锦婳进了书房之后,就一直守在门外,竹风每到门口来交待崔信一次,他心里就高兴一分。章锦婳一直没出来,他又有几分担心,他知道锦儿每次在结束医治之后,身体都会变得很疲乏,要喝参汤滋补,还要长时间的休息。这次陈医令病得这么重,锦儿肯定更耗神耗气,他越想越心疼,特意叫罗怀去杏林馆取了参汤来,交待竹风无论如何也要让章锦婳喝几口。 夜色越来越深,陈医令和曹博士的病情逐渐平稳。 章锦婳喝了几口暖暖的参汤,又凝神给陈医令从头到脚运了一遍气,继续守在隔间里闭目打坐。陈医令不醒来,说明危险状况还没有彻底过去,她的感觉就不踏实。 同样感觉不踏实的,还有刘青。 从看到周子瑜起,刘青的恐慌就没有停止过。他也不敢在陈医令的书房外再转悠,生怕又遇到周子瑜,露出什么马脚就不妙了。别人都挤在一堆聊得热闹,他郁闷的躺在宿舍里。 这接连的意外,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走一步错一步,整个人仿似站在了悬崖峭壁边,后面有追兵,前面是万丈深渊,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大理寺的人搜遍了太医署的每个角落,到他宿舍里,见他神色黯然,顿时起了疑心,翻检的时候特别仔细,差一点点就翻到了他藏药的地方。 同宿舍的杨启不知道他担惊受怕,等搜查的人走了,还邀请他一起去药科的学馆里看热闹:“刘兄,听说陈医令喝的水里是被人下了毒药,药博士在分析是什么毒草呢。” 书房走廊下白瓷缸里的水,大理寺的人用这水拌在喂羊的干草里去喂羊,没过多久,羊就口吐白沫倒地而亡,把众人惊得不轻。 冯大人让药科的博士取了一小部分去,看能不能搞清楚是什么毒草,这么厉害的毒药,没把人毒死,还能被救活,章小娘子简直是神人啊! 刘青一听,又淡定了,他倒是不怕药博士能怎样,他配的药粉,长安城内根本就没有,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甚至可以说,长安城内独他一家会配置。去药科书院嘛,去就去,他倒要看看药博士有几分真本事。 一群医学生守了一阵,刘青心不在焉的跟着胡乱聊了几句,听说药博士也没能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毒药,只说在长安城内不曾见过,太医署内就更没见过类似的毒草。 刘青的心内又升起一丝侥幸,或许,那个章小娘子也不知道这个毒是什么吧。不过,若是不知道的话,又怎么解毒呢?这个解毒的方法,他在小狗的身上试验过,效果也是一半一半。 刘青原本就想着,能救活曹博士就可以了。谁知道,如意算盘还没开始打,就被无情的拨乱了。 这陈医令要是活过来了,那乔医丞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 就像绝望之中的一线亮光,刘青突然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决定破釜沉舟,试一试。 药博士端着个托盘,身后跟着几个人,面带喜色的从刘青身后走过,边走边高兴的说:“虽然没能搞清楚这种毒草的样子,但是这个毒草的毒性,已经试出来了。” 刘青回过身,愣怔的看着一堆人簇拥着朝冯大人的临时审理案子的书堂走过去。 冯大人让人搜太医署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实在是无奈的很。堂堂大理寺卿亲自督查办案,居然毫无进展。好在陈医令有救了,说明章小娘子必定是认得这种毒药的。眼下,就只有等着章小娘子从书房出来,再作打算。 手下进来报告:“大人,药科孙博士请见,说是查明了毒药的毒性。” 冯少珙赶紧坐正:“叫进来!” 孙博士进来,就要放下手里的托盘行礼,冯少珙顾不得那许多:“免礼,将托盘呈上,细细说明。” 孙博士上前,将托盘呈上:“大人,您看这两块羊肉的区别。” 冯少珙皱着眉头,忍着恶心去看,两个白色粗瓷大碗里,其中一个碗里的羊肉,赫然已经变了颜色,还散发出略刺鼻的异味,流了些发黑的血水。另一个碗里的羊肉,是有肉皮的,不但没有变色,同样流了血水出来,羊肉皮却没有腐烂变色。 孙博士指着托盘道:“冯大人,在下也是刚发现,陈医令书院里取来的白瓷缸里的水,抹在羊肉上,就会腐烂,抹在羊皮上,反而会让羊皮干燥脱水。” 第七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