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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对，就是现在这样，你的眼睛。”赵敬澜说着，朝着对方的脸上比划了一下。

    “你的眼睛，看着任何人的时候，都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情人。”

    “但你演的只是一个路人甲，一个龙套，如果放太多感情进去，观众会觉得不适应。”

    “要冷漠，明白吗？”

    他全程在都在旁边观看，非常明白，问题其实并不完全出在演技，而是这个人本身太多戏了，他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不管做什么表情，即使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都仿佛有着千言万语要表达，这样的人是演不了一个龙套的，更不能和女主配戏，因为他实在是太□□，会把观众的注意力全部都带走。

    赵敬澜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完成导演交给自己的任务便转身想走，却被一双手轻轻拉住了。

    “是……像这样吗？”

    赵敬澜转过头，对上对方如水的眼眸。

    他的眼皮猛烈的跳了一下，这一瞬间的冲动非常强烈，不过很快被他压制下来。

    他摇头：“你可以再无情些。”

    男孩点点头，放开他的手，自己一个人练习去了。赵敬澜回到导演旁边，心想此人也不是全无长处，至少他的眼睛非常懂得怎么诱惑人。

    后来男孩依旧演的不怎么好，导演又试了几次，勉强挑了最好的一条过了。接下来其他几个学生也演了几个龙套，几个人欢天喜地的准备回去。临走的时候，男孩突然把他叫住了：“赵哥。”

    赵敬澜转头看他，才发现他的脸已经被打的红肿了。刚才女主角打人的响声的确一次比一次大，也不知道是为了拍戏还是故意泄愤。

    “有事？”赵敬澜敷衍的回答，他实在是不太想和此人扯上任何关系。

    “你觉得我会红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实在是太过露骨，赵敬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眼前的人演技为零，相貌平平，除了一双眼睛毫无亮点，而且还出身在那样不入流的大学，想红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在娱乐圈这种真话他是轻易不会说出口的，正在想着如何措辞，对方却又开口了：“我会努力的。”

    “我会让你在电视上看到我的名字。”

    对于这番豪言壮语，赵敬澜并没有回应。少年似乎也不想得到任何回应，说完便转身走了。赵敬澜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算了，谁在乎呢。

    赵敬澜这么想着，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回片场。

    此后又过了几年，娱乐圈风起云涌，人都换了好几波，赵敬澜却依旧稳坐着电视一哥的位置。而当时放出豪言壮语的男孩，早已没有了音信，他就像娱乐圈的很多人一样，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在赵敬澜的世界里，没有一丝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

    重写了

    第2章 part 2

    “小程，快过来把道具搬过去！”

    听见喊声，程安意赶紧风卷残云的吃掉剩下的盒饭，嘴都来不及擦便跑过去帮着副导演搬道具。

    这是一个年代戏，副导演对道具的摆放非常考究，很多东西的摆放位置都要斟酌再斟酌，程安意拿着道具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副导演才确定了最终位置，就这样磨磨蹭蹭，等全部摆完的时候都过去大半个下午了，这么折腾着大厅终于算是布置好了。副导演看了一下眼前摆放整齐的大厅，甚是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听到这句话，程安意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就近找个椅子休息一下，就听见副导演又开始发表感想：“茶几上有点空了……小程，你去玉兰轩买几样特色小点心回来。”

    玉兰轩……这破地方可是隔了剧组整整五条街啊。但是副导演都开口了，你也只能照做，程安意走出剧组，身后传来导演不放心的叮嘱：“玉兰轩，记得一定要却玉兰轩啊！别的地方不地道！”

    没钱坐地铁，程安意来到附近最近的一个公交站牌，这个地方很偏僻，并没有什么人在候车。在首都已经呆了五年，程安意却觉得这个城市对他来说依旧陌生。大学毕业他就开始在娱乐圈里面混，一开始还想着说能够接点小角色什么的，但是别人一听到他是美院毕业的，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明目张胆的想要潜规则，至今为止他已经遇到二十几个表示想睡他的老板了，其中一大半居然还是男的。后来他实在是对演戏不抱希望了，便开始在剧组找别的活干，一开始是做场务，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换了别的工作，现在五年过去了，剧组里的活他基本都干了个便，却从来没有演过戏。不过好歹也混熟了一点人脉，现在他平时做做道具，有事没事接个龙套什么的，帮别人抗打抗摔，他想即使不能再镜头上露露脸，露个后背也是好的。

    搭乘公交来到玉兰轩。这个小小的点心铺此刻已经排满了长队。程安意站在队伍最后，跟着队伍一点一点的移动。大家买东西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他很快就到了柜台前，挑了几样小点心转身刚准备走，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小程哥……？是你吗小程哥？”

    程安意转头，看见眼前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贵妇，她的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孩，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只好试探的发问：“请问你是？”

    “我是小玉呀！大学同班同学！”

    眼前的女人唾沫横飞，语调夸张，这熟悉的画面让程安意很快回忆起记忆里她的面容。在他印象中小玉是很纤瘦的，没想到现在胖的这么夸张，而且他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时髦，想必生活过的很滋润。他心里思忖着，嘴上开始和对方寒暄：“我想起来了，咱们也好几年没见了，你最近过的好吗？”

    “挺好的。嫁给了一个小老板，安心在家当家庭主妇，你呢？最近还在娱乐圈么？”

    “恩，还在跟组呢。”

    “真的？不容易啊……”小玉惊讶的看着他，表情很是唏嘘：“你可真能坚持啊，咱们班这么多人，目前唯一还在娱乐圈估计就只剩你了吧……”

    程安意听着这句话，沉默了。毕业以后他曾组织同学们四处跑场子，争取面试机会。但是剧组只要听说他们是美院毕业的，基本连试镜的机会不给简历就被打回来，即使有试镜机会也都是演一些需要暴露身体的角色，渐渐的很多人都心灰意冷。最后有些人转行去做了别的工作，有些人回了老家，还有一些人甚至干脆自暴自弃，找了个金主被包养，只唯独只剩程安意一个人，在娱乐圈的边缘挣扎。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