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耽美小说 - 鲸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个先生在家教我。”

    “那般也好。”

    赵由晟明了,陈端礼自然能让秦氏兄弟离开书馆,但他显然决定让陈郁在家接受教育。请一个好老师,用心教陈郁,比去书馆求学更合适。

    “我听说,阿剩在自讼斋里关了好几天……”见说得都是自己的事,陈郁问起他很在意的由晟的事。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陈郁有耳闻,赵由晟以前也提过,他曾因和学生在宗学里打架被关过。宗子不管成年与否,是否还在宗学就读,一旦犯了不必被羁押但需受惩罚的过错,就可能被关进自讼斋反省。

    陈郁的脸庞染上灯火的橙黄,也染上了惆怅,他自责自己独自一人去化鲤池看白鲤,父亲常叮嘱他身边得有个人,阿剩因他而打了秦氏兄弟,因他而被关禁闭。

    “宗学教授罚我六日,只关五天,也就是一人独处,在斋房里反省过错,能有没什么。”赵由晟话语很是没所谓,也确实顶多就是时间难熬而已。

    虽说如此,陈郁仍是难过,何止是关禁闭这样的处罚,由晟即将被父亲带往宁县。今晚过后,身边这人就不在了,下次穿过驿街,走向睦宗院的方向,前往阿剩家,可他将找不到他。要是自己先前能跟赵父求情,能不能留下阿剩,别带他走,陈郁知道那也无济于事。

    陈郁低头看着池中两人的倒影,十四岁的他萌生了这一夜不要过去的念头,希望水中那个熟悉的倒影,能常伴左右。

    赵由晟察觉陈郁的情绪变化,哪怕他不言,只是一个身影,他也明了。

    “天冷,我们回去。”赵由晟抬手,摘下挂在柱子上的灯笼。

    “好。”陈郁应声。

    耳边夜风声,树叶簌簌,一盏灯提在赵由晟手上,他的身边紧随陈郁,长长曲折的游廊,在他们身后隐入黑暗之中。

    寝室里,墨玉早烧好火盆,备上热汤和果饼。

    陈郁让墨玉到奚氏那儿拿一盒涂伤的珍珠药粉,给赵由晟用。赵由晟说自家有,陈郁说那是父亲在琼州的友人所赠,比当地能买到的珠粉要好上许多。

    墨玉很快回来,小小一盒珍珠药粉,交到陈郁手中。陈郁硬是要看赵由晟被老赵打伤的肩,对方只能宽衣解带。

    赵由晟只是将领子扯松,拉下一边的袖子,露出右肩上的伤,明显淤青,留下一条戒尺抽打过的青肿痕迹。

    陈郁仔细看,不敢用手摸,怕会疼。

    “赵官人下手真狠呀。”墨玉凑过去看一眼,摇了下头,同是当爹的,她就从没看见陈端礼打陈郁,不说打,骂也不曾。

    陈郁点头,也觉得赵父真狠心,竟这般打阿剩。

    “阿剩被秦大打伤的手臂,也是这只吗?”陈郁一直记得阿剩原先就有一只手臂受伤,是秦大用扁担打的。

    “不是,已经好了。”赵由晟快速拉了下左臂的袖子给陈郁看,又放下。

    赵由晟自己给被戒尺打伤的肩膀涂伤,涂得随意,在他看来这根本不用涂药,过两天淤青自己会消退,涂药只是为了让陈郁放心。

    赵由晟把药抹好,很快将衣服拉上,他整理衣襟,系结腰带,陈郁的手这时搭了上来,贴在他腰间,赵由晟握住陈郁的手,本想将他手拿开,却不想墨玉瞪大着眼在旁瞧着。

    墨玉姐姐怕是有什么误会。

    赵由晟松开手,陈郁无知无觉,低头帮他拉正腰带,手臂几乎要环住赵由晟的腰,两人背贴靠一起。

    陈郁不过是因友人为他挨了打,心里过意不去,再兼之以往两人就很亲密,自然而然,心里无其它念想。

    赵由晟跟老爹申请来陈家跟陈郁辞行,不能待得太晚,他穿好衣服,起身话别。陈郁送赵由晟到门口,看他骑上马,大门口风大,吹得人衣袍飞舞。

    赵由晟回头看大门灯笼下的陈郁,单薄一个人,呆呆抬头看着他,风吹乱他的衣襟,他头发凌乱,失落而忧郁。赵由晟突然想起,七岁的陈郁,跟他在广州港分别时的情景,船开动,陈郁呆呆站在船头,看着船下来送行的赵由晟,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吴杵的灯笼在漆黑中照出一条路,赵由晟没有回头,他走出老远,似乎听到身后一声幽幽的“阿剩”,他回头,只有空寂昏暗的街巷。

    眼前的人已经走远,身影消失在黑夜里,连马蹄声也听闻不到了。陈郁摸了摸自己被冷风吹僵的脸庞,低头往回走,他听到内知潘顺在催促他快进来,别冻坏了身子。

    返回寝室,走在长廊上,陈郁看见自己在地上投下的孤零零影子,他懵住,往空荡的身侧一探,身边空无,再没阿剩。墨玉提灯在前,见他举止古怪,颇为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陈郁QAQ:赵叔叔别打阿剩。

    赵由晟(抱住):别哭,我心疼。

    赵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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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父(跪搓衣板):老婆我错了,商贾中也有大善人,像我丈人,那便是极好的。

    赵母(扭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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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避免暗生情愫是不是太迟了,你明明努力在刷陈郁的好感度。

    分离不会久,阿剩舍不得老婆,阿剩天天见。

    ☆、第25章 第 25 章

    田里的庄稼葱绿,南方气候暖和, 丝毫没有冬意, 一侧修筑的水渠, 上头铺设的青石板凿痕崭新, 劳作的农人行走其上。一位农夫扛锄头, 牵着头耕牛出现在石桥,他不禁向前方眺望,跟随在他身后的妻儿问他看什么,他把手一指,说:“看官人。”

    知县赵师勉身边带着数人,他与其中一位老儒生正在交谈,谈夏时干旱,农作物枯黄, 开通水渠后,引来河水, 农人不用再为争水灌溉而发生械斗, 以致村村如世仇。老儒生背着一只手,感受拂面的麦风,赞语:“明府修水事,化民怨, 一举两得, 宁县百姓有福。”

    “若非得三溪先生相助,游说乡绅富商倾囊资财,三年五载水利也修不成, 论功劳,先生的功劳最大。”说时把手一揖,别看老赵长得粗犷,却是礼贤下士。

    三溪先生乐得捋须,他关心民生,能出这一份力他很欣慰。

    赵由晟陪伴在旁,看阡陌规整,丘陵起伏,云光聚山阙,身如置山野间豁然恣情,在泉城可不容易见到这样的美景。哪怕身边不少百姓在凑热闹,赵由晟的畅意仍不减,不过他留意到聚集而来的农人越来越多,父亲和三溪先生还在自顾交谈。百姓认识赵父和三溪先生,反倒对这位仪容出众的郎君充满好奇心,指指点点,议论这个城里来的后生是谁。

    皂吏钱伍很是得意,跟农人介绍这就是知县的儿子,可不能伸手摸他衣服,也不要挤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