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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的中学在征求橄榄球教练，于是就来了。

    他们说话的腔调和本地人有些不同，而酒吧主人调出来的酒与做出来的食物，也带着些不同于本地的欧陆异国风情，别有特色。

    他们在这里安安静静渡过了五年，原本以为此后也都会这样安静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不，应该是两位。

    丹尼在中午时分打开酒吧木门准备营业时，见到门外已经有人在等着。

    他打开门，正想请捧场的客人进来，却发现来人居然是过往的熟人——

    「汤姆！你怎么会到这里？」丹尼很惊讶。

    其实他应该要问的是，汤姆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

    他和查理五年前离开纽西兰之后，除了查理的父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而他们也早就叮咛过两位老人家，除非必要，不要将他们的下落告诉那些朋友。

    当初查理宣告要带着丹尼离开纽西兰的时候，就等于间接向父母出柜，坦白自己与丹尼之间的感情。

    格兰特先生起先还很纳闷，两个大男生没事跑去美国做什么？

    但心思敏捷的格兰特太太马上明白了。

    在为儿子送别的那天晚上，她偷偷把丹尼叫到房里，对他说：「查理就拜托你了。」

    「格兰特太太？」丹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这么说，到底是赞成还是不赞成他与查理的关系？

    「丹尼，你就像是我们的第二个儿子，我希望你知道，我们爱你，就像爱查理一样。」

    丹尼紧张地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格兰特太太用双手牵起丹尼的手，就像她常常在他小时候对他做的那样。

    「丹尼，当我们知道查理无法再打橄榄球的时候，很为他担心难过了一阵子。我们以为，也许他会从此消沉，或是要过许久才能接受这个事实，重新站起来。但是他却很快就恢复了，而且似乎并不是在意以后不能再打橄榄球了。」

    「那是因为——」

    格兰特太太拍了拍他的手，要他别急着解释。

    「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因为有你在他身边，所以他不再难过。丹尼，我简直无法想象，如果你不在他身边，他又无法继续打橄榄球，查理这孩子会变得怎么样……」

    「格兰特太太，我——」

    「查理一直是个任性的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我们年纪大了，管不动他了，但是他听你的话。你和他在一起，得好好管管他，别让他老是长不大，知道吗？」

    丹尼心头一阵热。

    他知道格兰特太太已经默许了他和丹尼的关系。

    「谢谢你，格兰特太太……」他激动得连手都在微微颤抖，视线一片模糊。

    「傻孩子，别哭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也真难为你了。」

    慈祥的老人拥抱住他，像是拥抱住自己的孩子。

    「别担心，查理老爸那边，我看他还搞不清楚状况，就算他以后弄明白了，我也会帮你们说话的，别怕。」

    那一夜之后，他们离开了纽西兰。

    除了查理的父母之外，他们没有对任何人告别。

    也从此没有和任何人联络。

    所以当丹尼看见汤姆的时候，他十分、十分讶异，第一件事马上就想到：是不是查理的父母出事了？

    「格兰特夫妇出事了？」丹尼忧心地问。

    过了五年，已经从大学毕业并且在旦尼丁当地从事房地产业的汤姆，抓了抓自己一头乱发，语带玄机地说：「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汤姆，你快点把话说清楚！还有，这个孩子是——」

    丹尼马上注意到汤姆手上牵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有着一头柔软的栗色卷发，以及一双漆黑中带着榛色光芒的杏眸。

    小女孩的长相让丹尼觉得很熟悉，他蹲下来，近距离地观察小女孩，突然有一种照镜子的错觉。

    「汤姆，这个孩子该不会是——」

    「我千里迢迢带着这吵死人的小家伙、从纽西兰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到这里，又转搭公车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小镇，累都累死了，你好歹也先请我进去坐坐，喝口水休息一下再说吧！」汤姆不满地抱怨着，然后也不等丹尼答应，就一手拉着小女孩的手，一手拉着超重二十公斤的大行李，走进小小的酒吧里。

    「慢点，门很小，别挤坏了。汤姆，你怎么会带那么大的行李？这超重了吧？」

    「我全身上下的行李只有这一件！」汤姆指指自己背后的大背包，「你指的超大件行李，全是茱丽雅的家当！玩具、娃娃、每天要睡的枕头、衣物、吃惯的零食还有一堆有的没有，明明是一个这么小的矮冬瓜，出趟远门带着东西比我还多，实在是……」

    丹尼不理会汤姆的碎碎念，他继续端详着小女孩的脸庞，柔声问道：「你叫茱丽雅？」

    小女孩美丽的杏眸好奇又警戒地看着丹尼，也许是天生血缘的熟悉感，又也许是那张感到亲切的面容，让她放下了对陌生人的戒心与害怕，她伸出胖胖的小手，要和丹尼握手。

    「嗨，我是茱丽雅，我妈妈叫做艾希莉，她说你是个好人，要汤姆带我来找你。你是丹尼吗？」

    丹尼惊讶无比。

    过了大约半分钟，他的脑袋才从一片空白中慢慢拼凑出一些模糊的答案。

    「是的，我是丹尼。茱丽雅，你说艾希莉是你的妈妈？」

    小女孩点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汤姆。

    丹尼也跟着抬头望向汤姆，期待他能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累死了，我要先喝点水休息一下。」汤姆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还有，把查理也找回来，同一件事情我不想再解释一次。」

    吧台前，除了汤姆、丹尼和查理外，还坐了一整排橄榄球才练到一半就跟着教练来看热闹的少年，他们坐满了吧台前，茱丽雅没位置坐，只好坐在其中一个少年的腿上。

    别看她才四岁，已经懂得挑三拣四，看过一整排大哥哥之后，偏偏挑上了长得最好看的金发少年，不客气地张开手要人抱抱。

    约瑟夫很高兴自己受到小美女的青睐，二话不说就把她抱了上来，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刻意坐得离自己最远的黑发少年。

    像是在炫耀。

    可惜他所炫耀的对象并不领情，依旧一脸冷漠。

    「汤姆，你现在可以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吧！」查理快要等不及了，他身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