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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未言其他。 大长秋立在屏风一侧,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殿内的情形。送使臣离开时, 瞅了几眼殿门前的宫婢宦者,细观几人神情, 很快心中有数, 嘴角掀起一丝冷笑。 使臣离开不久, 二十余箱珠宝香料、百余匹彩绢绸缎送入椒房殿, 在殿前一字排开。 箱盖陆续打开, 现出箱中的金银彩宝。 刹那间彩光弥漫,珠光耀眼。 “这是合浦珠。” 刘皇后信步上前,执起一颗珍珠。摸着圆润的珠面, 笑道:“之前阿峥得了几枚这样的珠子,可是换回不少好东西。” 刘淑妃探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依手中的礼单,寻出一只扁长的木盒,递到刘皇后面前。 “阿姊,你看?”刘淑妃欲言又止。 “我晓得。” 刘皇后接过木盒,示意刘淑妃暂莫多言。随后召来大长秋,道:“如何,看明白了?” “回殿下,该找的都找到了,一个不落。”大长秋恭敬回话,声音一如往常,却莫名带着几丝寒意。 “好。”刘皇后颔首,沉声道,“交给你处置,迟些再动手。至少容下些时间,让他们去光明殿送个信。“ “诺!” 大长秋领命,恭敬退出内殿。 快步走到僻静处,大长秋袖着手,目光扫过迎上来的几名宦者,吩咐道:“今晚动手,找出来的一个不留!白天仔细跟着,发现哪个去光明殿,无需大惊小怪,等回来后再仔细审问。” “诺!” “这事要紧,不该留手的,谁也不许心软!别说什么忠君,咱们的命都是皇后殿下的,该跟着谁,该遵谁的命,只要是不糊涂的,都该一清二楚!” “诺!” 几人齐声应诺,语气坚定,表情中透出一丝狠意。 “事情做得精心些,需得神不知鬼不觉,莫给人留下把柄。”大长秋继续道,“如今的长安宫不比前朝,但是,偌大的宫殿里,少几个人也不算什么。” 事发之后,秦策是否会勃然大怒,是不是会下令严加追查,大长秋压根不担心。 堂堂一国之君,命人监视结发妻子,说出去本就会被世人诟病。如果盖子揭开,名声扫地的绝不会是刘皇后。 大长秋言简意赅,传达动手的命令。 众人没有赘言,各自下去安排。 关于抓人之事,早就做好周密布置,只等刘皇后点头。 正殿中,宦者宫婢尽数退出,抬走多数木箱,仅留两只小箱,里面装着建康送来的金钗和香料。 “这是大匠的手艺,实在难得。” 刘皇后将木盒拿在手中,细细打量着盒盖上的花纹。手指擦过木盒边缘,很快找到机关,按下一处凹陷的暗纹,很快开启盒盖。 见到躺在盒中的金钗,刘皇后和刘淑妃瞳孔微缩,都是一愣。 “阿姊,这是汉宫的东西!”刘淑妃惊讶道。 刘皇后执起金钗,仔细打量片刻,摇了摇头,沉声道:“桓汉太后是遗晋大长公主,出身前朝皇室。其母出身庾氏,纵然不比王谢,也属士族高门。这样的家族,有几样前朝的东西不奇怪。不过,这钗样子太新,八成是仿制,就是不晓得……” 话到此处,刘皇后没有继续向下说,而是看了刘淑妃一眼。 后者会意,起身移来三足灯,擦亮火石点燃。 火光照亮钗首,凤身栩栩如生,凤眼发射彩光。 辨认出凤羽的纹路,刘皇后轻轻敲了几下钗尾,口中低声念着:“果然。” 待三足灯移开,刘皇后沿着凤羽的方向细细摩挲,最后停在凤首,指尖在凤眼上压了三下。 咔哒一声轻响,凤口张开,一截小指长的金筒弹了出来。筒口封有蜡漆,需得仔细挑开,方能取出里面的绢布。 “这样的技艺,倒像是相里氏。”刘皇后看着金钗,若有所思,没有进一步动作。 “阿姊,我来。” 刘淑妃取下发间金钗,用尾尖挑开蜡漆,顺势挑出筒中绢布。 本以为空间有限,绢布不会太大。哪里想到,这块绢薄如蝉翼,轻若无物,折起来不过两个指节大小,展开来足足超过五、六个巴掌,近乎能铺满小半个矮榻。 匠人的手艺巧夺天工,绢布近乎透明。展开在半空,被风轻轻托起,上面的字迹仿佛立在虚空,在空气中缓慢移动。 这样的东西着实难得,价值何止千金。即便是高门士族,也多会藏于府库,不会轻易拿出示人。 哪里想到,竟被用来传信。 什么叫豪迈?什么叫财大气粗? 这就是! 话糙理不糙。 即使没有当面,刘皇后对南康公主的性格也有了几分了解。 “有其母必有其子。难怪会有桓敬道这样的儿子。” 听到此言,刘淑妃掩口轻笑,不面调侃:“阿姊是在赞桓汉太后?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夸自己?” 刘皇后扫了她一眼,目光威严。 两息之后,到底没绷住,终是当场失笑。 “你啊!”刘皇后摇摇头,笑道,“再过几年,阿岢和阿岫都要行冠礼了,你这爱玩笑的性子也该改改。” “不改。”刘淑妃倾身靠近,下巴搭在刘皇后肩头,睫毛轻颤,慵懒浅笑,“在阿姊面前我才如此,外人前自会收敛。难得能轻松些,阿姊为何总要我改?” 看她这个样子,刘皇后再次摇头。 “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刘淑妃仍是在笑,宛转蛾眉,容姿妩媚,玉貌花颜,堪谓绝艳。 刘皇后看着她,手指挑过一缕乌黑的鬓发,道:“不改就不改吧。从年少到如今,始终是这个性子,不改也好。” “有阿姊护着,我才能这般。”刘淑妃闭上眼,鼻翼轻动,随后缓缓的直起身,“没有阿姊,我哪能如此。” 刘皇后再次摇头,眼底隐现笑意,表情轻松许多。 “桓汉太后写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皇后和刘淑妃都有疑问,当下不再说笑,展开绢布细读。 初读未觉如何,细品顿觉有异,看过三遍,姊妹俩对视一眼,表情中都带着惊讶。 “这是结好之意?” 不怪刘皇后觉得奇怪,信中称为全了礼仪,可细品背后之意,怎么想都觉奇怪。 若只是为还礼,需要费这么大周章? “阿姊,”刘淑妃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迟疑,“四郎君曾以鸾凤钗为礼,贺桓汉天子及冠。” 话音落下,殿中瞬间陷入寂静。 刘皇后眉心深锁,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刘淑妃自悔失言。 “阿姊……” “我知道。”刘皇后沉声道,“阿峥始终不愿成亲,这其中固然有别的原因,但……如今来看,事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