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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布巾,笑着覆到苍鹰身上,差点引得它炸毛。 “别动。”桓容压住苍鹰的脊背,说来也奇怪,自从抓过鹰腿,他越来越不怕这只鸟,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它有几分可爱。 阿黍取来马肉,桓容笑着投喂。 苍鹰蓬松胸羽,怀疑的看着他,奈何抵挡不住鲜肉的诱惑,就此缴械,任由布巾擦过羽毛,带走冰冷的雨水。 河东郡 绵延数里的鲜卑营地,陡然响起金戈之声。 刺鼻的火油装在罐中,一个接一个砸到帐篷上,凶悍的骑兵在帐篷间穿梭,投掷出小臂长的火把。 火星遇油既燃,顷刻间,营地变成一片火海。 “杀!” 留守的部众拿起武器,无论老人、女子还是孩童,居均张弓搭箭,挥舞着长刀。更有几个凶悍的鲜卑人拉起长绳,不顾自身安危,意图绊倒马腿。 秦璟猛的一拉缰绳,战马一跃而起,寒光闪过,地上仅余断首的尸体。 火光中,秦氏仆兵分成数队,左右冲杀。 遇上羊圈和牛圈,当即砍断绳索,放出圈中的羊奴和女人。 羊奴表情麻木,不知作何反应,女人们借着火光,认出骑兵身上的汉家衣袍,哭着大笑,突然生出力气,猛然扑向最近的鲜卑人。 没有武器,就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可以用的东西。 “啊!” 乞伏炽盘正同仆兵厮杀,忽然感到小腿一阵刺痛,继而有重物扑到背上,左耳被生生咬掉。 “啊!” 惨叫声中,又有两个女人扑了上来,看样子似是姐妹,一人咬住乞伏炽盘的右耳,一人狠狠抓过他的脸颊。 鲜血飞溅,女子猛地仰起头,发被染成红色,泪水流干,眼中带着无尽的恨意,竟将乞伏炽盘的耳朵整个吞了下去! 仆兵见过被胡人囚困的汉家百姓,他的父母也曾被囚在羊圈,对于女子的恨意感同身受。拦住要上前的同袍,挥刀斩断乞伏炽盘的双手,留他躺在地上,一声接一声哀嚎。 暗夜中,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弥漫在营地上空。 胡人的惨叫声和羊群的惊叫声混杂在一起,响彻整个夜空。 “阿弟,这有几个慕容鲜卑。” 秦玓策马走来,几名仆兵跟在身后,押着数个衣着破烂的鲜卑贵族。 “杀了。”秦璟看都不看一眼,没有半分犹豫。 “不打算换钱?” “用不着。” 和慕容亮的买卖做得差不多,秦璟不打算再和慕容鲜卑有所牵扯。 秦玓咧开嘴角,舔了舔嘴唇,俊美无俦的面容闪过一丝邪气,长枪横扫,几个鲜卑人当场飞出数米,倒在地上,脊骨断裂,只能在痛苦中等死。 乱世之中,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幕。 面对豺狼,仁义道德只会引来悲痛,唯有举起刀枪,以杀止杀,杀得豺狼胆寒,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是秦氏坞堡生存之道。 秦策如此,其子亦然。 第七十三章 能坑则坑 火光冲天,黑烟滚滚,乞伏鲜卑的营地渐成一片火海。 留在营地中的鲜卑人没有想到,防备住了氐人,却没能防住汉人。 秦氏坞堡的仆兵在烈火中冲杀,一个又一个鲜卑人倒在地上,临死犹不愿相信,繁盛一时的鲜卑部落竟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乞伏炽盘提议将部众集合到一起,本是个不错的主意,既能让氐人忌惮,也便于日后迁徙。 可惜世事无常。 如果不是乞伏鲜卑自己聚到河东郡,秦璟未必能一战而下,灭掉留在秦地的乞伏诸部。 乞伏炽盘倒在地上,喉咙破开一个大口,嘴里溢出鲜红的血沫,手脚不停的抽搐,却始终没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满脸血污的汉家女子一口又一口咬在他的身上,带着滔天的恨意,泪水终于滚落脸颊,却是骇人的血色。 “畜生!” “阿父,阿母,你们在天有灵,看看吧!” “阿兄,阿弟!” “报仇了!我为你们报仇了!” 多数女子陷入癫狂,口中语无伦次。 她们遭受了太多的苦难,胸中积累了太多的仇恨,她们需要宣泄,需要向这些祸害自己和家人的鲜卑人复仇! 女子站起身,吐掉嘴里的血肉,四下寻找,搬起一块用来压帐篷的石头,不顾石面被火烤得滚烫,高举过头,狠狠砸在乞伏炽盘的胸口。 另一个女子加入进来,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不到片刻时间,乞伏炽盘就变成一滩肉泥,压根看不出本来模样。 女子没有停手,任由掌心被烫红,似感觉不到痛楚。 大火中,倒伏的尸体很快被吞噬,接连化为一具具焦炭。 秦璟策马当先,令部曲吹响号角。 低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惊住赶来一探究竟的氐人。 “停!” 领队的氐人将官猛的拉住缰绳,高举擎着火把的左臂,隆隆的马蹄声戛然而止。 “是汉人的号角!” “是秦氏坞堡!” 这队氐人骑兵常年驻守并州,没少和秦氏坞堡打交道。根据经验,和坞堡仆兵对战,除非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否则都是败多胜少。 乍见乞伏鲜卑的营地出现火光,氐人察觉不对,特地前来探查。结果一路飞驰,距坞堡几百米,竟听到了汉人军队的号角! “是秦氏仆兵杀来了?” 氐人惊魂不定,战马打着响鼻,焦躁的跺着蹄子。 弥漫在众人之间的焦灼,以及随风飘来的血腥味,让它们感到极其不安。 动物的直觉胜于人类,尤其关乎到生死存亡。 带队的氐人将领拿不定主意,究竟该不该继续前行。亦或是立即掉头,避开可能遇到的危险。 “幢主,怎么办?” “容我想想。” 这是想想的时候吗?! 战马愈发不安,大地猛然传来可怕的震动。 “咴律律——” 打头的几匹战马同时扬起前蹄,后腿直立,险些将骑兵甩到地上。 其他人顾不得关心同袍,看到黑暗中出现的朦胧暗影,不由得神经紧绷,本能的抽出佩刀,策马迎战。 来人正是坞堡仆兵。 清扫营地时,有戒备的部曲察觉脚下震动,当即单耳贴地,片刻起身回报,有超过百骑奔驰而来。 “九成是氐人!” 鲜卑营地中的火光过于明显,秦璟料到会引来氐人注意,早对此做好准备。 “阿兄,”秦璟握紧镔铁枪,侧首笑道,“可想再杀一场?” 火光中,玄色身影高踞马背,俊颜似玉,唇角微掀,黝黑双眸泛着冷光,令人脊背生寒。 “一场?”秦玓扛起银枪,笑道,“一场如何够,在并州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