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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形影不离。那时候大人们打趣,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干脆凑成一对得了。两人小时候扮家家酒时,王固扮新郎, 陆士仪扮新娘, 陆士仪还以为自己要嫁给王固。 后来外祖父过世后, 两家的来往就少了一些,再后来有一日, 她无意中听到父母说话, 陆观说:“固儿敏而好学,日后必定有前途,而且他对仪儿很好, 处处让着仪儿, 两家又是亲戚,不如亲上加亲,再结一门亲事。” 王夫人混迹后宅, 看的比陆观透彻,“固儿这个孩子很好,我也喜欢, 但嫂子不是好相处的人,与我素有龃龉,士仪嫁回我娘家,在方氏手下过日子,难免要受委屈。你们男人在外求学为官,女人与婆母相处的时间才长,婆婆不好相处,受罪的还是女儿,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陆士仪郁闷了几日,后来王家人回了老家青州,长时间不见面,再加上年纪渐长,陆士仪就更加不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宋淮见她有些愣神,唤了一声,“士仪,你在想什么?” 陆士仪摇摇头,“没想什么。对了,我想在东京住几日,探望朋友,逛逛街,你是今日回去吗?” “嗯,要回去,明日还要上衙门。等大哥考试完后,我过来东京城接你回去。” 宋淮问了金氏要不要一起回开封县,金氏听说陆士仪与金珠都留在东京,于是摇头,“我还是等夫君考完了再一同回去吧。” …… 陆士仪过来,王固与她就没有说过两句话,等她与宋淮离开后,他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王幼玉拉他进屋,“人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王固不语,默默的往前走,等回了屋。方夫人问起他备考怎么样了,然后宽慰他,“你还年轻,就是今年不成,来年也行的,你姑父不是还建议你过两年再考更稳妥些吗,不要太紧张。” 王幼玉嘻嘻笑起来,“娘,您可搞错了,我觉得哥哥不紧张,紧张的人是您!” “你这孩子!”方夫人连连摇头,“你这个性子嫁到许家我怎么能放心,三思而后言,你得时时牢记这句话。” “知道啦。”王幼玉扮了个鬼脸,然后跑了出去。 方夫人蹙眉,王固替妹妹说话,“幼玉是活泼的性子,心思简单单纯,跟她相处久了都会喜欢她的,而且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您别担心。” 方夫人握住儿子的手,道:“这次来东京城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娘与昔日的姐妹们联系起来,为你相看大家闺秀,只等你中了进士之后,再定下你的婚事,双喜临门。” 王固一点都不见高兴,“娘,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恩科考试,其他的之后再谈吧,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娶亲。” 王夫人脸色变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陆家的士仪,她已经嫁人,你们再无可能!” 王固脸色煞白,眼里流露出伤心之色来,王夫人心疼起来,“比士仪好的姑娘天底下多得是,娘一定给你找个比她好上一百倍的姑娘给你做妻子。陆观失了皇帝的信重,又得罪了贵妃与朝中大部分的大臣,做陆家的女婿还会连累你。” 王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来,“母亲,陆姑父任宰相时,您虽然不与姑母来往,但默许我与姑父通信,向姑父请教学问,如今姑父失势,您又让我与他保持距离,不仁不义,这就是小人的行径啊。” 方夫人被儿子气的胸口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没想到你心里竟然是这么看待自己母亲,你这个不孝子。” 侍女急忙替她抚胸口,王固跪在地上,任凭方夫人指责。最后是王幼玉过来撒娇卖痴,才把事情圆过去。 事后,王幼玉对哥哥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啊,明面上答应母亲就行了,私底下你就按自己的来,瞒着母亲就行,何必与她当面争执?你以后是要做官的人,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传出忤逆父母的事情,你的前途就毁了!” 王固盯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王幼玉笑道:“怎么了,被娘骂傻了吗?还是你以为我从来只是个乐呵呵的傻姑娘?” 王固摸摸她的头,道:“你这样很好,以后到了婆家,我也不用担心你吃亏了。” 王幼玉下巴一扬,“我能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可是还是要哥哥你给我撑腰啊,你可千万要考个进士来啊,这样妹子脸上也有光,与人谈话时,也不用扯家里的老黄历,什么曾外祖父任过参知政事,我要自己的哥哥就是参知政事!” 王固被她的话逗笑了,“放心吧,我保证给你撑腰。” 王幼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哥哥,我知道你还惦记士仪姐姐,可是现在罗敷有夫,所以过去的事情还是让它像一阵风一样散了吧,不然对谁都是折磨。” 王固神色黯淡,“别想太多,我心里都有数。” …… 省试一共考三日,这三日考生吃住都在贡院,宋渭、韩毅、王固都是这一批参加省试的。宋渭去了贡院之后,陆士仪本以为金氏会吃不下睡不着,寝食难安,却没想到金氏的胃口极其好,光是早饭就吃了三个羊肉馒头。金氏个头不高,长得也瘦,竟然能吃这么多。 陆士仪诧异,金珠冲她眨眨眼睛,然后对金氏说:“大嫂,等用完早饭咱们去相国寺拜拜佛,施点香油钱,替大哥求个好运,怎么样?” 金氏喝着八宝粥,头也不抬,“不去,没什么用,别浪费那个钱,寺庙里都骗钱的,一点用的没有,有那闲钱,做什么不行!” 陆士仪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金氏抬起头,振振有词,“弟妹,你还真别不信,那些寺庙专门骗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女眷的钱,去一趟庙里,动辄上十贯的香油钱,哼,我看这些香油也不一定真供奉给了佛祖,多半是庙里的和尚们拿去炒菜用了。再说了,求神拜佛的人那么多,佛祖怎么管得过来,没得浪费钱!” 她一口一个浪费钱,在别人眼里可能是俗气透顶了,但陆士仪反倒觉得这一刻的金氏倒有些率真。陆观从小就教导子女,一个人的运道是上天决定,深不可测的,但命却是有自己掌握的,他不信佛,却也不阻止王夫人信佛,对子女的说法是求个心安而已。是以陆士仪虽然也常常拜佛礼佛,但遇事却不曾求佛。 用过早膳,陆士仪回屋更衣,金珠跟进来,悄声说:“嫂子,你可别被大嫂那话给蒙住了,其实她还信佛呢,只是不肯去庙了拜了。大哥十几岁时就过了州试,人都说是前途无量,可后来一连几次参加省试都落榜,大嫂最开始时四处求神拜佛,我们老家大大小小的寺庙都被她拜完了,花了不少香油钱,然而一次次失望,所以她就不愿意再花这个钱了。但她贴身带了一块小玉佛,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