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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算出来小师妹这次下山能遇到什么灾祸。若真有什么波折,说不定是她的机缘呢。” 青阳子临终前嘱咐静虚观内众门人要避世修道,却没把规矩定的特别死。几位亲传弟子修行到了一定年岁,为了突破小境界仍会外出游历红尘从而磨砺道心,只是不能牵扯进某些干系极大的因果中而已。要不是由于秦绮今年私自外出“磨砺”的次数实在太多,且修炼水平未到家,玄诚不至于对她如此严厉。 玄素静默不语,通过半掩着的窗棂向东北处残霞未褪的天空望去。 那正是京城的方向。 ………… 赤霞峰的山路蜿蜒曲折,许多地方没有修好的石阶,坡度近乎于直上直下,即使是最老练的挑夫看到都得抖上三抖。 在这片险地中,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娇小身影从山顶的道观直掠而下,须臾间来到赤霞峰山腰处。 入静虚观后的头几年里,秦绮年纪小功夫练得不到家,被陡峭的山路吓得要死要活的,上山下山都得由师兄师姐们带着。这段难忘的经历成为了她日后苦练神行法最大的动力。 如今的秦绮步履生风,将神行法发挥到了极致,挪动迁跃间身形如同幻影。可惜她下山的时辰不太相宜,逐渐加深的夜色阻碍了视线,因此第二日清晨秦绮才赶到了江陵府。 正好碰上早晨城门将开的时候,秦绮犹豫了片刻未像往日那样就地解除神行法,脚步不停地向江陵府城内奔去,带起周围士卒摊贩一片惊呼。 往日秦绮来看望父亲的时候都会在江陵城外解除神行法,换上闺阁女子的装扮后再潜入秦家祖宅与父亲见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但今日却是来不及了,秦绮就这样一路飞驰地进入秦家祖宅。外院的小厮下人们不知道这是什么阵仗,还以为是歹人杀进来了,试图上来阻拦秦绮,被她轻松地甩开。直至来到秦绮父亲幽居养病的小院的正房前,秦绮方停下脚步。 掸去身上青色道袍的浮尘,正了正头顶发髻上戴着的乌木簪的位置,秦绮大步迈过门槛向屋内走去。穿堂里垂手侍立的丫环满脸惊诧地看着一个衣着朴素的道姑闯进来,待看清这个道姑长着一张神似自家大小姐的脸后这惊诧又添上了三分。 秦绮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一把撩起将内室和穿堂隔开的竹帘。内室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屋内的三个人被响声惊动,向秦绮的方向看去。 三人之中那位二十来岁的美妇人低声惊呼道:“妹妹,你怎么这副打扮。”她和她身边的年轻男子是两年前过继到秦父这一房的,算起来是秦绮的兄长和嫂子。 没心情搭理他们,秦绮来到床榻边打量着其上面如金纸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哽咽道:“爹,女儿回来了。” 秦父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满心欢喜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绮嫂子上来扶住她:“妹妹怎么没带个服侍的人就回来了?去嫂子的屋里换身衣裳吧。” “我跟我女儿说几句话,你们先下去吧。”没等秦绮拒绝,秦父就对儿子儿媳吩咐道。 年轻夫妇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听从秦父的吩咐退到竹帘外面,给内室的父女俩留出说话的空间。 秦绮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凑到父亲耳边低声问:“爹,可是他们照料您不尽心?若是的话我就……” 秦父艰难地摇了摇头,打断了秦绮揣测的话语:“你兄长嫂子没有什么不是的地方,只是我们相处的日子太短,这孝心没什么真心的地方,也是人之常情。” “不说他们了,你回来的时候正好,再晚一天咱们父女俩怕是见不到了。”秦父语气虚弱地说。” 秦绮眼圈发红,手里胡乱翻着她带出来的包裹:“爹,我带了三师兄炼的培元丹来,你吃一粒就会好的。” 秦父伸出右手虚搭在秦绮身上:“人命有穷时,就连你师父这等老神仙都有仙逝的一日,何况为父这等凡俗之辈呢?” 秦绮急坏了:“爹,我师父可是活了快两甲子。” 秦父把头别到一边,坚决不肯吞服秦绮带来的丹药:“我活得够长了,再的话,你母亲在黄泉之下就该等急了。” 吸了吸鼻子,秦绮强忍住不哭出声来。 秦父的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异常的红润:“别哭,父亲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知道父亲这是回光返照,秦绮心中大悲,连忙凑近听取父亲的遗言。 “我和你母亲就得了你一个女儿,你母亲去后我曾极担忧你的终身大事。好在蒙国师他老人家青眼,把你列入门墙收为关门弟子。只要你能学得你师父十分之一的手段,将来就不必体会后宅女子的苦处,山河大川任你逍遥。” “族里没几个人知道你是国师的弟子,我把你祖父祖母留下的财物都留给你兄长,算是帮你为族中长辈尽孝,从此秦家的事情你不用多管。” “但尚有一事我放心不下……我在仁孝太子东宫任职时为人疏狂放纵,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多亏仁孝太子妃出言相劝才留得性命。太子妃身份尊贵地位稳固,我欠下的这份恩德本来以为无从报答。没想到仁孝太子突然薨逝,不久太子妃就病逝了,仅留下吴王这一点骨血。随后先帝立了仁孝太子庶长子为皇太孙。如今太孙登基,吴王作为仁孝太子嫡子处境愈发尴尬……” “据我在仁孝太子东宫任职时打听来的消息,今上自幼就是个容不下人的,时日一久吴王怕是难保性命……” “……到了那个时候,若是可以的话,为父希望你能出手救他一命。”秦父咳嗽着说。 对于父亲的遗愿,秦绮自然是满口答应。 秦父又支撑着身体交代了秦绮其他几件事情,才安心地阖目而逝。 秦绮留在秦家老宅守灵七日后动身返回师门。结果回去的路上想起父亲临终的交代便傻了眼,玄诚师兄刚告诫她离皇家人远点,她还要巴巴地凑上去,这不是把师兄的劝说完全不当一回事吗? ☆、第三个世界03 所以……秦绮她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装扮成小宫女的模样在吴王寝宫的庭院里扫地。 她身边围着不少吴王手下的太监和宫女, 个个是面色焦灼, 对手上的差事极为敷衍, 完全没发现他们之中混入了一个陌生人。 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呢?这事论起来是一笔糊涂账。 处理完父亲的丧事,秦绮立刻动身返回罗浮山将事情禀报给掌教师兄。 玄诚揪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发愁地说:“依据你父亲的说辞, 吴王生母对他是有救命之恩的, 这可是极大的因果啊。如今吴王生母逝去多年, 你父亲又在临去之前如此吩咐你,这份因果就全转移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