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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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扑火飞蛾,远远看着,脑海中有无数念头,引诱着他往前。 他看着她,忍不住想。 她为什么梳上妇人发髻,为何而梳?为了崔恒对不对。 如果是为了崔恒……那她心中有他,喜欢他,她愿意属于他,那他为什么不可以上前? 为什么要独自在这里痛苦。 他上前去,她一定也很高兴,她喜欢的…… 想起过去她在他口舌指尖一次次哭出来的模样,谢恒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喘息起来。 他脑子里一次次说服自己,然而他却又清醒知道,这只是曼陀罗香所带来的引诱。 他知道这是自己妄想,这不过是自己说服自己找的理由。 她为什么愿意,那不全是爱。 无论是崔恒谢恒,亦或是任何一个人,救了她,她都会偿还。 就算是她愿意…… 他又拿什么去许诺未来? 如今她过得好,崔恒走了,她也能过得好,他又何必打扰? 非把人拖下泥带进水,才肯罢休吗? 他一面咒骂自己,一面低喘。 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个阶段的药效,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他终于得了些许喘息,便闭上眼睛,好生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很长,等他醒过来时,开始感觉脑子有蚂蚁钻进去。 他知道这是最难熬的第三个阶段来了。 吃了药他会好,但不吃药,这种痛苦只会越来越强烈。 只要修成阴月经,他就能拿到药。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他他开始忍不住用手拍打自己脑袋。 旁边洛婉清刚刚将筋脉又拓了一圈,从入定中出来,听见谢恒似乎是在撞墙的声音,忍不住出声:“公子?” 谢恒动作声音一顿,随后哑声道:“无事。” 说着,他似乎压了几分焦躁道:“别同我说话。” 洛婉清一顿,随后便不敢再出声。 她不断听见墙角发出撞击声,喘息声。 没了一会儿,声音便消失了去,仿佛那不存在活人。 洛婉清心中微惊,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按耐不住,试探着道:“公子?你还好吗?” 对方没有回话。 洛婉清当即起身,取下千机握在手中,急急朝着谢恒方向赶去。 她看不清房间,只能凭着方才谢恒声响方向,慌忙寻去:“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一只手又急又重一把攥过她手腕,洛婉清心中骤紧,急喝出声:“公子!” 谢恒手上一松,洛婉清紧握千机,呼吸微乱。 两人僵持不言,过了许久,谢恒沙哑开口:“你别怕。” 说着,他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从她手中将千机取走,低声安抚:“我只是借一只千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恒:“那个,那个,我…” 洛婉清:“激动了想想崔恒,亲友妻不可欺。” 谢恒:“……那我还是可以代为照顾一下的。” 洛婉清:怒而拔刀 第115章 ◎修成假阴月经◎ 千机划开血肉的声音响在房间,血腥味弥漫开来。 谢恒于暗色中退开。 人如潮水而来,又如退潮而去。 等他彻底与她拉开距离,洛婉清心神才定下几分。 她清楚知道,方才他故意不出声,或许就是为了骗她过来,而现下他只是清醒了些许而已。 她心知自己违背了谢恒的话犯了错,不敢多加停留,甚至不敢出声,便匆匆离开回到角落坐下,只当自己不存在。 然而谢恒却没有放过她,只道:“记住我说的话,你我二人性命,系于你一念之间。” “卑职知道。” 洛婉清赶忙应声,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可公子,我如何判断你是否出事?” “我不会出事。” 谢恒笃定开口,洛婉清便放下心来。 谢恒对曼陀罗香比她熟悉,他总有自己熬过去的办法,无需她来操心。 方才她违背谢恒的话过去查看,便是失误。 还好谢恒理智尚在,不然今夜怕不用姬蕊芳出手,她和谢恒就要斗个两败俱伤。 她决心不管他那边的事,深吸一口气,闭眼入定不听。 只是旁边声音细细碎碎,总是萦绕在耳边。 他粗重的呼吸声,刀尖划过血肉之声,撞击墙壁的声音…… 到最后,他慢慢安静下去,洛婉清隐约听见他唤了一声:“惜娘。” 洛婉清动作一僵,随后便发现是自己听错了。 他又低低轻唤了一声:“娘。” 洛婉清心下松开,她静静坐在原地。 她突然发现,自己太想他了。 方才谢恒开口的唤她的语气,她竟然在第一瞬间觉得,好像是他回来了。 只是她又立刻意识到,这是谢恒。 她望他活着,又怕他是谢恒。 好在他也没有给她什么挣扎的余地,很快就让她认识到自己错了。 她轻笑一声,也不再多想,闭眼入定,对周遭充耳不闻。 谢恒挣扎了一夜,临近天亮,他似乎也熬到极致,静默靠在角落,不发一言。 煎熬一夜,洛婉清终于听见远处钟声响起,她知道是辰时到来,谢恒一直没有说话,他似乎是睡着了,洛婉清也没打扰,只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后,拿出崔恒送她的短笛,轻轻吹了一首曲子。 谢恒在半醒半梦间,听见笛声。 他慢慢睁开眼睛,便觉这笛声清晰了许多。 他也没打扰,听着洛婉清吹完一首完整的小调,音色中满是哀思念人,等洛婉清吹完,他才道:“你会惊动姬蕊芳。” 洛婉清一顿,但谢恒又道:“但她对心有情郎的女子向来宽容,稍后你同她解释是为了排解心中忧思,她不会为难你。” 听谢恒的话,洛婉清便知他清醒。 她收起短笛,不由得道:“公子现下可觉好些?” “嗯。”谢恒闭着眼睛,沙哑道,“你过来吧。” 洛婉清闻言起身,走到谢恒面前。 有了之前教训,洛婉清不敢妄动,她单膝跪在地上,听谢恒道:“把手给我。” 洛婉清垂眸伸手,没了片刻,她便觉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握住她。 这只手上新伤旧伤交叠,疤痕带来粗粝的摩擦感,洛婉清在黑夜中辨别不出它的模样,也不敢仔细触碰,只觉谢恒握住她的手,随后便听他道:“你试着控制你的真气,让它将我的真气吸出来。” 洛婉清闻言,感知着自己的真气,她控制着它们在筋脉中形成一个小小旋涡,试探着吸食谢恒的内力。 起初纹丝不动,但多尝试几次后,便引过来小小一条。 谢恒开口指点着她调整对内力的控制,没了一会儿,洛婉清便能顺畅将谢恒内力一点点吸过来。 谢恒不敢让她乱来,轻声道:“知道怎么用就行,剩下的我来给你。” 洛婉清对这个没数,忙停了下来,任由谢恒将真气缓缓渡给她。 谢恒的手很烫,温度始终不降,洛婉清握着他的手,不由得担心他是高热,轻声道:“公子,您可能高热,要不我为您诊个脉吧?” “药效不会全退,”谢恒轻轻咳嗽着,解释道,“现下只是它暂时消退,我有些理智而已,不要随便碰我。” “那……”洛婉清迟疑着,“您的伤口处理了吗?” 谢恒没出声,过了片刻,他不由得道:“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洛婉清有些茫然,就听谢恒道:“明知我可能会伤害你,还要来关心我,就不怕我害你吗?” “公子听过一个故事吗。” 洛婉清想了想,委婉道:“曾经有一个贪官,他女儿走失在外,从此以后,但凡是他女儿那个年纪上下的奴籍女子,只要他遇上,他都会赦免奴籍,因为他怕其中有一个是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