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节
“嗡嗡嗡嗡嗡——” 显金只能看到乔徽鲜嫩诱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显金出神地看着,脑子迟钝地思索着“嗡嗡嗡”的声音代表着什么,乔徽极好地控制力度,不轻不重地控制着她的脑袋。 显金厌烦地将乔徽钳制她的那只手一把挥开,嘟起嘴,反制住乔徽的脑袋,双手攮住乔徽的脑子,以势不可挡的姿态亲了上去! 是时候让你见识见识八段锦少女、美丽花瓶、商业女强人、宣城府纸业商会会长的决心和毅力! 今天这个嘴,你是亲也得亲!不亲也得亲! 作为一个醉鬼,显金虽然丧失了一部分听说读写的能力,但很明显,丧失的buff都叠加在蛮力和执着上了。 不过一瞬之间,显金机敏地突破了乔徽专业的防守,以一个刁钻的姿态吻上乔徽的嘴唇。 显金将眼睛瞪到力所能及的大。 乔徽被扑了个始料未及,条件反射地扣住姑娘的后脑勺,防止她一拖二带倒两个人。 嘴唇上传来的濡湿感让人沉迷。 带着显金专属清冽味道的酒气,铺天盖地地形成一张又紧又密的网。 乔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呼一吸之间,脑子里窜出许许多多的想法:她是不是醉了?她醒来还记得吗?她醒来认账吗?是因为爱吗?还只是因为酒气迷蒙了神智?她知道是他吗?如果今晚与她喝酒的人,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乔徽终是将眼睛缓缓阖上,同时也将纷繁复杂的一切想法全部斩断。 这个吻,哦,不,这边并不能算作一个吻。 只能称作,生疏又青涩的两唇触碰。 触碰之间,带着冰冷的凉意与辗转的酒气。 不知过了多久,显金缓缓松开,神色认真地注视着乔徽,紧跟着慢慢歪头、慢慢放松脊背、慢慢靠到眯眼、慢慢靠到身后的边桌上——慢慢不省人事。 乔徽目瞪口呆。 刚刚还生龙活虎要嘴他,现在就跟中了迷药一样…… 显金嘴巴动了动。 乔徽靠近去听。 “酒有点好喝……”大姑娘如是说。 乔徽胸腔震动,发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笑。 大姑娘嘴巴还在动。 总又是些不着边际的傻话。 乔徽笑着摇头,伸手轻轻去扶,显金说话迷迷蒙蒙的,后一句话却将乔徽听愣在当场。 “我知道你是谁……你……你……是宝元……呀……” 乔徽轻轻搭在显金身后桌上的手猛地僵住。 月光之下,显金面容沉静,呼吸均匀绵长,趴在边桌上,双唇微张,睡得正酣。 乔徽胸腔“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 翌日清晨,舱房外间的甲板上,乔徽猛地睁眼,翻身而起扣了扣旁边屏风,半天没等到声响,乔徽眯着眼探了个头过去。 床榻被铺叠得整整齐齐,连驱蚊的香囊都被调整了角度,露出素净的缎面。 乔徽急忙向船舱外走去,四周环视一圈,仍旧没找到显金的身影,而在海上零零星星地漂浮的庞大船队,就算最近的那一艘也足有三百尺。 “阿象!”乔徽高声。 前几日的哑卫自桅杆顺杆而下。 “贺老板呢?”乔徽脸色不太好。 哑卫“阿象”不急不缓地打手语。 乔徽闷着一口气看——看完胸口更闷了。 “……贺老板半夜起来找水喝,见没落雨了,提着灯笼又看‘乙卯号’隔得很近,便叫我帮她铺了木板,自己跳过去了。” 阿象手上顿了顿,又打了一句话,“还特意嘱咐不要叫醒您。” 乔徽登时被气到七荤八素齐齐上头! 什么意思! 嘴完就跑吗!? 还跳船跑! 半夜三更跑! 为什么跑!? 为什么跑!! 是怕负责任吗!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出梦!? 乔徽有些委屈,看了眼阿象。 阿象想了想,又打了手势,“那往后不听贺老板的,只听您的?” 乔徽一边气一边委屈,一边摇摇头,声音闷闷的,“也要听她的。” 乔徽慢慢抬起眼,看向广阔无垠的海面,和远处的那艘大船。 显金…… 显金……她是怎么想的呢?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不到一百米的海面距离,两艘船遥遥相望,仓皇而逃的显金正蒙着被子,躺在恒溪腿上舒舒服服地享受按摩。 太阳穴刺刺地发痛。 恒溪温暖的掌心适时抚上,轻柔的力度叫人舒服得不由喟叹一声。 显金一睁眼却撞进恒溪探究的目光。 显金一愣,僵硬缓慢地把眼睛重新闭上。 “你作甚?”恒溪笑着,搡了把显金的肩膀。 显金睁开眼,嘿嘿笑了笑,“我这不是害怕你问吗?” 恒溪“嗯哼”一声,“既害怕我问,你便自己说吧?——昨儿半夜三更从乔徽那里跳过来,一身酒气熏天,又着急又迷糊,吓得我可谓是花容失色,还以为海妖来索命了!” 显金挠挠头。 恒溪蹙眉,“到底怎么了?”话说出口,像想起什么,压低声音一声惊呼,“莫不是忠武侯不老实,欺负了你!?” 第327章 做鲁滨逊 显金咂摸咂摸品了品恒溪的问题,笃定地点了点头,“是啊,他贼不老实!” 恒溪险些被口水呛住,“什么?!他做了什么!” 又努力回想夜半时分显金回来的装束:衣衫整齐,头发略有凌乱,面色有些潮红,但眼神清澈,动作矫健……那些禁书上说女子嗯嗯嗯之后,通常很虚弱…… 难道是八段锦起了功效? 恒溪蹙了蹙眉:她要不要也练起来? 毕竟为了幸福生活,有备无患…… “他不老实——”显金一拍大腿,“——他不老实待着!” 明明第一次凑上去就可以成功!乔徽那个狗东西还敢伸手钳制她!动来动去的,一点也不老实配合! 显金诉说了夜里八段锦与石锁之间的一较高下,当说到八段锦力破童子功,她双手攮住乔大聪明的脑袋正式攻城略地时,恒溪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双眉揪得像杂乱的扫把,发出了灵魂质问: “你的意思是,你……亲了乔徽?” 显金点头。 “然后跑了?” 显金一闷,“也不叫跑了,只是半夜酒醒,觉得无颜以对,暂时离开了。” 恒溪:? 你这个说法,只是“跑了”的展开表达罢了! 恒溪继续总结:“所以你酒劲上头,靠出众的手腕力量和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决心动力,强了忠武侯后,夜半三更翻船跑路,同时指示船老大把船开远一点,索性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显金“啧”了一声,严肃纠正,“听起来有点渣。” 恒溪:?? 只是听起来吗? 恒溪身形往后一靠,看了眼宿醉醒来眼皮子有点肿的闺蜜,张了张嘴预备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想了想:“算了,你不跑能干啥?留在那里,把忠武侯娶了吗?而且又喝了酒,也不算你的错——是酒不好。” 恒溪迅速找到理由,并且利索地将偌大一口锅‘砰’地一声砸到“酒”背上。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闺蜜之间确实有专属三观啊。 显金怀疑她以后就算是成亲后去偷人,恒溪不仅帮她遮掩,很有可能帮她把男的洗干净抬上床。 显金仰头“哼唧”一声。 恒溪温柔低头,“怎么了?” 废物花瓶二十岁大姑娘贺显金动动脑袋:“额头痛,要揉揉。” 恒溪轻柔温暖的指腹不急不缓地揉上了显金的前额,有些好奇:“其实忠武侯不错,相貌好、家世好、前程好,据说在京师很得姐姐妹妹的青眼——连咱们船上的那几个年轻小姑娘每次一听忠武侯来,都描眉的描眉,抹口脂的抹口脂,又羞又怯地等在船舱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