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节
这种宴席不一定能吃饱，所以早膳很重要。 而且李家距离永平王府不远，过去路上需要多少时间还是好控制的。 夏忱忱选了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这样不容易引人注目，她打算进门后再找个僻静的地方静静地呆会儿，吃过寿宴就走人。 至于拜寿的贺礼，这个反倒不着急，只要不用花心思，能用钱买来的，都是小意思。 尽管是掐着时间到的李府，但在李家门口约两百米处却堵住了。 或许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 但待了一会儿，发现后面的马车越来越多，夏忱忱便笑了，天算有的时候也不如人算。 刚把头缩回来，便听到外面蒋娴君的声音：“夏姐姐，夏姐姐！” 夏忱忱撩开车窗朝蒋娴群招了招手：“蒋妹妹，好久不见。” 这段时间蒋娴君很忙，周氏担心七皇子整事儿，整天带着她相亲，两人确实好久没见。 蒋娴君同样朝夏忱忱招了招手，然后扭头跟马车的人在说什么。 都不用猜，夏忱忱便知道，她肯定是在跟淮南侯夫人说，想到自己的马车上来。 大概是被蒋娴君磨得没办法，周氏只能同意，因此她便兴高采烈地下了马车。 可就在蒋娴君已经走到夏忱忱马车边的时候，右后方传来颇为严厉的一声：“娴君，快回自家的车上去。” 蒋娴君一愣，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但还是朝那边走了过去。 到了马车边，蒋娴君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大姑母。” 原来是蒋家大姑太太？看来脾气不大好。 夏忱忱抱歉地朝也探出头来的周氏笑了一下，周氏似是回了一个无奈地笑，但若有若无，也瞧不真切。 “好好的侯府千金，在大街上乱跑什么？”蒋大姑太太黑着脸斥责蒋娴君。 “大姑母，这都快到李府了。”蒋娴君一向不喜欢这个爱说教的大姑母，因此颇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 “你这是跟谁学的，居然跟长辈顶上嘴了？”蒋大姑太太的声音扬了起来，连夏忱忱都听见了。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夏忱忱干脆撩开车帘，朝蒋娴君看了过去，却发现周氏竟和自己是同样的动作。 “五丫头，请过安便不要再打扰大姑太太了，大街上姑娘家站在那里做什么，没得叫外人说你不懂规矩。”周氏的声音也不比蒋大姑太太小。 “是，娘，我知道了！”蒋娴君说着便朝蒋大姑太太行了一礼，“大姑母，侄女先回马车上了。” 然后在蒋大姑太太的目光下，蒋娴君上了夏忱忱的马车。 “夏姐姐您别在意，我大姑母就是这样的人，管天管地的。”蒋娴君蹶了蹶嘴。 “长辈都是如此。”夏忱忱笑着回。 别人家的长辈再不好，也轮不到她来说三道四的。 下一刻，胳膊便被蒋娴君抱住了。 “看了一眼我那大姑母，我得抱着夏姐姐好好吸吸香气，才能驱赶方才的恶心。”蒋娴君说着，还真的猛吸了一口气。 “你大姑母在那么让你难受？”夏忱忱不禁想起自己的那位姑母来，瞬间便能理解蒋娴君了。 互相吐槽了一回自己的大姑母，两人的感情再一次升温。 这时，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见蒋娴君没有下马车的意思，夏忱忱也没说什么。 李大人虽然官职不高，但因华安公主的原故，府里的面积却不小，应该是特批的。 下了马车之后，又坐了小轿，走了快两刻钟才到二门。 李大夫人领着一帮子女眷正在那里候着，李嘉钰便在她的左手侧。 第399章 故意找茬 夏忱忱远远地瞧着，过来的女客大多是由李家其他女子领进去的，李大夫人和李嘉钰则站在那里稳稳地都没有动弹，想必那些人都不值得她俩去迎。 直到夏忱忱和周氏这一行过来，李大夫人矜持的脸上才染上了笑意。 当然，夏忱忱不会认为她是对自己笑的。 “可把你给盼来了。”李大夫人上前便朝周氏行了一礼。 两人年龄相仿，只是周氏是侯夫人，李大夫人的夫君只是四品，这一礼周氏也受得。 李大夫人行完礼之后，看向夏忱忱：“这位想必就是名扬京都的夏世子妃？” 名扬京都？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 “李大夫人这话，我听着倒不知道该不该道声谢。”夏忱忱盈盈笑着，似是开玩笑，又似是真的不满。 作为世子妃，跟李大夫人这样说话，也没什么不应该。 李大夫人瞧着不由得心惊，这夏世子妃瞧着年轻，说话却是老辣得很。 今日是李府请客，李大夫人是主，自然不会去为难客人，因此客客气气地把周氏和夏忱忱迎了进去。 既然是来拜寿的，自然要先去华安公主那里。 华安公主平日里都是住在公主府的，为了给儿孙脸面，这才提前几日搬过来小住。 夏忱忱一行赶到的时候，华安公主那里已经是宾客盈门，笑语喧天。 这些人中，有些夏忱忱认识，有的只是脸熟，有的都没有见过。 不过略微扫一眼，也大概知道了都是些什么关系了。 跟华安公主亲近，坐在她四周的，应该都公主或皇子妃什么的人。 坐得稍远了些的是宗亲和重臣家的女眷，再远些都快到门口了，应该就是李家的女眷了。李大夫人进来的时候，这些人脸上的笑都真诚了些。 不过李家女眷应该也没别的想法，在皇家面前，她们连这个念头都不会有。 这三类人虽然身份有别，但脸上的笑却是一样的，很灿烂，但却不够真诚。 来到华安公主面前，夏忱忱便感受到了迫人的压力，这华安公主不喜欢自己？ 也是，京都喜欢自己的恐怕也没几个。 “祝公主千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夏忱忱说了一个烂大街的祝贺词，然后便示意碧玺把寿礼送上。 寿礼是一尊玉佛，看着挺贵，但确实也不甚出彩，哪个世家大族家的老夫人没尊玉佛，更何况是华安公主。 “嗯！”华安公主点了点头，问，“你就是宋诚家的那位？” 这话问得，说不上斥责，但绝对算不得和善。 甚至夏忱忱都能够想像得到，今日之后，自己在京都的“名声”恐怕又要大一些了。 “回公主的话，正是。”夏忱忱笑得没心没肺。 华安公主不禁皱了皱眉，她还能笑得出来？ 虽然华安公主没说什么重话，但作为上位者，哪怕是脸色冷了冷，其他人心肝儿恐怕都要颤上一颤。 可若对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家还真的当好话听，你能有什么办法。 公主的尊严在那里，难不成还真的要去为难一个小辈？更何况还是这样出身的一个小辈。 想到夏忱忱的出身，华安公主唇角露出一抹笑，随后摆了摆手，对李嘉钰说：“行了，你们年轻人也别陪我这个老婆子了，玩儿去吧。” “公主，能陪您说说话儿，都是臣妇们的福气呢。” “那是，公主看臣妇一眼，臣妇都觉得通体舒泰。” “公主时常不出门，臣女们想见您一眼都难，您可千万别赶臣女们走呀。” …… 夏忱忱很想对这些贵妇贵女们说，你们往后别拜菩萨了，拜华安公主府就行了。 她是真的很想走的，可是看这架势，自己如果抬脚走人也不合适。 这时，一个清脆得有些刮耳朵的声音道：“祖母，孙女瞧着夏世子妃似乎有些不服呢？” 夏忱忱愣了，这是硬要往自己身上扯吧？ 哪怕心里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但夏忱忱能够断定，这些人不可能看得出来，她可是从小就被老爹耳提面命地训过的。 出身这上面商贾的确不如别人，但控制自己脸部和情绪这一点，谁能跟商贾比。 但李嘉钰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朝夏忱忱看了过来。 而夏忱忱则一脸惊讶地看着李嘉钰，问：“嘉钰郡主，我不服什么呀？” “你自己说呢？”李嘉钰瞟了一眼众人，道，“你都快写到脸上了，分明就是说这些夫人小姐们说得不对，你是想急着出门玩儿去吧。” 这话听着娇纵，实际上是有好几层意思。 一层是说夏忱忱不敬华安公主，二层是说夏忱忱仗着自己是世子妃，没把京都的夫人贵女们看在眼里，最后还暗指夏忱忱没见过世面。 这三个帽子扣下来，夏忱忱都可预知，自己在京都恐怕是寸步难行了。 “公主，夏世子妃年纪轻，但她不敢不敬公主的。”周氏笑着向华安公主替夏忱忱解释道。 虽然李嘉钰郡主的位份也不低，但淮南侯府是有实权的，周氏没必要与她说什么。 华安公主自然知道是自己孙女故意找茬，想着她那年虽只有十岁，却整日黏着宋诚四子，是自己把她叫过来，生生断了她这个念头。 这会儿见到宋家老四的新妇，还是商贾出身，叫她如何能忍。 华安公主知道，自己这孙女这会儿未必能记得起来宋家老四的样貌，毕竟当年年纪小，她只是不服气罢了。 可到底，是自己的孙女。 宁安是个护短的，自己未必就不是。 “蒋侯夫人心善，只是到底不是你家的姑娘。”华安公主都没有瞟夏忱忱一眼，便道，“既然如此，那夏世子妃便回吧。” 回哪儿？自然是回永平王府，这便是直接赶人了。